我打着伞走到他身边，看他全身上下理所当然湿成一片。我凑近让伞把他也遮住，调整了一下呼吸——没办法，毕竟很久没和六十岁以下的人打交道了——友好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伞，又看了一眼我，看伞的目光明显更加温柔，但因为伞撑在我手里，他也对我比较客气，只是看得出是假客气。他说，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回答……准确地说是问题，让我有点猝不及防。我想这个时候能来帮你撑伞的还有谁呢，于是结结巴巴地说：

唔……上帝？

他冷笑一声，说道，你们真喜欢起代号。

我说，什么代号？

他说，行动代号呗，你是新来的吗？

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我想当不悦。

他没有理会，接着说道，军事行动就喜欢叫“拜占庭”，网络行动就叫“金盾”，警察就是猫，小偷就是耗子，研究外太空就叫红岸工程……说吧，上帝是你们哪一级的？为了我你们真是煞费苦心……他冷笑着摇摇头。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心想他是不是在这儿跟我对暗号呢？但这口令未免太长了。大雨如注，他还是纹丝不动，我的好奇心井喷了，于是决定干脆坐下来听他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