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425 唔知系咪之前的经历太辛苦呢?对于上一段恋情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模糊到一时都记不起它发生的时间,虽然它只是发生在四五个月之前,却给人一种在回忆童年的感觉。那段记忆何以铺上了一层厚重的尘。我肯定饮了一杯醉生梦死。扫过手机里和她的照片片,开始怀疑照片中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看着相片里的自己,有种看着的是别人的感觉。那个女生,感觉好面善。可能最近遇到过她。但其实她到底长什么样的呢?我没有细看那些照片。本能让我不要打开那些照片。或者下次有机会遇见,我就能够看清楚,应该能够认出来。
正文
刚分开的时候,她的身影总是无处不在。无论走到哪里,她的身影总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一个接着一个,那时就算用尽心思,也辨不出哪个是她。但其实要认出她的背影并不算一件困难的事,她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只要能看清轮廓,我就能认出她来。
二〇一七年五月——是我写在论文原创声明上的日期。写下日期的那天是当月的三十一号,也是我离开学校的日子,离开前我去了那间拥挤的打印店。
透过打印店透明的门帘,我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我的同学。心中顿时一阵欢喜——论文原创声明这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应该能帮我一把。
可惜事不遂所愿,这位同学没能帮到我。我开口叫他的时,他显得十分焦急。等我再说请他帮我打印一份原创声明时,他连连拒绝。打印店里人很多,拥挤得他甚至不能回头看我一眼。我不识趣地继续:“不是,那......那......那个原......创性声明你帮我复印一份。”
他无视了我。是的,人很愿意去无视一个国语说不好的人。如果他还口吃,娘娘腔,那就非无视不可了。
我笑笑摇头。很快意识到自己说这口国语的愚蠢——因为在摇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女孩的小半张侧脸,脑袋顿时有点发懵。随即认出了那个女孩就是她。
我就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她欠着身在等待打印。她似乎瘦了些,小腿更加纤细而不失肉感,皮肤仍然是那样的细嫩水润——如果你曾经细心观察过一些肤白貌美的女生,你一定会发现近看时有些女生的皮肤并不如你想象那般吸引。而她的,是绝对地精致滑溜,让人赞叹。
她前倾的身体一直没动,她短短的很迷人的马尾也没有动,她很专注很用心地等待着下一轮到她打印。我觉得幸运——如果她可以稍微站直一些,或者偏一偏头的话,便会很容易地发现我的存在。
我忽然走了下神,很快又清醒,又突然想笑,但又笑不出,就转身离开了——毕竟被人拒绝从来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出门的时候我很小心,低头谨慎地望着着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地面。走着走着,又走神了。但步子没有停下,一步一步往前走。等到了那家打印店背面的另一家店时,我才回过神来,才舒服了些,出了口气,笑笑摇头。
她一定以为我没看见她。也好,这样对大家都好些。
离开打印店的时间是二〇一七年五月三十一号上午十点零三分,距离分开时已半年有余。
刚分开的日子非常难熬。那段时间,身体开始出现各种问题——开始睡眠不好,好像瞬间到了中年一样,晚上往往合不上眼;因此眼睛也出现了问题,常常见风流泪,连一点儿风都忍受不了;身体状况变得很差,偶尔奔波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看着,等待着,就如此而已,身体居然都会感觉十分疲惫;有时甚至一个人坐着坐着就差点喘不过气——就好像冲刺着跑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上气不接下气。但仍然不愿放弃。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当时是多么愚蠢,才发现金城武应对失恋的方法是那么的睿智——他的方法是跑步。因为跑步可以将你身体里面的水分蒸发掉,而让你不那么容易掉眼泪。可惜当时的我还在嘲笑着跑步这种智障的做法。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那么脆弱,受了打击就疯狂去跑步。
后来自己也经历失恋,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主观上能够控制的。当那些汹涌的感情和身体的水分要从你的身体溢出的时候,你需要有所行动去让它们带来的影响变得小一些。而我却偏偏死鸡撑饭盖——任由它们自由发挥。而它们就像咳嗽一样——一旦刚开始你没有细心对待,咳嗽就会越来越激烈地纠缠你几个月,折磨你,蹂躏你,直到你找到良方或麻木,它才会远去。
幸而我受到上天眷顾,那段日子只维持了短短62天就结束了。只因我得到高人指点,每日默诵“留名禅语”——她当你傻嗨,人家只不过当你傻嗨,她当你傻嗨,人家只不过当你傻嗨,她当你傻嗨,人家只不过当你傻嗨。刚开始念这些话时,感觉就像对自己撒谎一样。将信将疑,仍一周周地吊着她的尾,又不敢让她发现。渐渐地,随着时间推移,那两句话每日一小念,循环往复一月。我终于参透个中玄妙,慢慢没有再去尾随她,也终于能睡的安稳些。
后再辅以狠话数以固本培元,便能吃嘛嘛香,身体棒棒了。那时我最常说的狠话就是:“我想打7佢。” 每当朋友没完没了地用她调侃我时,我就用这句狠话提醒他们不要再说了。这句话通常不会让他们闭嘴,反而更加挑起它们的好奇心。或者因为真的太辛苦了,随后我又总忍不住要跟他们在这话题上多说一说,说说自己想法,说说自己的感受。而她究竟有什么不好呢,又做错了那些呢?事实是并没有,她很好,不管哪方面都很好,没有做错的地方。
所以通常在话题刚开始的时候,我时常会说:“不要让我看到她,不然我一定打7佢!” 到了话题要结束的时候,我就会说:“她是个很好的人。但我想打7佢!”
可能你会问为什么?我会告诉你我是一个因为失败而放弃了自己的人。有一日偶然尝到了来自世界的甜头,但又要失去。我无法接受,于是我决心重拾自己去追求这个世界的美好,付诸努力,面对艰苦困厄仍然坚持,不放弃。但事实是我被狠狠地拒绝了,更被逼迫去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去承认我的这个举动是愚蠢,失败,无可救药的。
须知要一个人承认失败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当一个人做着自己的事,争取着自己渴望的东西时,要他承认失败无异于刺瞎他的双眼,毁掉他的家。可知那些事与物事他的热情,是他游荡已久的灵魂的寄托。
如果你也有过相似的经历,如果曾经也有人逼使你承认失败,你会知道——无论他做的对或者错,你一定不会想着放过她。
分开半年了,我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头两个月我还由着自己去看她,后来慢慢逼着自己不再去找她,再往后已经不愿意再看见她。
因为再让我看到她,我一定会打7佢!
但我到底再次看见了她,我却到底没有打7佢。只悄悄地离开了。
我纵使狠话说得再坚决。见面时又如何忍心再去打扰她,更莫说去动手打人--在人群之中,偶然看见她静静地走在路上,或专心的看书,或愉快地和同学吃饭,你忍不住做的只是尽快离开--就像一个在外面被妈妈追打的孩子,虽然不愿离开妈妈,但同时也讨厌害怕着妈妈的所作所为,在爱与恐惧之间,孩子更愿意规避恐惧。
其实孩子的举动从来都只是从爱的角度出发。以前听过一句话:打在儿身,痛在母心。如果这句话是正确的话,我想那个孩子作出的选择是因为爱--离开是为了让母亲不再痛心。如果这句话是错的,我想那个孩子还是爱母亲的,如果自己的出现只挑起了母亲负面的情绪,让母亲想打人,那么离开也许会让母亲更有正能量些。
如果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也曾活在痛苦之中,久久不能挣脱,你会明白这种感受,会明白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再相见。这样对大家都好些。
这不能算是一种逃避,但你若说是,你总能找到千万个理由说明这就是。我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尽量对自己坦诚,做想做的,做能做的。
相信日后她一定能过得更好些,毕竟一个因爱生恨想打她的人最后证明只是个只会吹牛的逗比。
二〇一七年五月三十一日晚八点时前后,我离开了学校,当作我没发现她,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