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女娲娘娘挥手，隐去了妙华镜中的影像，可是东华，却仍然是久久不能回神。诚然，镜中的所有，都深深的震撼着东华。女娲娘娘深深叹了一口气，“以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女娲娘娘看着东华仍然是木讷的坐在那里出神，也是深深感叹着世事造化弄人，纵然他们是神仙，乃至于是神仙中的神仙，但仍无法逃脱命运。女娲伸手捏诀，霎时右手上方悬着一个托盘，女娲挥手，让托盘落在东华面前。

东华垂眸，看到托盘上，赫然放着一件红色衣裙。东华的神情，终于有些动容，东华抬眼看着女娲“这……” 女娲走过来，抬手轻轻拂过大红色的衣裙 “这是……她还未来得及穿上的嫁衣”东华眉头一跳，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衣料，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紧。他有些犹豫的抬眼看了看女娲，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难过，有些话，终究是无法开口吧。女娲看到东华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 “带回去吧” 东华虽是心里也是有些惊讶，但还是微微的颔了颔首 “多谢”

女娲的眼神，仍是落在那件嫁衣上“当年，事情发生之后，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的护着你们，我始终想，既然你们忘记了她，那这件事情，便也不必再提起，只是我却未曾料想，你与她，竟是这般的……剪不断，理还乱” 女娲看东华没有说什么，便继续说了下去 “当年的事情，还要感激少绾那丫头。要不是她送给小九那朵注入了灵力的凤羽花，在小九布阵的时候，及时将小九的心脉神识护在凤羽花中，恐怕，小九确实也是回不来了。多年以来，我一边护着那丫头的神识，一边帮她寻着好的时机重新复生” 东华一直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女娲顿了顿，接着说到 “青丘白止，除了有那五个优秀的儿女之外，却是一直没有孙辈，所以在一个巧合之际，我便把小九已经养好的神识，注入在折颜给小九娘亲开的调养身体的药物之中……” 东华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女娲 “青丘的红狐一族？” 女娲笑笑 “不错，青丘的红狐一族，本就是本宫座下的灵狐，当年是为了凤九的转生，方才转世在青丘” 东华了然 “她说过，她……喜欢青丘” 女娲娘娘看着东华 “本宫不知做的是否对错，但是作为一个娘亲，我只想尽可能的满足女儿的心愿，她喜欢青丘，又与白止有渊源，所以本宫想，这一世，便这样应了她吧，我想，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护着她”

东华垂眸，看着手中火红的嫁衣，“我会想办法，带她回来”女娲点点头 “执念之地，本就是执念所化，无论是凡人也好，神仙也罢，无人没有执念，所以少阳君此一去，定要小心行事”

东华微微颔首，挥袖收起了女娲交给他的嫁衣“多谢” 女娲凄然的笑着 “莫要谢我，几十万年来，我一直以为，这个秘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我以为，只要小九一直在青丘，就会受到很好的庇护，可是就好像当年的事情一样，纵是我计划的再好，仍无法顺应上天的安排。” 东华是何其通透之人，自然是知道女娲的话中意思，此刻倒也是体会了其中苦楚 “我总以为，我远远的推开她，就是为她好，可以保护她，可是如今，我却错了”

女娲有些玩味的看着东华“少阳君这话到是对了，有些时候，你所谓的好，对于她来说，未必就是好”

东华挑眉“敢问娘娘，少阳，到底要如何做？” 女娲深叹了一口气 “少阳君如今前尘往事都已经记起，那么，本宫且问一问少阳君，当初小九选择牺牲自己，护了你们，和万千生灵，当时的你，如何想？” 东华此刻是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再是回想前尘之事，心里仍是揪痛。

“恨” 东华斩钉截铁的吐出一字。

女娲似是没有想到东华会说出“恨”，女娲不解，疑惑的看着东华。东华知道女娲的不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回身坐下，此刻到是觉得，心里有些开解了。东华执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这茶，不如她泡的好” 女娲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半晌，东华缓缓出声“我恨，恨她如此狠心的抛下我，也恨自己，竟会忘记她，更恨的是，当她再次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仅没有好好疼惜她，反而，一次次的，伤她入骨……” 女娲颔首 “感情之事，无对无错，你与她之间，兜兜转转，命盘上，早已理不清，道不明，她爱你至深，你疼她至极，少阳君，既然没得选择，何不，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