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芒草开始飞扬,一草一木也逐渐的在眼前清晰,我总是坐在阳台上,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谢,看星辰的转移,生命的来去,以及繁华的城市入夜。我们总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万物,其实不是,是因为阳光的关系。
当浩瀚的夜黑如沉海之时,无论多么明亮的眼睛都是虚设,只因为太阳已经不在。而人心里的美德,不就是驱逐黑暗冷漠的,给予生命以滋养和希望的那轮火红的太阳吗?
失去美德的心,是凄迷痛苦,荒芜黑暗的,是没有阳光照耀,潮湿阴冷的暗角。毕竟我们的心永远都是追寻着的,追寻着温暖光亮的方向,追寻一个安全而不受干扰的清静居所。
我相信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种下过一株向日葵,都燃烧过高热的火焰,美德,就是那葵花籽。
小区里的一只狗死了,我听见了它的哭声,它哭的苦痛,久久回荡在小区夜的上空,很多人惊悚于那声音里的绝望,质疑和控诉,,我想起来使人想结束生命的 《 黑色星期天 》 的旋律。
它不是被毒死的,是心里装着机关的有心人在肉团子里包裹了一只三头的鱼钩,那不知所以然的狗是快乐的奔去的,那时候的它还仰着脖子还世界一个灿烂憨厚的笑容,它感恩那施舍它一口饭团的人类,忠心耿耿的用生命卫护着他们,不知道人世间有伤害存在是活在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信号,可是它不懂,它对人类近乎愚蠢的信任,忠勇,想也没有想,只是一口吞下去,欢乐的吞下去。
后来,它就开始不停的狂吠,四周是安静的光亮,当它意识到生命的危机,便开始不停的抽搐,口吐白沫,再然后,殷红的鲜血从它的嘴角一滴一滴的流出来,狗的主人是个洁白的女孩,十分爱笑,女孩从错愕到哀嚎,那哭声只撕扯着匆匆行人的耳朵,几度昏厥过去,抱着她的狗,撕心裂肺的呼喊,身体埋在深秋血红的枫叶里,我经历过那样的疼痛,从此以后,那心里的裂痕就再也没有缝合过。
狗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那鱼钩卡在喉咙里,不得进退,狗吃不得东西,也吐不出来,直至喉咙被钩的稀碎,它就这样在煎熬和痛苦里长时间发出凄厉的哀鸣,在最后一瞬间也没有思考明白它做错了什么,最后在疼痛,恐惧,和饥饿里,慢慢的失去知觉,变成了一只扭曲变形的几乎不成形的僵硬尸体,狗主人终于不哭了,我想,她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哭了吧?
我已经看着几具尸体从眼前搬走,有人开心,有人伤悲,有人窃窃私语,骂: “ 断子绝孙的缺德玩意。 ” 地上啐一口,扭头抹一抹眼角的泪。有人笑 : “ 早该死了,养狗的缺德玩意,天天在小区里吓小孩,孩子都不敢出来玩了。” 有种大快朵颐的痛快。
美德,是超越道德的一种东西,缺少了美德,人生就不会有秩序。然而,美德,道德和伦理的模式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美德或伦理是不能被效仿的,一旦演变成机械化的模式,美德就不见了。如果社会允许迫害,贪婪,野心和不择手段的残害,我不敢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去品评什么,只能说,这肯定不是一种美德。
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我很多时候都不敢相信人心能恶毒至此,那心,是受了恶灵的诅咒,才会歹毒至此吧?心毒至此,还是不要拿孩子当借口吧!
我相信,爱,也是美德的一种,然而纵容就不是。当一个人站在电梯里看见一泡腥臭难闻叮满苍蝇的狗便或者狗尿时,任谁也无法忍受。当自己家的狗去扑向年幼的孩童却不去制止时,当你家的狗随地大小便而主人不去清理时,那就是一种关于 “ 美德 ” 的摧毁,爱狗就是有爱心,将成为一种掩耳盗铃的笑话。
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喜好,这是自由,然而不喜欢,就去投毒,甚至用比投毒更歹毒的方式去销毁一个无辜的生命时,当一个人觉得狗比自己生活的还要好而心生忌恨去毒打它时,你的生活也永远不会变得比一只狗更好,你的子子孙孙也不会因为你毒杀了一条狗而变得比狗更有尊严。要知道,美德是每个当下活出来的,心若不慈悲谦虚,美德便不存在。
美德,并不是刘胡兰慷慨就义,也不是董存瑞舍生取义炸碉堡,美德的存在就像那丝丝缕缕的阳光点点滴滴组成的,它小到可能只是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可能只是不要让你的爱宠随地大小便,去扑向害怕它的小孩子,美德不是你杀死了一只狗来诠释你的无畏勇敢,来表达你的作为 “ 人 ” 高于一切动物的优越感,你以为你救了一群小孩子的童年,可是沾满血腥的童年确定是你给孩子的爱吗?
美德,或许就只是你轻轻的抱起那个吓哭的孩子告诉她,狗狗是人类的小伙伴,你要相信,相信它扑向你只是因为爱你,并不是想吓唬你,你可以告诉她,人和自然和万物生灵是息息相生的一体,是一家人。
那样, “ 爱 ” 和 “ 美德 ” 才是可以培养的,是可以在一颗幼小的心灵里种一颗慈悲的种子的。
没有爱和美德支撑的人类,多像那暗夜的深处,歌声停,笑声停,欢乐和温暖停,人被冷漠折磨的面目全非,心灵里只有黑暗和湿冷,当一颗心的深处只有阴暗,那么人类的存在和不存在,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你能相信谁,谁又能相信你?我们,又能相信什么?
我们常问 : “ 为什么存在?” 或者 “ 如何存在 ” ,如果没有爱的滋养和美德的流传,有一天我们老死了,还依然会是那一无所知,一无所有的愚钝的生命。当一个人拥有了一颗美丽柔软的心,那天空才是柔软的,世界才是柔软的,灵魂才是柔软的,给予生灵的生命才是柔软的,只有那样的心才拥有恒长的力量,才能在卑湿污浊的人间,开出一朵圣洁的雪莲。
亮了,一草一木逐渐眼在前清晰,我们总以为是眼睛看见了万物,其实不是,是太阳照亮了一切,美德,就是那心灵的种子,因为美德,我们才能变成光亮的存在,才会驱逐冷漠和黑暗,才能携带光的亮片给他人,也同样得以他人明媚的照拂。
生命的意义,就是将永远流动的美德像火把一样传递下去,像希望的种子一样播种下去,人类,是需要一种稳定而有力量的信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