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举家搬回父亲村子之后,我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便和烟叶打上了交道。分田到户后,烟叶仍然是我们那里的主要经济作物。我家十一二亩地,每年都种两亩半左右的烟叶。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是父母以及两个大孩子——我和哥。烟株长到一人多高时,便可以掰烟叶了。我和父母哥哥每次都是一人一垄,左右手开弓,把两行成熟的烟叶都唰唰地掰下来,掰一大把就放地上,这样隔不多远就会有一堆碧绿的烟叶。烟叶的油性非常大,每次掰完两只手上都是又厚又黑又腻的油,手臂上腿上脸上脖子上也难幸免,非常不舒服。掰完后再把成堆的烟叶搬上架子车,拉回家后,还有一道非常麻烦的工序,就是织烟叶。把烟叶用一根长长的麻绳或尼龙绳一小把一小把地织在一根两米左右的竹杆上,织完后,再拉到烤烟叶的炕那里,所谓的炕,不是东北人睡的炕,而是一座十来米高的椭圆形建筑,里面的格局我没有看见过,织好的烟叶是一杆一杆架在里面的。在外面的一侧有一个烧火的地方,火需要一刻不停地连续烧多少天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温度的把握非常重要,如果温度太低,烟叶烤不熟,温度太高,烟叶又会烤糊。所以烧炕绝对是一个技术活。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种烟叶,一般是几家合建一个炕,由一两个人专门烧火。那时候烧的都是煤,当时煤又多又便宜,不像现在一个煤球都要好几毛。烟叶烤好后,就是丰收的时候,一般是早上,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大家便惺忪着睡眼来“出炕”了。黄澄澄的烟叶一杆杆的从炕里递出来,有赞叹,有可惜,有喜悦,有失望。然后,各家根据烟叶上的绳子或是名字标记认出自家的烟叶,各自搬回家。回家后要先把烟叶从竹杆上解下来,然后一闲下来就赶快坐下按颜色质量等分拣烟叶。拣好的一般一大把便扎起来,全部拣完后就或背或拉到收购站去卖。收购站一般很挑剔,总是会仔细地检查质量,也总是会把拣好的等级想方设法地降一个级,这样到手的钱便会少一些。至此,整个收烟叶的过程就全部结束了。 每年的夏天和初秋,烟叶的活都是农村人的主要活计。 我从六七岁开始,便开始了这样的劳作。 父亲烟瘾大,那时候的农村人是没有闲钱去买烟抽的,所以,记忆最深的一点便是,父亲常常撕好一块长方形纸,把切好的烟丝卷进去,卷好后,便坐下慢慢的吸,似乎是极大的享受了。
童年记事之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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