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市突然的降温,让我整个星期都挣扎在不同的感冒药中,接到喜妹的电话时,手里还拿着半杯没有喝完的板蓝根,我总是自诩是一颗包治百病的板蓝根,这件事,曾经在我在市场中迷路打电话向顾向求救时,被他狠狠的嘲笑过。喜妹在电话那端雀跃的告诉我她们搬了新家,一个并不大的二居室,大刘拿出积蓄偷偷付的首付。喜妹不断嗔怪中,都是满满的快溢出的幸福,挂了电话,我向主任请了一天的假。离开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可以回去的。看着手中的冷掉的半杯冲剂,时间好快啊,夏天也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林城今天出奇的暖和,高速路的入口处开满了白色的毛蓄草,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顾向还未分开,我闹着他,拿了喜妹的相机带我来拍了一组蹩脚的写真。拍完回去,喜妹他们看到那组随心所欲的照片,把他好一阵玩笑,我也着实遗憾了一通。后来,他偷偷联系了他美术系的同学,鬼斧神工的把照片给修好了。按响门玲,隔着门就听到喜妹一阵踢嗒的拖鞋声,她打开门一下子抱住我:“啊笙,你终于来啦,坏东西,去楠镇那么久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大刘从厨房抽身出来,接过了我手里的水果和包:“啊笙,先坐一会儿啊。”大刘是个话语较少的人,而喜妹则刚好相反,整天都有耗不尽的活力似的。每次看到她嗔怪着对大刘颐指气使的时候,我不经扶额感叹,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啊。
年少时的我们或许偏爱旗鼓相当的爱情,我们需要那个势均力敌的对方,要他成为我们的铠甲,同时亦是我的软肋。当我们不在那样血气方刚,棱角分明,时光褪去我们周身的纤尘时,我们或许更偏爱那个能给予我们温度的人。我们刚回到林城时,大刘在喜妹的一众追求者中,并不算出众的人,只是当喜妹身边的追求者像路边的香樟叶,绿了又黄,换了一拨又一拨时,大刘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刘。有一个词叫做爱屋及乌,在喜妹那里,我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刚回到林城时,我们是被分配回来实习,并没有什么额外收入,但我和喜妹偏偏就是月头的生活费一起逛大街,买买买,始终贯彻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生活态度。月中就开始了我们到大刘那里的蹭饭生活。但是每次大刘都会神奇的记得我的口味偏好,饭桌上不止有喜妹爱吃的菜,还有我喜欢的。我和喜妹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吃白米饭,偏爱面食。作为一个南方妹子,我曾经被顾向调侃过:“季南笙,你这南方妹子的身材倒是有北方妹子的心哈。”为此,大刘特意给我们变着法的做面食,每次都特意去市场里买新鲜做好的面条,放上我们爱吃的各种蔬菜,或是在白白的米饭里加进蔬菜给我们焖好,加入颜色鲜亮的杂粮让我们惊奇于他竟出自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之手。
当喜妹把她和大刘领证的消息告诉大家时,大家都惊异最后留在喜妹身边的会是寡言少语的大刘。有些许朋友曾对我说:“啊笙,我觉得找一个有趣的人过一生实在重要,一辈子那么长,我不要过那种一眼就看得到头的平淡生活。”有些人爱你的方式是在节日的时分送上鲜花和礼物,有些人爱你的方式是陪你插科打诨耍贫嘴,有些人爱你的方式是带你走过遥远的路途只为看一眼心仪的风景,而有些人,他爱你的方式是一把抱住半夜十分梦魇的你,给你一个温馨的小家,每天为你下厨做饭,再养一只有趣的小猫小狗,等到我们七老八十了,体态臃肿,望向彼此的眉眼里,仍然蕴满笑意。
我并不评价哪一种方式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以然身为曲中人,那便无需在乎曲中意。只是,也愿你身边的那个人,能伴你余生尽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