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红楼(16)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秦鲸卿夭逝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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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一个特别的写法,就是会在后一回的开头交代前一回未了之事。这一回的开头同样如此:开头先交代了宝玉在铁槛寺回来,就想约秦钟念夜书。不想秦钟因禀赋最弱,在郊外受了风霜,又与智能儿几次偷期缱绻,回来便咳嗽伤风,饮食懒进,大有不胜之态。

再说凤姐已得云光的回信,俱已妥帖。谁知金哥闻听退了前夫,竟然自缢;那守备之子闻听金哥自缢,也投河而死。可怜这一对多情男女因凤姐插手乱点鸳鸯谱双双命丧九泉。

但凤姐没有丝毫愧悔,安享三千两,王夫人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此,凤姐胆识愈壮,更加为所欲为,诸如此类,不可胜数。

贾政生辰这日,宁荣二府齐来庆贺,热闹非常。六宫都太监忽来降旨宣贾政立刻入朝陛见。贾政忙更衣入朝。

贾母等合家人惶惶不定,惴惴不安,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探信。才知道元春被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母率领邢王二夫人并尤氏,按品大妆后入朝谢恩。

宁荣两处上下人等无不欢天喜地,只有宝玉置若罔闻。因为智能儿偷偷来看秦钟,被秦邦业知道,将智能儿逐出,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的老病复发,一命呜呼了。秦钟见老父被自己气死,加上带病未痊被打,又添了许多病症。

好在贾琏和黛玉听说元春喜讯,昼夜兼程赶回家来。宝玉闻听黛玉平安,其余一切皆不在意。黛玉把带回来的纸笔等礼物送与众姐妹,宝玉也拿出北静王赠的蕶苓香串转送黛玉,黛玉却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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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回家后见到凤姐,凤姐用戏文里的台词,称贾琏“国舅老爷”,调笑贾琏。让我们看到凤姐活泼有趣的一面,也看到了新婚夫妻小别重逢后彼此间的调笑。

贾琏问别后家中诸事,又谢凤姐辛苦。凤姐连珠炮似的自嘲,说自己见识浅,嘴笨心直,年轻、不压人,秦可卿丧礼被自己搞的人仰马翻。她说的都是反话,表面上句句都是反思、检讨,但实际上心里很得意。

期间旺儿媳妇来送凤姐放出的高利贷的利银,平儿唯恐贾琏知道。贾琏问起外面谁说话时,平儿假说香菱来过。贾琏被贾赦叫走后,平儿才告诉凤姐原委。在这里我们知道了凤姐放高利贷,贾琏并不知晓。

贾琏在贾赦处回来,和凤姐吃饭时,贾琏的乳母赵妈妈来了。听见贾琏说贾赦刚刚叫他为的是元妃省亲建省亲别墅的事,趁机托付凤姐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谋个事儿干,凤姐应承下来。三个人热热闹闹的说起贾家曾经预备接驾一次,说银子花的像淌海水似的。凤姐也说她家也曾预备过。还有江南的甄家接驾四次,银子成了粪土。

这里说起的甄家,就是曹公家,康熙南巡时,曾四次住在曹公家里。透过三个人说起的接驾的气派,可以看出贾家的败落和接驾时奢靡浪费是有关系的。

正说话时王夫人又打发人来叫凤姐。凤姐欲走时,贾蓉贾蔷来了,告诉贾琏,老爷们已经议定:从东边一带,接着东府里花园起至西北,丈量了一共三里半,建造省亲别院。明日就能拿到图样。


贾蓉和贾蔷还求告贾琏安排一个省事又有油水的差事,贾蓉恐贾琏不依,私下里偷偷拉凤姐的衣裳巾,凤姐会意,帮忙他们俩说服贾琏安排了一个肥差,他们俩即刻表示要要送好东西答谢贾琏和凤姐。凤姐趁机把赵妈妈的两个儿子安排给贾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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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各行匠役齐全,金银铜锡、土木砖瓦,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省亲别院开始隆重建造。

回头再说宝玉,近因家中有这等大事,贾政不来问他的书,心中自是畅快。无奈秦钟之病日重一日,忽一日茗烟说秦钟不行了。宝玉匆匆赶至秦钟身边,秦钟说过几句话之后,便去世了。

这一回事比较杂,首先交代了上一回凤姐在馒头庵插手张财主家婚姻纠纷的结局,凤姐从中安享三千两,自此更加恣意妄为。

第二件事交代了贾琏和黛玉回家,黛玉出落的更加超逸。宝黛见面和贾琏与凤姐见面情形如此不同,让我们看到仙缘和俗世里姻缘的差别,同时也透漏了凤姐隐瞒贾琏放高利贷之事。

第三件事交代了秦钟因和智能儿多次苟且,身染风寒,气死老父,自身也命丧黄泉。秦家自此彻底消亡,与贾家的兴旺形成巨大反差。

当然最主要的事件就是元春晋升贤德妃,贾家为元妃省亲建造省亲别院,由贾蓉贾蔷求凤姐和贾琏谋得肥差,可以看出贾府的徇私舞弊之风,人人都想借这个机会中饱私囊,为了迎贵妃省亲,极尽奢侈浪费之能事,几乎使贾家倾家荡产。

从凤姐为赵妈妈的两个儿子谋得差事也可以看出,贾琏家中大事小情都是凤姐主宰,凤姐大权独揽,贾琏只是形式上的家长,明里暗里都不清楚凤姐的底细。

这一回把繁荣昌盛的贾家和家破人亡的秦家编织在一起,双线并行描写,作者意在警示后人:繁华不可依靠,无论多么富贵显达,最终都会走向没落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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