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月勾澈若水,星辰荧坠珊阑间,
丹劫雷下婆娑风,吹尽一方幽蓝霜。
探花掌中凝出的蓝乾冰焰,如霜凝虚空,映衬着月芒余辉,幻蓝幻彩间煞是好看。
在那幻蓝幻彩之中,一点黑色丹丸如同挂了一层霜,躺于其间。
“蓝乾化龙,妖蓝抱丹。”随着探花一声叱咤,他五指一托,掌中的蓝乾冰焰犹若沸水开花,妖蓝之火如喷泉暴涌而起。
“吟…”
一声龙吟啸长空,妖蓝之火竟是化作一条袖珍的五尺蓝龙,自他的掌心之间叱空而起,吟啸八方。
五尺蓝龙身挂冰霜,双爪探出,陡然抱住了那枚焦黑的金雷渡厄丹,龙口一张,倾喷出一口蓝焰,打在丹丸之上。
金雷渡厄丹之上的焦炭杂质如同风沙一般,被刮去了一层,一点金灿灿的丹芒展露而出。
如此一来,蓝火加持在丹丸之上,缓缓煅烧,一丝丝丹香之气再次飘荡而出,竟有了妙丹之兆。
“好个李探花,竟然以火化龙,以龙作炉。”
巨鼎之上,手持火焰铁蕉扇的西门封侯似乎看出了些门道,不禁一呆。
他俨然没想到李探花在毁去了炉鼎之后,依然不肯放弃那枚丹药,不惜耗费灵元,筑火化龙,以龙替炉继续炼制丹药。
当初炼制觉醒丹之时,探花便用地脉火焰,化龙炼丹,倒是与蓝乾冰焰替代炉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此法虽妙,却极其的耗费灵元,好在他进入的境界已是太初生息境,体内灵元往复循环生生不息,倒是不怕灵元枯竭。
便在蓝龙抱丹之际,虚空之上的那朵雷云积蓄多时,再次爆出了耀月金芒。
“第四道雷霆。”
探花星眸一肃,掌心灵元如浪潮迸发而出,掌控的蓝龙仰苍一啸,声震悠悠,五尺身形亦是涨了一倍有余。
雷鸣电闪耀星空,一道虎啸云丛出,雷云之内霹雳震天,一声虎啸惊苍野。
自雷云之中劈出的雷霆陡然化作一道玉虎,轰击而下。
这第四道雷霆赫然是玉虎鸣雷,滚滚闷雷化玉虎,啸动四野震苍天,看的众修士目瞪口呆。
一虎啸吼雷云下,一龙抱丹吟乾坤。
天地之间,龙虎相对,风云变幻,幽幽煌煌中,啸吟惊苍梧,火雷崩大地。
只见蓝龙冲霄,玉虎俯冲,一龙一虎便要相撞在一起。
“赤精石,去。”
恰在此时,探花手中陡然抛出一物,正是最后一味丹材药引赤精石。
随着他的一声沉喝,赤精石瞬间打在了龙虎攸关之地。
“轰…”
龙虎相搏相杀,天地之间炸出一声震天霹雳,直敲的周遭数千修士心神大震。
蓝龙战玉虎,自然是妖蓝缚雷霆,一道湛蓝的气波随之在探花的上空爆发开来,如潮汐蓝浪汹汹蔓延而出,澎湃的威势顿时搅动的百丈之内闷雷滚滚,蓝霜如川流,咆哮在渊野。
探花更是首当其冲,被龙虎霹雳震得七窍嗡鸣,周身颤栗,险些散了九重叠浪的加持之力。
他周身一层雷灵之气覆盖体外,显然是大日雷体自动护主,顿时遮挡了龙虎之威。
在那片蓝潮之中,赤精石受到蓝龙玉虎的冲击,坚韧的表层一丝丝裂纹蔓延,一缕岩浆色的血气游离其中,正是赤精虫的精血之气。
作为丹引的赤精石,在探花巧妙的算计下,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被雷霆劈开,如此一来,倒是省却他炼化之功。
“这小子好算计啊,居然利用丹劫雷霆与蓝火之威提炼赤精石,妙啊!”
神农掌教老眼之中闪过一丝异彩,没想到李探花不但炼丹手法精妙绝伦,便是提取丹引的法子亦是不同于众,令人叫绝。
寻常法子乃是以火炼淬赤精石,莫不是要耗费极大的灵元,尚可提炼出赤精虫的精血来。
他倒好,以丹劫雷霆淬石,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赤精石坚韧的表壳,不得不说,实乃异想天开之举,却又如此有着奇效。
整个丹会,若是谁的炼丹之法最令神农门掌教惊奇,恐怕非李探花莫属了。
然而,五行丹劫又有几人引动的出,目前亦只有探花一人而已,其他人想用此法,须得先引动丹劫才行。
蓝龙抱丹,玉虎化雷,二者威势之下,顷刻间震的方圆天地灵元激荡。
那一汪冰焰蓝潮之中,一缕精血之气极其的微弱,仿佛一口轻气便可吹散了开去。
探花自然不会让最为重要的丹引随风消逝,他单臂一旋,一道九重叠浪运出,周遭的蓝乾冰焰顿时被他牵动,再次凝化出一道五尺蓝龙。
蓝龙仰天啸吟,一道吸力自口中旋转,如同海龙吸水,大口一张便把那一缕随风飘摇的丹引血气吞入腹去。
旋即,五尺蓝龙一个腾身,双爪抱住了那枚金灿灿的雷丹,恰似真龙吐息,蓝火冰霜夹杂那丝丹引血红被它一口喷出,打在了金灿灿的雷丹之上。
丹引血气与雷丹相融,顿如虚空之上的月光柔柔圆润散出金辉之芒,映衬在澜汪汪的蓝乾冰焰之中,又如沧澜之上冉冉升起的明珠,万点星阑下,云开见月明。
“终于要成丹了。”
探花心中一喜,眸子里夹杂着堪比星辰的光芒,看向那枚金雷渡厄丹。
这一枚金雷丹渡厄丹,炼五彩、煅雷藤、引丹劫、孕雷霆,甚至连八方祥云炉亦毁于一旦,最终在探花的妖蓝与九重叠浪的玄妙之下,丹引以点睛,凝出了它真正的神韵来。
只见,丹丸若黄豆一般大小,其上一层金芒神晕与夜穹之上的那道月勾摇摇呼应。
黄灿金芒之中,雷光电霆萦绕闪烁,乍隐乍现,于夜空辰星之下耀眼于万千修士的眼中。
“咚咚咚…”
丹耀星月,金雷夺目之际,一阵沉闷闷的鼓音,乍然传来。
那鼓音好似有种奇妙的节奏一般,每一次闷响,探花的心跳竟也跟着狂震一下。
鼓音咚一声,心脏随之嘭一下。
探花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胸襟之处,那颗心脏好像要撑破了胸膛一般,每一次跳动,皆震的胸膛鼓起。
好似当初他被困在尸王钟之中那般,自内朝外,一下一下地捶打,直至打破了尸王钟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