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朝霞中赤脚、扎着花头巾的倒影……是谁?采谜女?……
你们烧糊涂了……那是天花板。
噢!……一位农谚般纤瘦的少女:正午田间无尽之光的螺肉——……蹲着、剥着右手……直到手袒露……本质的雪白果肉……味清甜,朗如日!……
……是灯不是日,病犬吠灯……灯里:一夜蛾枯坐旋转木马一夜:绕圈追那半死不活之光……
我们的心头肉呢?
墙缝……她,仍避着躲着我们……
我们……曾于隙中窥见她一只眼……墙缝被旧屋主上锁,仅留缝中之缝……昨夜里春梦,我们俯身似月华,注入床边那眼古井(瓷尿缸)……眼边耳前是无数凋落倾覆喧哗的红花之舟——有一断尾吟唱……抱一骷髅头,泅水嬉游于锁眼……
……隙唤你们,你们听见过?
问我们她美吗……
不过幻觉……“高烧”,掀合着颅骨……感官被天蝎座甩尾抖落……我们的求爱,失败了,甚至应说……从未开始……
听到就是听到!——……当火之婴首出沙漠的子宫,脚达绿洲的阴道口,黄土城中不信神的陶壶,皆因它而沸腾捶胸,碎裂并惊恐……
当初,咱们是从谁手里租到的这间房……
……我们杀人了!……(猛忆起,猛咳)
了谁?
生者。为这间房,为能一窥厨房墙缝里那衔情含羞的她……
她是谁?
一条生活在未生者与弃生者夹缝间品相绝美的壁虎!——
肤如盐粒,抚泛霞光……那么,未生者与弃生者在哪?……
一个,我们的室友;一个,你的室友……
……傻瓜……你们何曾在此见过第三个人?我是那条狗娘细缝的排泄物……它,那条墙缝,某位转折之子丢弃的储蓄罐的出入口。昨夜你们,正躺在一块漂浮于生活之外的床板上对我咳嗽胡言个没完。捂住耳朵……清晨窗外,那支情色的雀歌,从来与真正的生活无关……我早已弃船自溺……而你们,却仍对着洗脸盆早晚一次渴盼见帆……
*
未生者(惶惑):那,弃生者啊,到底——那条罅缝!到底是什么?!——
弃生者(苦口婆心):零伍号房的猫眼……于里面的租户而言:一扇监督虚无、格虚无的大窗。对我们,盯着看的是瞎子是痴儿……既在门外,就别学着格猫眼珠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