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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钢和绒花坐在马车上往回走,马蹄踏着落日的余晖悠悠地走着,不急不躁。绒花长长的秀发被微微的暖风舞起,几根发丝间或飘过眼睑或送到唇边,陡然在素淡中平添了几丝妩媚。
赵钢竟然有点儿痴了,忽然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一只小飞虫在他眼前萦绕了几圈,最后落在他的鼻尖儿上,扰乱了他正在发的痴,他用手轻轻的拍了鼻尖儿一下,没照准,小飞虫飞走了。赵钢嘴角不由微微上翘,但怕惊扰了绒花,只笑了一下。
绒花犹如坐在摇篮里,被轻轻颠簸摇晃着,竟然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儿,回程车是空的,坐在车里的绒花顺势躺到了车盘子里,赵钢把装着新衣服的塑料袋垫到了绒花头下,绒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赵钢无声无息的看了看绒花,欠了欠身,活动了一下屁股和腰,也闭上眼睛开始养起神来。
赵钢也困了,但他不能睡。
如果是平时, 赵钢也敢躺到车盘子里睡一会儿,因为老马识途。
但今天他不敢睡,他仿佛觉得自己肩上有了担子,有了责任,但他是乐意的。
傍晚,他们回到了赵钢的家。
赵钢的家是一座老式的四合院,是老庄子。院子里寂寞的立着三垛老房子,东面应该盖三间房的地方盖了个车棚,里面靠墙根儿的地方摆放着各种农具,中间有一块长方形的空地,赵钢正好把马车卸到了那块空地上,然后把枣红马牵到了南屋后面的马棚里。
马棚的一个角有一口缸,不算大,里面有大半缸水,赵钢先饮了饮马。然后把马拴到了马槽边的木桩子上,又盛了满满儿一簸箕草料倒进了条形石挖成的马槽里,枣红马早已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填肚子去了。
看着枣红马吃的那么香,马上想到绒花也该饿了,立刻转身走出马棚,却惊讶的发现绒花就站在马棚外边。赵钢笑啦,再也遮不住自己的开心。绒花那怯怯脸色不见了,也淡淡的笑了笑。
此时的赵钢觉得自己是个圣人,自己竟然可以让一个素不相识的流浪女这么信任自己,他心中的责任感不由得又加强了一层。
“走,回屋做饭去,饿了吧?”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绒花的肩膀。
绒花笑了笑,没有回答。绒花现在回不回答都不重要,只要赵钢他乐意等待,他的耐心迟早会让绒花心甘情愿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