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是中国唐代的一位隐者诗人,但在中国他似乎并不入流。
“垮掉的一代”代言人杰克�凯鲁亚克在他的小说中既渗透着寒山的思想,那部著名的《在路上》也恍如一个隐者在唯我意识中对人生无助的迷茫的思考。
查尔斯�弗雷泽在他的小说《cold mountain》第一页写下了这位诗人的诗句:人问寒山道,寒山道不通。切不论小说本身的意境,单单这两句诗就已经充满了幽深、孤独、自我、哲理、逍遥世外的意味,也可以看出作者对寒山的了解,以及寒山思想的认同。
而改编于同名小说的电影被翻译为《冷山》,而不是《寒山》,让人有点迷茫。
电影《冷山》发生的背景是南北战争的后期,主线是南方士兵英曼(裘德洛)从一开始对战争充满激情,尽管战争开始时,他并不明了自己为什么要奔赴战场打仗,他也不是拥有黑奴的奴隶主,但他的的确确在听到前线开战的时候,表现出一个热血青年的兴奋,哪怕跟自己挚爱的女子埃达(妮可�基德曼)分开也在所不惜。直至陨石坑战役后,死里逃生的英曼躺在苍蝇横飞的战地医院,读到恋人催促他回到冷山的信,毅然决定离开这场让人厌倦的战争,冒着被家园卫队等追杀的种种险恶前景,还是决意成为一个逃兵,徒步回到他魂牵梦绕的冷山镇。然而就在他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回到梦中激励他活下去的冷山镇,见到心爱的女子埃达时,却悲催的死在家园卫队的枪下。
电影本身几近于完美,能看到无论人物、场景、故事、音乐都这么精致的电影也算三生有幸。虽然表面看是悲情的爱情故事,但实则不然,战争带给人们的创伤、人生选择之飘渺、对与错的模糊界限都时时刻刻袭面而来,完全不需要真正战场的体现,也无需任何痛苦的语言来强调,都是切切实实由所看产生所感,这样的情节由始至终贯穿整部电影。抛开假传道士无奈杀死自己情人的无奈,因为战争成为寡妇的年轻女子央求英曼搂一下自己的苦楚,埃达邻居因为儿子成为逃兵而全家被杀的血腥。单单白色条纹乐队主唱扮演的流浪歌手乔治亚在圣诞节演唱的曲子:“我知道乌云笼罩着我,我知道我的前路崎岖,可是金黄色的田野展现眼前,疲倦的双眼也不再哭泣……”,如此忧伤而又意味深长的曲调如何不让片中人与观者共同感伤,尽管感伤的到底是什么:战争?时间的流逝?生活的茫然?那一刻并不能明确,但感伤确确实实的存在,这需要再思考。
《冷山》里面的残忍的家园卫队队长提格,也远不是我们曾经所想的那种十恶不赦以杀人为乐的恐怖家伙,他在杀死露比的父亲——一个小提琴手,以及弹胡杨琴有些弱智的男孩前,要求他们弹唱一曲,当歌声到了高潮他甚至转身低声与他们合唱:“….. 你是孤独的鸟儿,让我心寒,带来恐惧,有一片血迹粘上了你的翅膀……”,这一刻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眼中流露出迷茫的凄楚,包括那个肤色极白的年轻卫队成员同样表现出感伤,或许他们也不明白自己所作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真是人性深层次的挖掘。
倘若说《冷山》有什么不好,于我而言,就是它太完美的结局,完美的让人怀疑其真实,倘若男主角英曼不是死在女主角埃达的怀里,而是在即将见到埃达的时候就被保安卫队杀死了;当然也可以让男、女主角生活一段远离尘嚣的日子后,男主角终于被保安卫队找到并杀死,如此,是不是更合理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无论怎样,能在我的电脑里一直保存至今而不切掉的电影,目前为止《冷山》占了两部之中的一部,另一部则是《阿甘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