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
“我已经说了,你说的对。”婉君说着从办公室的角落拿出那幅重新又裹在布里的画,她动作缓慢的拆开遮布,边说:“我们这样的爱情只能生活在地狱里。而'地狱'的压迫似乎又再催生更紧致的爱情。我的那群搞艺术的朋友们总是说我受到灵感的眷顾。我每次创作时也就十分用力,以不辜负他们给我的赞誉。”
学鸿慌张的注意着婉君的行动,试图预测她说话的目的,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进一步暴露自己的冷酷。
“当我创作这幅画的时候,我极力放大自己的感受,因为这样才有戏剧的张力。直到刚才之前我都在心虚,怀疑是否用力过猛反而令艺术失真?”婉君继续说着冗长的,学鸿听不懂的话。那幅画也渐渐露出面貌:“但是现在我不再有这种担心了,我的确受到灵感的眷顾,画上展现的疯狂,它们都是如实的。也许精通灵感那部分的我,早就发现了……”
完整的画幅这时展现在学鸿和缪笑的眼前。它已经和初稿时大不一样。色彩的对比更强烈,画面上多了大面积沉甸甸的黑色,画上的人物虽然仍旧难以辨认出面貌,却有强烈的情绪摄人心魄……
缪笑早就不是第一次看这幅画了,正是她陪着婉君完成了它……又或者可以说,是婉君陪着缪笑完成了它。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当缪笑透过婉君的眼睛凝视那张半成品的画布时,心中回想起自己和学鸿老师的回忆,发现了明显薄情寡义的欺骗,而当缪笑试着感受婉君的心意时,她感受到屈服于贪恋的可怜人的自我欺骗。然后她又回过神去看画。矛盾感吗?背德吗?有是有的,缪笑想,但是太“意思意思”了,应该要更强烈才行,无论就艺术而言还是现实情况来说,这幅画的笔触都太“乐观”了。缪笑想的很专注,很投入。然后,奇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婉君开始依照缪笑心中所想的那个方向修改画布。并不是缪笑在操纵婉君拿着画笔的手,那完全是婉君自发的,感应到了缪笑的想法。画的最终稿不是圆满的一气呵成,每次完成一个新的阶段,缪笑都觉得更接近自己的心中所感,有时候又会发出新的感触,而婉君又会在下一轮的修改中准确的契合。直到现在展现在学鸿眼前的这幅面貌:两个丑陋扭曲的人狂欢在地狱的火焰里,恐怖的欢愉!
“也许我就是她心中的那个灵感……我不叫缪笑,叫缪斯就好了。”缪笑想,差不多是真的这样认为。
学鸿惊恐的看着画,这一天里学鸿可是被吓的够多了……“这幅画,是什么?”他结结巴巴的问……
“是我们的爱情啊。”婉君说:“我之前不是给你看过半成稿吗?”
“我当然知道你画的是我们,白痴才会看不出来!而且这根本和半成品不是一幅画!”学鸿激动的说,仿佛忘记刚刚才伤过人的心,突然又有了权力似的:“我是问,这幅画,画来做什么?难,难道……”
“天哪!瞧你还是个学生,你的记性怎么这样差呢?这是我画来参加艺术展的作品啊,怎样?很震撼吧?”婉君不但没有理会学鸿的惊慌,反而因为他的反映而得意起来。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日更营第七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