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滚开,本宫只劫财33~35

  第33章恶整两皇帝!

    跟着皇甫怀寒一直到了御花园,来往的下人也非常自觉的回避。走了良久,他方才停下了步子。

    苏锦屏也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微肃,前方的紫金色身影慢慢的回过头,暗紫色的寒眸扫在她的身上,眼中寒波暗涌,叫人看不清真实情绪。

    苏锦屏被他看的极不自然,开口道:“不知东陵皇叫小的出来有何指教?”毕竟自己当日在东陵好不容易才跑掉,他若是真的以叛国之名要找她的麻烦,那她面临的问题也不小。

    “苏锦屏,你离开东陵这么久,可有……”说到这里,他竟然顿住了,俊逸无双的面容上带着些局促不安。

    苏锦屏看他的模样,秀眉微蹙,皇甫怀寒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可有什么?

    见她面上疑惑,某皇帝一咬牙,竟然徒然有了一股壮士扼腕的感觉,冷着声音开口:“可有想过朕?”说完之后,仍是一张冰山般的脸,看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当然,怎么能不想你呢!”苏锦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狗皇帝又想到新鲜花样来折腾她了?她当然想他,她没有一刻不想他,因为……

    “果真?”暗紫色的寒眸染上喜色,胸口竟泛出了一阵喜悦之感,直直的带着他飞上云霄。

    苏锦屏皮笑肉不笑的接着道:“奴婢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皇上的,因为您拖欠了我一百两银子!”这狗皇帝,以为自己是真的失忆了吗?这才多久没见,他就指望自己把他欠她钱的事情忘记了?做梦!

    这话一出,某皇帝心中的欣喜瞬间烟消云散,冰冷的薄唇还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他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女人抱太大的期望!可是她说了这话之后,他藏在心中这么多日子的情愫,藏了这么久的想要说出来的话,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对着她,不管以何种方式说出来,他都觉得格外别扭!

    “苏锦屏,你记得朕,都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眉峰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冷傲的面容也带上了些厉色,还有不少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看他的表情有些阴狠,苏锦屏眉心一跳,想着莫非他也还记着自己的仇?强笑一声,开口道:“嘿嘿,皇上,小的当年跟您抢茅房什么的都是误会,而且你后来不是也收拾小的了吗?你就原谅小的当年的年少无知吧!”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眉心一跳,当年年少无知?这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好吗?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初这个该死的女人跟自己抢茅房的一幕,原本就不好说出的话,现下更是不好开口了!“苏锦屏,朕并没有跟你计较那件事情的意思!”

    “难道您还记着别的仇?”她都没有计较他屡次三番想置自己于死地好吗,一个男人为毛这么小气?

    知道再让她说下去,只会越扯越远,皇甫怀寒上前一步,惊得苏锦屏也往后退了一下,剑眉皱起,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想问你,对朕,可还有情?”暗紫色的寒眸闪着淡淡的光芒,看着苏锦屏的眼神极为认真。

    这话是啥意思,是她理解有误吗?“不知皇上何以有此一问?”她对他有情?忽的,眼睛一亮,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双手环胸,不正经的开口:“难道皇上是在我走了之后,突然发现了我的优秀和美好,终于深深的、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我?”

    “……”被她这么一插科打诨,他该如何说?“如果朕说是呢?”语气冰冰凉凉,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倒把苏锦屏吓了一跳,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试图在他的身上寻找到开玩笑的架势,却什么都没找到。这家伙不是来真的吧?“那皇上一定是开玩笑的!”她还没有真的自信到那个份上!

    皇甫怀寒面色一变,暗紫色的眸中染上了点点不知名的情愫:“苏锦屏,朕是认真的!”

    冷峻的容颜近在咫尺,和前不久他那暴戾的模样相去甚远,一双寒眸紧紧的锁着她的凤眸,心中是咆哮的情感,苏锦屏,朕是认真的,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可是这话,他要如何说得出口,特别是对着这个常常把自己气得跳脚的女人,更是觉得难以启齿。

    认真的?苏锦屏抬眸扫着他,心中除了觉得恶寒还是觉得恶寒,这狗皇帝喜欢她?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着他瞅着自己的眼神,她也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有高奏国歌的趋势,忍着被拖出去杀头的危险,开口说了一句大实话:“皇上,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原本满眼的深情,瞬间变为了满眼的怒火,一闪一闪的在眼底跳跃,恼怒的指着这个该死的女人的鼻子,一声怒暴喝:“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恶心?!他的眼神很恶心吗?

    这年头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他的眼神本来就很恶心的好吗?见他这么快就被自己引出了怒火,苏锦屏也更加不相信他的话了。

    这一声怒吼喷出,皇甫怀寒的眼底瞬间浮现了一丝后悔的光芒,竟然又忍不住对着她发火了,但是这能怪他吗?分明就是这个女人不识好歹!

    “皇上,您的表现已经说明您方才是开玩笑的了。奴婢当年在东陵的所作所为,想必皇上永远都不会忘,同样的,皇上的所作所为,奴婢这一生也不敢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奴婢早已心有所属,是决计不会上当的!”他打的什么心思,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无非就是想对自己使美男计,等她上了当再好好的报复一番!而且皇甫怀寒此人,太过阴寒,不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不可能相信这个人,因为他是可以为了江山社稷舍弃一切的人。

    此言一出,像是一拳头狠狠的击到了他的心底,她记得的,只有他们之间的仇恨,而且她也很直白的说了,她已经心有所属!闭上眼,沉吟了半刻,然后睁开,眸中已经满是冷意:“苏锦屏,你说的没错,朕不可能喜欢上你。但朕可以帮你离开北冥!”

    “条件?”这狗皇帝帮她,怎么可能没有条件。

    “条件,入宫为妃。朕愿以皇后仪仗迎之!”冷冷的看着她,眸中已经不带有一丝感情。既然她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多说都是无意,但是有机会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不管她愿还是不愿,他都不会放过。

    苏锦屏在心中冷笑一声,略带嘲讽的开口:“比起去东陵为妃,奴婢更愿意在这里清洗御桶!”十有**又是冲着百里惊鸿去的!上次他也是利用自己,将百里惊鸿逼到绝境,最终他们不得已,以十座城池交换才得以了结,她怎么可能给皇甫怀寒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至于以皇后仪仗迎娶,多半也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手段吧?

    听出了她语中的嘲讽,他自然也能明白她的心思。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现下他想要迎她确实是真心,但是他也清楚,若是再一次面临上次那样的状况,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来换取最大的利益。因为在他皇甫怀寒的心中,江山社稷最重!平定了自己的心绪,故作冷淡的开口:“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的清洗你的御桶吧!”

    “谢皇上关怀!”已是不愿意再与他多说一句话了。

    皇甫怀寒的一双寒眸在她脸上流转了半晌,方才转身而去。苏锦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头,心下对这个人越发的鄙视,就连美男计他都想得出来,果然对得起自己曾经的那句“狗寒”!

    回了大殿,君临渊不知道在和皇甫夜说些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十分……虚假。属于标准的客套式笑容,见他们两人一进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和一双邪魅的桃花眼都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见她安然无恙,前者的面上浮现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可惜,后者则是释然。

    “怀寒兄远道而来,要玩的尽兴才能回去!”君临渊笑着开口。

    皇甫怀寒冰冷的薄唇微勾:“临渊兄太客气了。朕还记得那盘棋,不知临渊兄可有兴趣再下一次?”

    这话一出,君临渊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笑,皇甫怀寒这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经知道了那一局棋是自己有意输的了。只是短暂了僵硬了一瞬之后,复又开口:“自然愿意,那就请怀寒兄移步御花园吧,那边的景致好些。”

    “请!”皇甫怀寒起身。

    “请!”君临渊带头,率先出了门,另外两人都跟上,苏锦屏也跟着出了御书房,走的却是反方向,她可没兴趣去看他们下棋。然,没走几步远,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就响起了:“苏锦屏,难得一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她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他却还是想多看到她一会儿,毕竟他曾经以为过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君临渊看了皇甫怀寒一眼,眼底的神采越发的幸灾乐祸,描金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艳的笑:“苏锦屏,东陵皇舍不得你,还是跟上伺候着吧!”

    伺候你妹!“启禀皇上,奴婢是伺候御桶的!”潜台词,你要是承认自己是御桶,就让我伺候着吧!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眸中寒光尽显:“苏锦屏,你不要挑战朕的耐性!”这个女人似乎忘了她的性命现在握在谁的手里!

    倒是皇甫夜笑了一声,开口:“不愿意伺候,在旁边坐着就罢了,本王也好久没见你了,小锦锦就一点都不想本王吗?”

    “想……”你的银子!

    “那就跟着一起吧!”说着摇着自己手上的扇子,笑着跟着君临渊和皇甫怀寒一起去了。

    苏锦屏跟在他们的后头,一路咒骂着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就是不让自己好过!到了御花园,凉亭之中,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白玉棋和桌子、板凳,新鲜的水果摆放在一旁,还有不少反季节的水果,某女又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皇家的人果然会享受!其实如果她不是那么守财奴的话,在前世她过的日子也不会比他们差,可惜……

    “怀寒兄,请!”君临渊伸出手,请皇甫怀寒落座。

    “临渊兄客气了!”皇甫怀寒应了一声,也准备坐下。他身后的苏锦屏,眼底忽然浮现一抹亮光,叫你这狗皇帝找老娘的茬!飞快的伸脚,将那板凳一挪,然后装作如无其事的站着。

    皇甫怀寒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让自己的屁股缓缓的从高空坠落,慢慢的往板凳上坐,坐到应当到的位置,却没有感觉到板凳的存在,身体一个失衡,直直的往后栽去!

    面上惊怒,皇甫夜赶紧伸手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了他摔倒在地的命运!君临渊看着皇甫怀寒那略为狼狈的模样,也有点想笑,但是自己毕竟是东道主,是绝对不能开口嘲笑皇甫怀寒的,上前几步,笑着开口:“怀寒兄怎么不小心些!”

    皇甫夜的脑门后也是大滴的汗水,旁人没有看见,他可是看见了,小锦锦那脚一伸……一段时间不见,她还是这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样子!

    怎么不小心些,他已经很小心了好吗?他绝对不相信以自己的空间记忆能力,会连一个板凳都坐不好!想着自己耳边那会儿听到的轻微响动,飞快的转头看着苏锦屏,眼底满是不友善的光芒。

    苏锦屏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中藏着一丝得意。还故作关心的上前:“唉,皇上,您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要不是夜王眼明手快拉了您一把,您就不小心给摔了,要是那样,奴婢会心疼死的!”

    心疼死?他看她是会高兴死吧?!看着皇甫怀寒看苏锦屏的眼神冷冽,皇甫夜的眼中也是哭笑不得,再瞅了一下这女人的表情,君临渊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唇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再看苏锦屏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敬佩,这个女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看来自己平日里气得咬牙切齿,都是小题大做了,她在自己的身上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这么想着,对皇甫怀寒也徒然多了一丝同情。

    苏锦屏已经准备好了皇甫怀寒发难,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没想到皇甫怀寒只是冷眼看了她半天,剑眉高挑,冰冷的唇角也噙着一抹冷笑,半晌之后,回过头,坐在板凳上,准备和君临渊接着下棋。看这样子,是不予计较了!

    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中也带了一丝不赞同,好似在提醒苏锦屏注意分寸。毕竟皇兄的性子,旁人不知道,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小锦锦要是再这么无法无天,皇兄纵有再多的耐性也会用完。

    苏锦屏回他一笑,小夜夜待她的恩情,她还是记得的。那两人,也已经开始落子,袖袍翻飞,力道轻扬,不多时,就在一方窄小的棋盘上摆出了天下局势。苏锦屏对棋还是有些研究的,看着他们两人落子,眸中也不觉的含了一丝赞赏,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每一个落子都暗藏深意,互相试探。

    正在赞叹间,君临渊的声音忽然想起:“站着做什么?还不伺候朕和东陵皇、夜王用水果!”

    皇甫夜看了苏锦屏一眼,眼中带着同情,开口笑道:“不用了,本王自己吃!”说着将鎏金扇收入袖口,拿起一个苹果,用刀子破开,优雅的进食。

    君临渊却还是抬眸扫了苏锦屏一眼,眸中暗藏冷意。这意思,就是皇甫夜不用伺候,但是他和皇甫怀寒很需要伺候了!苏锦屏磨了磨牙,走到那盆子水果的跟前,十分老实的低下头,挑着水果,很快的就瞄准了香蕉,想象着自己拿这东西爆这两个王八蛋菊花的美妙场景,恶狠狠的剥开,然后分别递给那两人。

    他们二人自然不知道在苏锦屏的心中,香蕉还有如此“妙用”,都接过,一边下棋,一边优雅的吃了起来。

    苏锦屏看着他们两人吃的高兴,心中的火更是越演越烈,忽的,脑中电光一闪,跳起来咋呼一声:“哎呀,惨了,我今天早上刷完御桶,忘了洗手!”

    “噗……”皇甫夜口中的苹果没含住,喷了出去。

    “呕!”两皇帝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香蕉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低着头一齐呕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君临渊方才想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清洗御桶,于是深深的认识到自己被耍了!一回头,怒视着苏锦屏,眉心的朱砂妖娆似火,咬牙开口:“来人,给朕把这个女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是!”御林军的声音响起,马上就有人上来拿人。

    “慢!”皇甫怀寒竟然和皇甫夜一同开口。

    旁边的下人递了帕子给皇甫怀寒,伸手接过,擦了嘴之后,回头,表情极为复杂的看着苏锦屏,他就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服侍他们!“临渊兄,说来也不过是什么大事,不如就卖给朕一个面子,饶了她如何?”

    此言一出,别说是君临渊了,就连苏锦屏和皇甫夜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都极为诡异,他怎么会为苏锦屏求情?

    皇甫夜回过神来之后,也赶紧开口:“小锦锦是本王的旧识,还请北冥皇网开一面!”

    君临渊冷冷的看了苏锦屏半晌,眼底杀意涌动了半天,而后忽然开口道:“既然东陵皇和夜王都为你说情,朕就饶了你一次!”

    苏锦屏冷笑一声,忍无可忍的开口回话:“皇上,奴婢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您何必要恼羞成怒责打奴婢!奴婢早就说了,奴婢只负责清洗御桶,是您偏要奴婢服侍你们的!”妈的,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大不了就把自己拖出去砍了,就是死她也不想再受这鸟气了!做人像君临渊这么过分的,根本前所未见!

    “你……”不识好歹!正要下令惩处,皇甫夜飞快的起身,几个大步上前,挡在苏锦屏的前头,笑着开口,“北冥皇,本王和小锦锦有几句话要说,还请行个方便!”

    “请便!”君临渊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皇甫夜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拖着她的手就走了,苏锦屏能不看见那两个人,自然是极为乐意的,所以由着他拖着走了。

    两人走了老远,到了一座假山后头,已经完全看不到皇甫怀寒和君临渊了,皇甫夜才放开了她的手。也在同时,毫无预兆的抱住了她……

    苏锦屏皱眉:“皇甫夜,你……”

    “一下就好!”华丽优雅却染着几分忧伤的声音传来,让苏锦屏有些不忍心推开他,只是秀眉却慢慢的蹙起。

    半晌之后,他方才放开了她,平日里那抹妖娆的邪笑又绽放在唇边,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苏锦屏的幻觉,“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鎏金扇,一派风流的扇着:“小锦锦,真的有想本王吗?”

    “当然,谁让你丫的给我钱,还变着花样那般给,我一辈子都是不会忘记你的!”苏锦屏双手环胸,看着他绝艳的面容,貌似不满的开口。

    皇甫夜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丝笑意:“那,小锦锦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砰!”一巴掌毫无预兆的挥上他的脑袋,而后在某王爷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开口:“感动?感动个球球!你为什么要把第一张银票弄成一千两的?”

    皇甫夜还在呆滞之中,木然的开口:“那不是怕你不收吗?”

    “有银子我为什么不收?难道是我平日在你面前表现的太高风亮节了,才让你有如此错觉?你知不知道,我为此伤心了多久?你最好早点把那九千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我,以弥补你的过错,我还愿意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一次!”

    得!这还成了他的过错了!皇甫夜摇了摇扇子,唇边绽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好!好!好!本王一定把那九千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以弥补本王的过错!”“还给你”、和“过错”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苏锦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殿下,登基大典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风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禀报。

    谪仙般的男子静静的坐在主位上,手上抱着一只金色的小狼,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无半分表情,听了这话,也是点尘不惊。淡淡的开口:“知道了。”

    风看着百里惊鸿怀中的金子,眼底的神色复杂,这小畜生现在成了整个太子府最受宠的东西,旁人就是不小心冲撞了一下,都是死路一条,殿下这是爱屋及乌吗?“太子妃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已经找到冰心她们了,也按照您的吩咐,派了人跟在她们身边保护。”其实有灵儿和以陌在,她们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嗯。”一个字,冷冷清清,完全找不到半点人间的气息。

    风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劝道:“殿下,我们早晚会找到太子妃的,您就放宽心吧,太子妃吉人天相,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的!”

    这话一出,他缓缓的睁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有些轻颤,美如清辉的眸子扫着他:“真的吗?”眼中带着迷茫,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风闻言,坚定的点头:“真的!您要相信太子妃,就算是我们找不到她,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嗷呜……”金子也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赞同。

    百里惊鸿的眼中也燃起了点点希望的光辉,已经半个月了,半点她的音讯都没有。但是既然有人找了尸体来假冒她,那就说明她应当没事。风说的很对,他应该相信,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就在此刻,灭忽然进来了:“殿下,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今日已经到了北冥,具体商议何事还未可知。”

    四国最为隐秘的地方,其实都是皇宫!为了保证国家机密,四国的皇宫中每一个下人都是知根知底,身家清白,以确保每个人都不会将皇宫内的机密透漏出去,所以灭他们查不到北冥皇宫内的具体状况,也是正常的。

    “皇甫怀寒此去,也不过是探探虚实罢了,本宫让你们去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淡淡的开口询问。

    风低下头:“准备好了,已经送到您的房中了!”心下却是纳闷不已,前段时间,殿下才让除了京城所有的鸡,还要烧的鸡毛都不剩,昨日却突然下令,让他们在全国境内搜寻鸡的踪迹,还要拔成鸡毛送来,殿下这是想干什么?

    “嗯。”应了一声,便抱着金子,自顾的起身,回了房间。

    看着桌上的鸡毛,慢慢的拿起一旁的胶水,将它和那根棍子粘了起来。金子睁大那双莹绿的眼睛,“嗷呜”了几声,好似是在问他在做什么。

    听见它的“嗷呜”之声,他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而后,清冷如月的声音响起:“从前我犯了错,她会用这东西教训我。后来鸡被我除尽了,鸭毛掸子也被我扔了,想必她是生气了,所以才不肯回来。等我做好了上百根鸡毛掸子,兴许……她就回来了。”

    以前他最怕的就是这东西,可是她失踪了,他才知道……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就是被打,也是一种福气。

    金子“嗷呜”了一声,往他的身边蹭了蹭……

    ……

    跟皇甫夜聊天,一直聊到了黄昏,皇甫夜看着她,有些突兀的开口问道:“小锦锦,想出宫吗?”

    “想!”说着,眼却望向了南面,时间长了,心中的思念也更甚了。

    皇甫夜自然没有忽视她眼神看着的方向,那是南岳。心下泛酸发苦,更是涌出丝丝妒忌,沉吟了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小锦锦,其实有一个问题,盘旋在我的心中很久了!”

    苏锦屏偏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疑惑:“什么问题?”

    “明明……”

    说到此处,却来了一个小太监,开口道:“夜王殿下,小的总算是找到您了,皇上让我还请您去用晚膳。”

    皇甫夜的话卡在喉间,表情也忽然有些发苦。苏锦屏听那小太监一说,马上就开口:“这样的话,你去吃吧,我先回去了!”其实她也觉得他要问的,当不是什么好问题,能回避还是回避的好。

    没走几步,他却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华丽优雅的声音响起:“小锦锦,我想问,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你爱上的是他?”他不甘,从来都不甘。明明是他先遇到小锦锦的,就算她觉得自己不能将她放在自己心中的第一位,也不该对自己半分爱意也无,明明是他先遇到的啊!

    那小太监一听,当即双眸睁大!没搞错吧,东陵的夜王对他们宫中的一个宫女表白,这……

    听着他这一问,苏锦屏忽然有些想笑,先遇到的?他以为是去买东西,谁先到谁先得吗?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语中带着三分笑意和七分温和,似是劝慰:“小夜夜,感情不分先来后到。”

    说罢,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她知道缠着她背后的眼神又多惊痛,但是她不能回头,因为她若是回头了,给他的不会是宽慰,而是希望,越是有了希望,伤的就越深。她也不会去劝他寻找别的幸福,因为他若是有心去找,这话她不说他也会懂,他若是无心去找,她说了,不会是劝解,而是将他对自己的感情踩在脚底,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他会觉得是她对他的一种侮辱。

    皇甫夜,你的爱于我来说,是幸运,不是负担。能被你爱上或是喜欢上的人,都是幸运的,能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幸运。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皇甫夜,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我不会劝你去寻找别的幸福,只希望你能过的很好,只要你觉得快乐,怎么样都好。”

    这话一出,皇甫夜笑了,妖娆美艳,叫不远处的几个男子都流出了鼻血来。她是了解他的,她没有劝自己去找别人,就表示她对自己,对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都是珍惜的态度,尽管她不爱,但是她没有否认他的感情,小锦锦,本王果然没有爱错人,只是你的心思这般的玲珑剔透,岂不是叫本王更难放手?

    “夜王殿下,两位皇上都等着您呢!”小太监见他还坐着,看着苏锦屏的背影,不由得开口提醒。

    皇甫夜扬唇一笑,又恢复了那魅惑天下的妖孽之态,起身,摇着自己的扇子:“走吧!”

    ……

    是夜。已是万籁俱静,宫中的人都歇息了,皇甫怀寒也回了君临渊安排的屋子里。

    苏锦屏和梦妃一起睡着大觉,忽的,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都被惊醒,“谁啊?”苏锦屏不耐烦的开口。

    慢腾腾的起身,过去开了门,一个眼生的宫女站在苏锦屏的门口,看着只穿着一身中衣的苏锦屏,开口道:“东陵皇宣你过去觐见!”

    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难看起来,大半夜的找她干什么!“不去!”说着就要关门!

    门口的宫女瞬间傻眼,这年头,还有这么大胆的宫女?不去?就算是别国的皇帝,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可是她若是真不去,娘娘的计划可就砸了!那自己回去肯定会被剥了一层皮去,想着赶紧推门,不让苏锦屏关上:“不行,你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苏锦屏看她的眼神带了一些审视,要是皇甫怀寒要见自己,这宫女传了话,自己不去,也碍不着她什么事,回去禀报了就行了,这么坚持的要自己去,打的是什么心思?

    看苏锦屏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那宫女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左右漂移的道:“东陵皇说了,让我一定把你请过去!”

    “好,我去。”苏锦屏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进门将衣服穿上,就跟着那宫女走了,而那宫女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苏锦屏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直走到了林荫道上,苏锦屏忽然出手制住了她:“说!谁派你来的,要是敢叫我就宰了你!”虽然被君临渊喂了药,但是应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那宫女吓得三魂少了气魄,嘴硬道:“不是谁派我来的,确实是东陵皇要见你!”她也不想害人啊,可是前天才入宫做的宫女,被安排在惠妃娘娘的身边,娘娘的命令,她纵然不愿,也没有办法。

    苏锦屏冷哼一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说,可以,我现在就送你去死,然后回去继续睡觉!”说着,手慢慢的收紧,那宫女的眼珠也瞪大,舌头都伸了出来。

    “想清楚,你要是说了,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你的主子最多也就怪你没用。但是若是不说,你现在就要死!”一边手,手上的力道一边收紧。

    “我说,我说!”那宫女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开口。苏锦屏也慢慢的放了手,冷眼看着她。

    “是惠妃娘娘,咳咳……娘娘想了办法在东陵皇的茶水里面放了千段雪,只要引了你过去,就……这样你就不可能和她争宠了。”那宫女断断续续的开口,显然是险些被苏锦屏掐死了。

    千段雪,无色无味的春药。苏锦屏曾经中过一次,自然知道它的效用。扫了那宫女一眼:“找个地方躲一夜,别让人找到你,这件事情你就能避过去!”说完也不解释为什么,转身就走了。那小宫女神色慌张,绝对是第一次做这种害人的事情,所以她才想着留她一命,若是以前,她定然直接杀了算了,但是……她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圣洁的男子给她的感动,人性本善,能放过一个还没有完全落入歧途的人,就放过一个吧。

    正准备往后宫而去,想法子收拾一下那个惠妃,忽然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呃,皇甫怀寒中了春药,要是自己没去,而让君临渊去了,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那……那真是太刺激了!越想越觉得这两人可以搞**,一攻一受岂不正好?想着,某女的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君临渊已经入睡,门外的敲门声响起:“皇上,东陵皇有要事找您密谈!”

    狭长的丹凤眼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是要密谈,也不必到深夜吧?但皇甫怀寒应当也不会戏耍他才是,想着便起了身,在下人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出了门,看了看门口,开口问道:“来禀报的人呢?”

    那太监开口回话:“先走了。”太监说着,心中也很是奇怪,因为那个来禀报的人,在对自己传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就是眼神很空洞,就跟中了邪似的,但是说的话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语气十分的连贯。

    君临渊闻言,皱了皱眉,心中的狐疑更甚,皇甫怀寒找他密谈,也不该随便派个人来啊!虽是狐疑,但想着就算是假的,去了也当没什么大碍,于是对着那群下人们开口道:“别跟来!”

    一众太监们闻言,恭敬的答了一声:“是!”

    既然是密谈,还是不要带多余的人的好。待太监们话音一落,君临渊便独自一人往皇甫怀寒的寝宫而去,暗夜中,一双猥琐的凤眸乐滋滋的看着他的背影,皇甫怀寒、君临渊,你们这两个魂淡,欺负老娘,报应要来了!啊哈哈哈……

   


  第34章 临渊之痛

    君临渊一路往皇甫怀寒的寝宫而去,越想越是觉得蹊跷,眉峰紧皱,狭长的丹凤眼中也眯出寒光。远远的,看见皇甫怀寒的寝宫一片漆黑,心中的怀疑感更甚了,走到门口,侍卫们都看着他想要行礼,却被他伸出手制止了。看着紧闭的房门,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对着屋内轻呼:“怀寒兄?”

    一语既出,却没有听到屋内的人回应。眼底顿时闪现出一股戾气,看来他果然是被人耍了!正准备回去,转过身,却忽然听见屋内有些轻微的响动,凝眸一听,那声音更大了。狐疑的往殿门的方向走了几步,而后慢慢的将门推开,步入其中,在漆黑的情况下往殿内走了几步:“怀寒兄?”

    话音一落,徒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笼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强大的力道就攥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开始扯着他的衣带。

    “怀寒兄!”声音有些发冷,用力的挣开他,也努力的控制着心中的怒火。

    可是皇甫怀寒中这药已经有一段时间,脑中的理智早就被下腹的火焰烧的半点不剩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进来的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最终的那一根代表着理智的弦,就在这一推门只见,被绷断了!所以也听不见君临渊的声音,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君临渊的脸上,眼看就对着他的脖子凑了过去。

    君临渊飞快的用内力绷开他的手,语气已经冷得惊人,带着蚀骨的杀意:“皇甫怀寒!”谁都不会怀疑若是下一秒,皇甫怀寒还是这般作为,他就会亲手了结了他!

    可是对方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自己的手被挣开了之后,皇甫怀寒又上前一步,君临渊在他再次出手以前,飞快的伸出手扣上了他的脉门,同时也探查到了异样,一时间面色惊变!“来人!”

    话音一落,门口的侍卫飞快的将门推开,皎洁的月光撒到屋内,叫人很快的就看清了屋内的场景。只见他们北冥的皇上伸着手,抓着东陵皇的胳膊,而东陵皇又对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凑了过去,推搡间二人的衣襟都有些散乱,这场景真是叫他们不想歪都难,恍惚间他们好似也明白了皇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以及前没多少日子皇上才去了东陵看东陵皇,东陵皇马上又来看皇上,其间到底有多少让人心旷神怡的原因,那自是不用说了!

    君临渊自然马上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让他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那浑身的暴戾之气,几乎让人无法直视!开口怒道:“去准备冰水!”说话间已经借由控制皇甫怀寒的脉门,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不多时,下人们就抬着浴桶进来了,而后他又开口吩咐:“伺候东陵皇宽衣!”

    此言一出,下人们的表情更加诡异。但也不敢说些什么,赶紧上前脱了皇甫怀寒的衣服,然后在心中进行各种猜想。但君临渊只是一甩袖袍,将他的身子抛入水中,紧接着,屋内的灯就被宫人点亮了。没有看到他们预期中的场景,其实大家的心中都有些可惜。

    某皇帝的一张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夺目逼人的笑意,然而熟知他脾性的人,却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去给朕查,今日谁动过东陵皇的茶水!”往桌上一扫,身为神医的关门弟子,只一眼他就能看出其间端倪。

    不多时,御书房门前的下人也被传召而来,盘问去禀报此事的宫女是谁,不多时,不远处寝宫的皇甫夜就被惊醒了,快步往皇甫怀寒的寝宫而来。

    见君临渊大怒,他也有些皱眉:“北冥皇,这是……”眼角的余光很快的就扫到了浴桶中的皇甫怀寒身上,见他双眸紧闭,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叫他的心中更为担忧!

    “是朕之过,一时不察,让人在怀寒兄的身上下了千段雪!”话是这么在说,语中的歉意却不是很明显,因为更为明显的是他的怒火!

    千段雪的效用,没有一个在皇宫待过的人不知道,皇甫夜的脸色也有些发沉,唇边那抹妖娆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不见,淡紫色的眼中寒光涌现。君临渊的怒意也极为明显,皇甫怀寒中了千段雪,却将他引来,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暗中策划的人,简直就是找死!

    但,整个宫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两个皇帝一起设计呢?他的脑海中,马上就浮现了苏锦屏那张无时不刻都在找死的脸,正要派人去叫她,苏锦屏已经来了,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开口:“不是说东陵皇上找我吗?怎么这么多人都在?”

    看着她一脸惊讶,不似作假,君临渊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开口道:“让她进来!”

    苏锦屏几个大步跨入殿中,看着君临渊的眼神是一派坦诚。

    “朕问你,是谁让你来的?”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眯起,直直的凝视着苏锦屏的眼。

    苏锦屏赶紧开口:“奴婢已经睡着了,突然有人敲门,说是东陵皇传小的觐见,来者说是惠妃的下人,小的虽然觉得奇怪,惠妃的下人为何会帮东陵皇传话,但还是来了,走到半路那宫女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我就越发的觉得奇怪,跟踪了她好一会儿,居然跟丢了,所以才会过来的这么晚。”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是给皇甫怀寒喂了药,然后将苏锦屏叫过来,再把君临渊引来演一场抓奸的戏码,可惜苏锦屏怀疑那个宫女,跟踪了一会儿,所以让君临渊先到了。这样的大戏,不管是在哪个皇宫的后宫都是层出不穷的,而苏锦屏也只是将惠妃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他们也并未觉得怀疑。

    但是……君临渊双眸眯起,危险的看着苏锦屏:“一个小小的宫女,你也会跟丢?”

    这话的可信度并不高!而且这个女人今天老实的有点反常!但他却并不怀疑她说是惠妃的说法,因为她进宫没几天,根本就没有见过惠妃,两人之间也未曾有过节,她当不会陷害惠妃才是。

    苏锦屏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那还不是要多谢皇上,给小的喂了不知名的药,制住了小的的身手!”

    此言一出,再配上她那白眼翻飞的模样,和往日的形象吻合,君临渊才慢慢的收回了怀疑的目光。就在这时,负责皇甫怀寒殿中茶水的人也进来了:“奴才叩见皇上!”

    “今日有谁动过东陵皇的茶水?”眼眸危险的眯起,极为狠戾的看着他。

    “启禀皇上,奴才不知。奴才没有看见过,不过今日有几位娘娘的侍婢,都来茶水房中亲自取过茶水,也许……”

    “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把站在一边看好戏的苏锦屏都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君临渊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件事情还不足以将他气成这样吧?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底满是跳跃的怒火,眉间的朱砂更是妖娆似血,和以往不同的是,从前他越是生气,笑得越是美艳,今日却满面的暴戾之气!让苏锦屏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那太监吓得险些没晕过去,其实出了这件事情,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凶多吉少,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来交代,只希望不要累极家人:“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一定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做的,这件事情是奴才的疏忽,但绝对不是奴才所为啊!”

    “去查,今日所有进过茶水间的,有哪些宫中的人!”对着门外的侍卫冷声开口。

    侍卫们应了一声之后飞快的去了,苏锦屏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君临渊听了自己那会儿的话,不是应该首先从惠妃的身上查吗?却为何要这么大面积的撒网,难道是敲山震虎?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皇甫夜沉声开口:“小锦锦,也许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人想陷害惠妃也未可知!”

    苏锦屏闻言,也不多话,只是作出一副我了解的样子,点了点头。但看着君临渊的脸,她的心中却能确信这件事,不是皇甫夜说的那么简单,君临渊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惠妃是不是被人冤枉?按照上次他对待庄妃的态度,就知道就算惠妃是被冤枉的,他一定会将惠妃处死,不论是不是她做的,他都不喜欢无能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这一次……于是她不由得开始想,难道皇甫怀寒得手了?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可是皇甫怀寒都得手了,怎么还要泡在浴桶里?君临渊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紧接着,屋内就是一片诡异的静默,静的人的呼吸都听得见。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们才进来回话:“启禀皇上,今日进过茶水间的,有雪妃、月妃、宸妃、惠妃宫中的宫婢!”

    紧接着,君临渊的眼神又放到那个茶水间的小太监身上,虽然知道就是给再多的好处,他也没有这个大的胆子去算计东陵皇,因为东窗事发,他将会是第一个被指证出来的人,但,他却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哪怕那可能有关,几率渺小的几乎等于没有!“你今日可有见过什么人?”

    “啊?见过什么人?皇上,奴才今日谁都没有见过,茶水间的人都可以为奴才作证!”

    君临渊敛下了眼神,唇边这才泛出一抹笑,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雪妃、月妃、宸妃、惠妃宫中的人全部赐死,今日与她们或是她们宫中的宫婢有过来往,哪怕是只说过一句话的人,也给朕连同他们的主子,一并除了!”

    这命令一出,苏锦屏徒然大惊!这种株连法,会有多少人被牵累,这件事情已经将他激怒到这般境地了吗?她相信以他的手段,若是要查,是一定能查出幕后人的,但是他却秉着宁杀错三千不放过一人的手法,要将那些人都处置掉,这已经不是处置了,而是迁怒!

    “是!”侍卫应了一声,就出去执行命令了。

    侍卫出去之后,君临渊却忽然偏头扫了苏锦屏一眼,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寒光闪闪,幽光隐晦:“苏锦屏,你最好是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不然朕会将你千刀万剐,并且朕能保证,在你死之前,一刀都不会少!”

    苏锦屏赶紧低下头:“小的明白!”这件事情跟她的关系也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那会儿她看见潜龙殿,也就是君临渊寝宫的不远处,有一个宫婢,一副焦急的面孔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想必就是惠妃宫中,被安排的等着人来通知她苏锦屏已经往皇甫怀寒那边去了,而后去引君临渊过去的人。她只是出去用了一点催眠术,让那宫女以为自己已经到了,然后去向君临渊禀报而已。

    这一整夜,皇宫之中时不时的能听到凄厉的叫声和求饶声,惠妃挣脱了下人,一路跑到了皇甫怀寒的寝宫,对着君临渊大呼冤枉,但是君临渊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一甩袖袍,一阵力道涌出,她的身子就撞到了不远处的柱子上,鲜血四溅,还有几滴血溅到了皇甫怀寒的御桶中。

    而君临渊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若不是眉间的朱砂妖娆似火,苏锦屏还真的以为他现下很高兴!

    整整一个多时辰,沿着根一路盘查,所有沾上半点关系的人,一个都没留下,而听到那些惨叫声,君临渊面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终于,这件事情惊动了太后!王太后在蕙香的搀扶下,带着一众下人赶来,她一到,君临渊当即起身,缓缓的开口:“儿臣给母后请安!”也在同时,苏锦屏敏锐的发现了他眼中的恨意。

    皇甫夜也起身:“本王也有礼了!”

    王太后对着皇甫夜强笑了一声,道:“东陵夜王不必多礼!”而后对着君临渊开口:“渊儿,这件事……”

    “母后,朕已经登基为帝,烦请母后不要直呼朕的名讳!”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憎恨!叫他的名字,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

    王太后先是一惊,紧接着心下就是一阵酸楚,平日里自己这么叫,他虽然反感,但也不像今日一般激烈。想必是真的触怒了他,但她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开口道:“皇帝这么说,哀家不叫就是了,只是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哀家希望皇帝能好好盘查,这样杀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冤魂!”

    “朕从前怎么不知道,母后有这般悲天悯人的心思?”满是嘲讽的话从他的口中溢出,竟然毫不避讳一旁的皇甫夜,想必已经是气急。

    王太后听闻此言,动了动唇,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君临渊看她的模样,眼中的嘲讽之色更甚,复又开口道:“是啊,朕怎么忘了,母后的心可大的很,装了这天下苍生,怜惜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只小猫小狗也怜惜,唯独对您的儿子,没有半点情分!”

    这话让苏锦屏皱了皱眉,王太后对君临渊的关心,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皇帝,你怎么说哀家都没有关系,哀家承认这都是哀家之过,只是你继续这样杀下去,迟早会背上暴君骂名的!”

    “朕不在乎,在他们的心中,朕早就是暴君了!来人,送太后回宫!”一甩袖袍,已是不愿意再看王太后一眼。暴君么?暴君又如何,他君临渊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暴君这两个字?

    君临渊这话没错,他确实是暴君,北冥所有的人对他都是敬畏皆有,他们知道有了这么一个皇帝,他们的国家才能不弱于他国,但是他们同时也畏惧这个残暴的皇帝,以为他实在是太过诡谲莫测,杀人也是毫不留情。想要推翻他的,大有人在,只是他们都没那个能耐,纵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着!

    王太后见他如此,手上的佛祖都掉到了地上,眼中已然含泪:“皇帝,哀家知道哀家的话你听不进去,但是哀家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朕好?那朕真是要感谢母后关怀了!不过旁人不知道朕为什么会杀这么多人,牵涉如此之广,母后也能不知道吗?朕以为你的心中是最清楚的!”说着,阴毒的眼神冷冷的扫着她,为了他好?当初他就是相信了这个女人,才会被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王太后也恍然惊觉,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他发了脾气,但是,想起下人禀报的消息,才这明白了过来,心中惊痛悔恨莫名,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母后,你要记住,害死她们的不是朕,而是你!”这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打到了王太后的身上。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蕙香赶紧扶住了她。

    苏锦屏皱眉看着他们,又看了一下不远处的皇甫夜,却发现他的面色很平淡,好像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这下她更奇怪了。

    蕙香开口劝道:“太后,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惨叫声和求饶声传来,君临渊烦躁的开口:“让她们闭嘴,若是再让朕听到惨叫声,所有执行命令的人也一并处死!”

    “是!”侍卫应了一句,而后胆战心惊的去了。

    这下王太后更加沉痛了,这件事情,说来也不过是几个人的谋划,可是这个处置法,不知道要杀了多少人,得罪多少权贵!踉跄着步子出了门,走到门口,却不小心绊了一下,亏得蕙香在跟前,才将她扶住了,王太后出了殿门,看向虚空,捶胸开口:“老天爷!这都是哀家一人之过,所有的过错让哀家一人来担吧!”

    话音一落,已是泪湿了华襟。

    而君临渊闻言,却徒然笑了,看着她的背影,嘲讽的开口:“何必惺惺作态,朕一日不死,母后也不会死。这世间苦辣,也总要有人与朕一同品尝才是!”

    王太后听罢,笑了笑,在下人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离开了,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待她走远,君临渊方才对皇甫夜笑道:“让夜王看笑话了!”

    “哪里!”皇甫夜点了点头,邪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快的让人抓不住。

    但是苏锦屏,却还是看见了,心下疑惑,完全不明所以,儿子欺压了老娘,小夜夜还要同情?

    又过了一会儿,御林军统领前来禀报:“启禀皇上,所有有关人士全部伏诛,共涉及三百六十二人,其中从一品妃子一位,正二品七位,从二品十二位,贵人小主九位。一等宫女五十四名,一等太监五十四名,御林军七名。余下的都是跑腿的下人。还牵涉到了德妃,是宸妃的宫女,今日和德妃的宫婢在御花园偶遇,绊了几句嘴,不知……”德妃身份尊贵,是宫中唯一的正一品妃嫔,还是太后的侄女,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可不敢去动她。而且这种牵扯,似乎也算不得是大事。

    “杀了。”两个字,毫不犹豫的吐了出来,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眼底也满是嫌恶!

    “是!”……

    ……

    这件事情,以近四百人的死亡画上终点,也算是给了东陵一个交待。不少平日里在后宫叱咤风云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君临渊的几句话决定了死亡的命运。而苏锦屏却能看出来,他这不是单纯的要给皇甫怀寒一个交代,还带着发泄怒气和迁怒的情绪。

    末了,君临渊偏头看了皇甫怀寒一眼,见他的御桶中有一丝丝刺目的鲜红,乃是方才惠妃的血溅进去的。扫了苏锦屏一眼,开口吩咐:“去拿个新的浴桶来!”脏了,自然要换掉。

    某女嘴角一抽,顿时觉得自己格外倒霉,这里这么多男人他不吩咐,偏偏就吩咐自己,这不是找茬是什么?而且浴桶还要带着水进来吧,重不重?心下万分恼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开口道:“皇上,小的这就去!”

    浴桶,嗯哼!

    皇甫夜也有些同情,想为她说句话求情,但是她竟然已经爽快的答应了,于是他也不好开口多说些什么了。

    两人都坐在屋内,等着苏锦屏回来,可是半晌都没见人回来,这浴桶离此处也没有多远,就是爬她也该爬回来了吧?

    一直等到君临渊不耐烦的准备吩咐人去看看,苏锦屏这才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被梦妃娘家派来的人洗刷干净了的御桶,开口道:“皇上,御桶来了!”

    “……”无言以对的皇甫夜。

    “!”气急了却不知说什么好的君临渊。

    御桶,确实是浴桶啊!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扭曲事实的能耐。

    苏锦屏的眼中藏着狡黠的笑意,故作疑惑的开口:“皇上,您好端端的要御桶做什么?啊?!难道您要当众出恭?”说完之后飞快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模样!

    还不等君临渊开口,她又接着道:“皇上,这个御桶已经洗干净了,可以当新的用。小的为了帮您省钱,所以才没有拿新的,您可千万不要太感动哦!”

    君临渊顿时感觉一阵气血上涌,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来!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门外脑后挂着巨汗的侍卫们开口:“去换浴桶!”

    “是!”他们是没有胆子跑到皇上御用的茅房去拿个御桶来的!

    而后,冷眼看着苏锦屏:“苏锦屏,你似乎很喜欢跟朕作对?”他还要感动?

    “皇上,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若是小的做错的什么事,都是小的天资愚钝所致,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谁让你这么多人都不吩咐,偏偏吩咐老娘去拿浴桶,真当我苏锦屏是任你搓圆搓扁的软柿子?

    “咳咳……”皇甫夜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君临渊即将喷发而出的怒气,开口道,“天色已晚,北冥皇还是回去休息吧,皇兄这边有本王照顾!”

    苏锦屏忽的不屑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眼中藏着无限的鄙视!这狗皇帝,平时倒是挺聪明的,做任何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结果她认识他才多久,就见他被下了两次春药,居然到如今还能保持处子之身,简直就是个奇迹!于是她也不由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这么多年憋坏了,所以故意将计就计,也好找个人爽一把。

    胡思乱想着,君临渊已经出了屋子。这一次倒是破天荒的,没有再找苏锦屏的茬,独自一人走了。

    待他一走,某女很是不雅的伸了一个懒腰,也准备回去睡觉了。没走几步,皇甫夜却忽然开口:“小锦锦,这件事情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他:“没有。”语气很是笃定,毕竟皇甫夜最维护的是他的皇兄。

    皇甫夜顿时释然,笑着开口:“嗯,那快回去休息吧!”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觉得君临渊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是生气,也没必要气到这个份上,去杀那么多人。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面上就完全被尴尬占据了,他确实是知道,但是……“小锦锦,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她来说,才是危险。

    从前在东陵,就听皇甫夜说过类似的话劝自己,目的是让自己离那个傲娇的闷**远一些,结果她没听,后来栽到了那个无趣人手上。现下又听他劝告,想起从前没听的后果,这次竟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就不问了!”

    说完之后,就转身回去了。走出了大门,却忽然有种回去了一定睡不着的感觉,那就在宫中转转吧。

    若是平日,在晚上是不能在宫中四处游荡的,但是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死了很多人,所以已经乱了,现下都在处理着后事,哪里有闲工夫管她一个小宫女。

    所以她在宫里中的格外悠闲,秋风阵阵,神清气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宫道上。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有种阴凉的味道,而且一个巡逻的下人都没有。正在怔忪间,听到一阵咳嗽声响起,面色一肃,那声音是君临渊的!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当回去休息了吗?

    禀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过去。远远的,看见了一袭素白的身影坐在枫树下,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屋子,神情有些恍惚。月牙白的衣衫,墨色的长发散落,整个人沐浴在点点月光之中,带着空灵的美感。这是苏锦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君临渊,这样的他,不像是他平日狠辣的模样,而像是一个被忧伤侵蚀的美少年。

    慢慢的,君临渊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眼中闪着晶茫,看着不远处的那间屋子,像是隐忍着什么极大的痛楚。就连整个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半晌,又是一阵咳嗽声响起,艳红的血也随之喷涌而出,红色的液体从指尖滑落。

    这模样,让原本对他无比厌恶的苏锦屏,此刻心中也生出了些不忍。这样一个病弱的美少年,是如何以自己最狠辣的姿态,活在世人眼前的?

    一阵咳嗽声过后,他放下手,唇边挂着刺目的鲜红。忧伤中带着痛楚的声音,像是点点迷雾飘散在空中。迷茫的低喃:“怎么办,忘不掉。怎么样都忘不掉……”

    就算是快要忘掉了,也总有人来提醒他。就如今日……

    终,美艳的笑容绽放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眉心的朱砂痣妖娆,不觉中,已绽尽了世界的绚丽。美得让人心碎。“快要结束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他的恨,他所恨的人。都该是到了,要画上句点的时候了……

    这一刻,苏锦屏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刺痛,她想,任何一个人,看见这样的美少年,都会动了恻隐之心吧?君临渊,他的身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过往?.

    第35章 刻骨相思

    苏锦屏的脚步动了动,已经抬了起来,却又缩了回来。她现在不能出去,因为以君临渊的个性,若是让他知道他这么脆弱的一面被别人看到了,绝对会因为自尊心,要了她的命。这个男人厌恶无能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喜欢自己的这一面被人看见。

    而正在她犹豫的当口,君临渊慢慢的低垂下头,面上的表情已经叫人看不真切。秋风扬起他的发,而他脸上的忧伤,也慢慢的淡了下来,起身,冷冷的看着那间屋子。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冰冷的眼神酷寒惊人,突兀一笑,杀气尽显。而后,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那月白色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犹为萧索,苏锦屏看了半晌,才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自己住的宫殿。

    一夜无眠。翻来覆去的想着这蛇蝎美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她也知道若是以前,他就是死了,自己也不会为那个屡屡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人,心软半分,因为杀手的血是冷的。可是凌远山的死,给了她莫大的触动,所以也激发了不少她心中“善”的信念。她不由得在心底思索,先是凌远山之死感化了她,而后又坠崖,正好被君临渊所救,现下又阴差阳错的让自己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这一切思虑起来,都像是冥冥之中的一条线,牵引着事态的发展,但,绝对不是人为。

    想到此处,她忽然笑了一下,莫不是老天设计了这一切,想让她来化解君临渊心中的这个结?

    不过……若自己真的做到了,他应该就会放她自由吧?想着,掏出了枕头下面的那个凤钗,正是大婚之时百里惊鸿送给她的,这钗子她是从不离身的,就连那天坠崖是时候,她也将它带在身上,君临渊让人给她了换了衣服,却还是把这钗子留给了她,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没有将它拿走,于苏锦屏来说,都是一种恩惠。也许那个人,还没有太坏。

    将那个凤头钗看了半晌之后,一股淡淡的酸味忽然从心尖蔓延开来。尖若冰凌,叫人鼻尖都有些泛酸。离开了他这些日子,她终于才明白他对她来说,算是什么。以前和他在一起,总觉得是自己上了当,才看上了这个腹黑至极的家伙。甚至有时候她还觉得他多余,是不该有的牵绊。然而,只有分离之后她才懂,他对她来说,早已成了她心中的依靠。在南岳,不管她做什么,她都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保护着她,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那个依靠忽然不存在的时候,她才深刻的领会到他的价值……如此,难以割舍!

    凤眸透过窗子,看着悬于九天的明月。清冷的月光洒下,就像是那个孤傲的人。看着那月,她在心中淡淡的开口。百里惊鸿,其实我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不管你在不在身边。但是,还是会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做为依靠,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古代,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妖孽,她是神,是很多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可僭越的神。她冷血,她残酷,就像是今夜,死了四百多人,虽是跟她有些关系,但她却丝毫不心疼,半点不内疚,因为那些人她不在乎!而当人们只看到她的光环,只看到她时而嗜血,时而贪财的模样之候,会欣赏,会折服,会捧腹大笑。却容易忘了,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也会想要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成为自己的依靠,哪怕她确信,没有这个依靠,她也能活下去,但是,她却如此清醒的觉得,她真的真的需要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也许,这就是上天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的原因吧,让她能清楚明白的懂的,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攥紧了手上的凤钗,攥得手都有些生疼,百里惊鸿,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若是我比你有本事,自己逃了出去,以后便欺压你一辈子。若是你胜于我,先救我出去,以后我便……再也不打你……

    ……

    “殿下,您的千丝雪鱼御厨已经品鉴过了,御厨说已经算得上是上品了。”灭神色复杂的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男子的手何其尊贵,就是给心爱的女子画眉簪发,也已经算是一种绝对的荣宠,殿下竟然还去学做菜。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却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至此,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殿下此为,是值得称赞的行为,还是根本就是自甘堕落。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过了良久,将成品拿到灭的面前,开口道,“这个鸡毛掸子,比她做的,如何?”

    皇子妃那天做的鸡毛掸子,他是看见过的。零零散散的,也没什么特别,可是殿下做的这个,每一根羽毛都极其认真的粘了上去,不仅结实,看起来是赏心悦目。于是,很是坦诚的点了点头:“殿下,比皇子妃做的要好!”

    听了这话,他方才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在一旁的水盆中净了手,而后抱起已经熟睡的金子,往书房而去。

    “殿下,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灭皱眉。

    “政事繁多,总归是要处理的。”淡淡的一声飘来,好像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灭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背影,确实,政事繁多需要处理,但是殿下也不必如此折腾自己啊!整日整夜的劳累,终有一天,是会吃不消的。

    “殿下……”

    一语既出,前方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未曾应他一声,便径自去了书房。

    书房之内,百里惊鸿提着笔,翻阅着奏折。

    灭的担忧,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不敢去休息。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她的脸,有时那张脸,甚至是血肉模糊的,好像是在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了。她的消息,也是完全销声匿迹,半点探寻不得,时间越久,他也越是容易胡思乱想,若是她还活着,也该想办法回到自己身边了,或是想办法给自己透出一点音讯。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半点音讯都没有。也得出了许多的答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或许她是失忆了,也或许,是遇上了比他更好的人,更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越是这么想,他心底的绝望之感就更甚,无数道声音在他的心中咆哮,她不要你了,她不要了你……这声音让他几欲疯狂!

    “铮!”的一声,手中的笔竟然变成了两段!

    恍惚间,他才发现自己笔下写的,不是批阅奏折该写出的东西,而奏折上面的内容,他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入目,淡薄飘逸的字体。像是谱出了一首思念的长歌,墨迹未干,却是笔划清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这诗,是那几日,她不肯见他。他方才写了给她的,那时候,她便说他没有诚意。所以还是不肯见。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纸上的字,黑色的墨迹沾染到了手上,那字,也花了。锦儿,不肯回来,是因为我诚意不够么?那,待你回来,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可好?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至耳边。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恍惚。这雨,是雨,还是天泪?

    “你若是回来,金库的钥匙,我都给你。一把也不留……”

    “国库的钥匙,也一并给你。”

    “以后,我什么都依你,即便是一辈子不碰你,我也甘愿。即便是你想做女皇,我也为你荡平了这天下。”

    “那么,锦儿,回来好不好……”

    “回来,好不好?”

    ……

    雨,下的更大了。风和修站在门口,听着殿内传出的低喃声,“即便是你想做女皇,我也为你荡平了这天下。”?女皇?泛大陆从来就没有出过一个女皇,女皇,等同于是逆天而行的存在。只要太子妃回来,殿下甚至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修沉默了半晌,忽然转身走了。

    风大惊:“修,你做什么去?”

    “去找太子妃!”太子殿下这般,他已经是看不下去了。在太子府多待一日,他们就要跟着殿下难受一天,而且他早就想去找太子妃了。太子妃于他来说,不仅是主子,也是导师。若是没有太子妃的培养,他修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锻炼出一批成功的杀手,她于他们,有恩!

    风一怔,也未拦他。修原本是最不喜欢太子妃的,现下也跟殒一般,会为太子妃的安危担忧。太子妃,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放在心里的人,因为她若是关怀,便决计是真心。真心以对,他们又怎会报以假意?乌云将月色遮住,风的眼隔着淅淅沥沥的雨,看向天空。太子妃,您快点回来吧。是再不回来,殿下,就真的要疯了……

    ……

    一大早,苏锦屏顶着一双熊猫眼起了床。昨天晚上硬生生的搅得一整夜都没睡着,想完君临渊的事情,又想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巨大的眼袋,她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苏锦屏啊苏锦屏,你居然胡思乱想得失眠了!你这是居心叵测到了何种境地啊!

    梦妃也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跟苏锦屏相处虽然没几日,但是这个女人奇怪的性格,她是已经看出来了,绝对的没心没肺,一大早的,脸上竟然还能出现两个黑眼圈,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笑着开口:“苏锦屏,你的话,我信了!说来,我还该谢谢你!”确实,近日后宫风起云涌,她躲在这里,才得以置身事外。如若不然,一个说不准,昨夜她就和那几个妃子一般,被牵累了。

    苏锦屏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很是认真的开口:“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信我者,得永生!”

    “……”当她没说。

    ……

    皇甫怀寒在冰水之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皇甫夜那张绝艳的容颜。一时间眉心还有些痛,伸出手揉了揉。

    皇甫夜见他醒了,开口道:“皇兄,好些了没有?”

    记忆飞快的回笼,他只记得他回来之后饮了一杯茶,没过多久,身上就有些燥热,觉得不对劲想叫人,却想到了自己现在在北冥,中了春药,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忍着就忍着。可是没想到这药性竟然这么强,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推门声,然后他就忍不住扑了过去,后来……后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听着皇甫夜发问,开口回话:“朕没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夜略带尴尬的将昨夜的事情解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皇甫怀寒一张冰山般的冷峻容颜,黑沉的如同墨汁!沉寂了半晌之后,问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很脑残的话:“昨夜,朕没有把君临渊怎么样吧?”

    “噗……”皇甫夜喷笑出声,看来皇兄是把头都气晕了!“皇兄,你若是真把他怎么样了,还需要泡在冰水里吗?”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才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泡在浴桶中。皇甫夜又接着开口:“再说了,若是你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以他的性子,怕是明日东陵的军队就要打到北冥的国都,他也不会留下你我的性命!”这话带着调侃的意味,但是两个人都清楚,事实就是如此。

    正在谈论间,君临渊就踏了进来。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怀寒兄,昨日之事,是朕管教下人不严,还请怀寒兄见谅!”

    看着昨日险些惨遭自己非礼的君临渊,皇甫怀寒的面上也略带尴尬,咳嗽了一声,方才开口:“昨日,也是朕失礼了!”

    这话让君临渊的唇角有了一瞬间的僵硬,狭长的丹凤眸中也闪过一道寒光,然而很快又归于平静。淡然的开口:“无妨,朕先出去了,怀寒兄更衣吧!”

    “请!”皇甫怀寒也正是尴尬,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日,和如今一般尴尬过。所以一听君临渊此言,也未作挽留。

    到了中午,雨已经停了。而君临渊和皇甫怀寒,正在下着那盘棋,苏锦屏也打着哈欠,站在一旁。心中不断的咒骂君临渊,这个蛇蝎毒夫,他们下棋,关自己毛事,为什么要把自己叫来罚站?实乃恶毒之极尔!虽然因着昨夜的场景,对这个人有了一丝丝同情,但是同情不代表她要原谅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

    “剿匪之事的消息,怀寒兄也知道了吧?”君临渊落下一子,缓缓的开口。

    皇甫怀寒剑眉微皱,冰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确实是知道了,但是朕着实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而又这般警醒!”

    原本君临渊访东陵,就是因为东陵和北冥的交界处,出了不明势力的原因,所以两国决定一齐出力解决,也免得一国出手,那股人马逃逸到另外一国。可是他们两国合力围剿,竟然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整个御书房,只有皇甫怀寒、君临渊、皇甫夜和苏锦屏四个人,那三个人都坐着,唯独苏锦屏满腹怨气的站着。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深感无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她这毫不避讳的哈欠,自然也没有逃过那三人的眼,几人的眼角都抽了一下,但未曾责骂于她。

    君临渊看了看棋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信苏锦屏绝对不可能离开此处,竟半点也不避讳她的说起了国家大事:“怀寒兄,想必是你我秘密联盟剿匪之事,已经被有心人知晓了。”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中也藏着冷光,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那股莫名的势力,人数也不少,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这不仅说明东陵和北冥遇到了强劲的敌手,也说明消息已经走漏!

    “此事,东陵,除了朕与皇甫夜,并无第三人知晓!”因着是密谈,所以都未告知,就连执行命令的将领,也被蒙在鼓里,只是按命行事。

    君临渊也开口:“北冥,除了朕与丞相,也无第三人知晓。丞相,朕还是信得过的。即是如此,那就是有人在你我的言谈举止和行径之间,发现了端倪,猜出了目的。若是这般,那个人的才智,就不容小觑了。”

    “能接触你我,又有此等智谋的,并不多,而有嫌疑的,明面上的,只有一人!”皇甫怀寒沉声开口。若不是另有高人藏在暗处,明面上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上官谨睿!”四个字,在两人的口中同时吐出!

    听见上官谨睿被提名,苏锦屏眉心一跳,原本满是睡意的状态瞬间清醒了!剿匪跟哥哥有什么关系?

    “原来怀寒兄,也在怀疑他!”皇甫怀寒只是怀疑,而君临渊却是确信!上次苏锦屏离开东陵之时,自己派人去截,却被上官谨睿破坏了,当时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再有,就是那一日在东陵皇宫,看见有黑影闪过,是暗助苏锦屏,那人的身型和身手,都与上官谨睿极为相似。

    皇甫怀寒剑眉高挑,不置可否。上官谨睿,他一直都在怀疑,但是从一开始,自己是想用他来制衡苏念华,而上官谨睿也确实是做到了,帮着自己明里暗里打压过苏念华不少次,他也放任着上官谨睿的势力慢慢坐大,而到了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养虎为患了!可是那只狐狸,竟然半点破绽和把柄也没留下,叫他就是下手,都找不到半点借口!

    “哼!”苏锦屏忽然鼻孔朝天,不屑的哼了一声,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你哼什么?”皇甫怀寒偏过头,冷冷的扫着她。

    苏锦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恕小的之言,两位皇上怀疑上官谨睿,绝对不是因为他真的有什么破绽,因为这个人帮过小的好几次,决计不可能是什么坏人!”倒是你们这两个大混蛋,没事就找老娘的茬!这句话隐在心里,没说。

    倒是第一次听见她为谁说话,两人的面上都有些微惊。君临渊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不冷不热的开口:“那,照你这么说,朕和怀寒兄怀疑上官谨睿,不是因为他有破绽,那该是为什么呢?”

    此言一出,苏锦屏当即大刺刺的开口:“分明就是你们嫉妒上官谨睿头脑聪明,容颜英俊!”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皇甫怀寒。

    “……”眉心剧跳的君临渊。

    “咳咳咳……”拼命咳嗽的皇甫夜。

    他们嫉妒?他们哪一点比上官谨睿差吗?需要嫉妒?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遭驴踢了?!

    “不知所谓!”君临渊温和中带着七分冷冽的声音响起。皇甫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她了,竟然没有开口。

    接下来,两人就不讨论上官谨睿的事情了,说到了别处。因为他们一点都不想又被人指责是因着嫉妒!

    这也就是苏锦屏的目的,插科打诨一下,免得这两人再聊一会儿,就商量到一起合计着对付哥哥了,但是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她也要想些办法才是。

    正在思虑间,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陌公主回来了!”

    这话一出,君临渊的狭长的丹凤眼底,竟然浮现了些许喜色。偏头开口:“紫陌回来了?让她进来!”说罢,又缓缓的对着皇甫怀寒道:“怀寒兄,你不介意紫陌进来吧?”

    “朕自然不会介意!”君紫陌,北冥七公主。是唯一一个与君临渊异母,却得到他百般照拂的妹妹,而且按照自己的分析来看,君临渊对君紫陌,远远比对他那两个同父同母的胞妹要好,因为对君紫陌是松弛有度的管教,而对他自己的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反而是百般纵容,任由她们惹事。这种纵容法,叫皇甫怀寒不得不觉得这不是宠,而是害!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女,挂着一脸明媚的笑容进来了,一张鹅蛋型的小脸,精致可人,两颗宝石般的大眼,镶嵌在脸上,濯濯生辉,一身锦绣华服,尊贵中不失俏皮。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恍惚间,苏锦屏以为自己看见了百里蓉,不是她们两人长得像,而是……都是花一样的年纪,也都是单纯率真的性子,莫名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多了不少好感。

    君紫陌走到君临渊的面前,弯腰行礼:“臣妹见过皇兄!”

    “起来吧,半年不见,可有想皇兄?”淡笑着开口,显示出君临渊此刻的心情不错。

    君紫陌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想你才有鬼了!”

    这“陌公主”说了这话,苏锦屏惊讶的发现君临渊不仅没有生气,那脸上反而还浮现出了一抹笑,直直的让她的心中狐疑不已。

    君紫陌吐槽完君临渊,这才偏头看了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一眼,先是一怔,而后开口:“皇兄,他们是谁?”

    “不得无礼!这是东陵皇,这是东陵夜王!”君临渊开口介绍。而后又对皇甫怀寒和皇甫夜道,“都是朕将这丫头宠坏了,还望两位不要介怀!”

    “自然不会!”皇甫怀寒冰冷的声线响起。

    “啊!”君紫陌忽然捂着自己的小嘴,满面惊艳的看着皇甫夜,不可思议的开口,“难道这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东陵夜王皇甫夜?”

    若论起“美”,这天下是谁也比不过皇甫夜的,他的那张脸,比最美的女子,都还要艳上三分,魅上七分,若世间有十分妖娆,他这一人,就独占七分。所以“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头衔,早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皇甫夜闻言,唇边浮起一抹轻佻的邪笑:“公主殿下此言,莫不是对本王有意思?”

    谁都知道皇甫夜的性子,这话自然是当不得真。而君临渊,却在君紫陌的惊呼之下,眼神闪了闪,眸中带笑,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临梦的事情,朕深感歉意。那个不成器的丫头已经被处置了,但请怀寒兄相信,朕与东陵联姻的诚意!”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面色惊变!

    皇甫怀寒唇边的笑意也有些发冷,君临渊这是看见君紫陌似乎是看上夜了,所以又起了联姻的心思吗?联姻他不反对,君临渊真正疼爱的妹妹,嫁给夜,他更不会反对,但是现下是什么状况?他东陵的亲王,就是给北冥的公主挑吗?看上了,就一定要联姻?

    见皇甫怀寒不说话,君临渊也明白他心中的考量,笑了笑,描金般的容颜甚是美艳夺目:“怀寒兄,朕也不转弯抹角了,夜王殿下确实是惊世之才,朕有意将紫陌许配给他。但是朕也明白,紫陌这丫头,是配不上夜王殿下的,所以朕愿以十座城池为嫁妆,不知东陵皇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苏锦屏被狠狠的惊了一下!十座城池,君临渊为了君紫陌的婚事,竟然甘心舍下十座城池?原本她以为这蛇蝎美人对自己的母亲都是那个态度,当是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得他真心相待,但对这个君紫陌这个妹妹,却是真心疼爱。

    皇甫怀寒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君临渊这么一说,就是以十座城池换东陵夜王妃的位置了!不是他北冥挑选东陵的亲王,而是他北冥以十座城池求嫁。君临渊为何会这般舍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论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划算!但,夜定然是不愿意,已经伤了一个小九,他还要再为了皇家的利益,再牺牲掉夜的婚姻吗?

    原本面上还带着一丝希翼之光,准备反驳的皇甫夜,也在君临渊的话音落下之后,闭上了嘴。皇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单纯的婚姻,他的婚事,早就有被当做政治筹码的觉悟。这么想着,竟是一言未发,邪魅的桃花眼眯起,状似不经意的扇着扇子,掩下心中的刺痛。

    君紫陌不敢置信的开口咋呼:“皇兄,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紫陌嫁到东陵,你不想看见我了吗?”

    君临渊回头扫了她一眼,眉头有些微皱:“你方才提起夜王,惊呼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皇兄为你筹谋婚事,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君紫陌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皇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臣妹不过是感叹一下而已,夜王殿下长得比本公主都美,每天看着他的脸,本公主还不得把自己给气死!”

    “哈哈哈……既然如此,北冥皇就不要强人所难了!”皇甫夜马上笑着接口,心下释然。

    君临渊也笑了笑:“既然是朕误解了,此事就此作罢!”丝毫也没有一国之君出言便不能反悔的意思,看来是真的对这个妹妹疼宠到了极致。

    苏锦屏也禁不住笑了一下,这个公主的性子,还真是率性!

    这一笑,自然将君紫陌的眼神引了过去,奇怪,皇兄可是从来不让女人进他的御书房的啊,就是自己,一年也进不了几次,这个女人是怎么被放进来的?“你是皇兄的妃子?”

    “啊?”苏锦屏被她一问,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摆头,“不是!”开玩笑,君临渊的妃子?这不是逼人自尽吗?

    君紫陌掩唇一笑,上前抓着苏锦屏的手,开口:“皇兄,把你的妃子借给我一会儿,没关系吧?”

    苏锦屏嘴角一抽,这丫头听不懂人话吗?不过,凤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晶茫,君临渊对她如此疼宠,若自己能和她打好关系,想必会成为自己在北冥的一道保命符!

    君临渊眉头微皱,显然也是对“苏锦屏是自己妃子”的论断极为反感,扫了苏锦屏一眼,开口:“她不是朕的妃子,想跟她说话,就去说!”

    “谢皇兄!”君紫陌说完,上前抓着苏锦屏的手,便往门外跑去……

    ------题外话------

    这个紫陌公主的用处很大,而且姐举爪发誓,她不会和百里蓉一样牺牲的,你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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