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发财,那就祝你平安

两个月前,有天早上去上班,刚走到楼下,就被一辆正在倒车中的车子撞了。所幸车速不快,我也及时靠在了路边的墙上,只是擦伤了胳膊。

司机连忙下车道歉,要带我去擦点药,我看了下不是很严重的伤口,摆摆手说:算了,我还赶着去上班,你以后开车注意点吧。

路上简单处理了伤口,贴了创可贴,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后来发现胳膊上竟然留了浅浅的疤,心里忍不住有点难过。虽是小事故,其实再想想还是很后怕的,万一当时一个没站稳卷入车底,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我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是见得多了,也不得不承认,每天我们笑着走在路上的时候,真的无法预知下一秒遇见的是浪漫的邂逅,还是失控的车子。

每天上班要路过的一个路口,绿灯亮起前的十几秒钟,很少会有车子经过,因此组团闯红灯的人比比皆是,像我这种老老实实等灯的人反而显得“不合群”。

后来有个女生在那里被撞飞了,生死不太清楚。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再次经过那个路口,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了。据说被撞的姑娘是因为赶时间闯了红灯,倘若她能在迈出脚步前再确认一遍来往车辆,结局可能就会大不相同。虽然社会倡导高速,效率,可是很多时候真的不差那十几秒,遵守规则,慢下脚步才有机会经历未来数不尽的十几秒,不是吗?

以前家里的某个长辈,经常会说:晚上有命睡着,明早不见得能醒得过来。

众人看似都把这话当成丧丧的笑话听听,其实大家都懂,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平日里有不少像我一样爱吆喝的:爱情什么的都不指望了,我只想暴富。

可是,暴富又谈何容易呢?如果不能有幸发财,能够平安也是求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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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听说同村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得了白血病,震惊之余,我努力去回忆她的模样,却对她的二十岁没有什么印象。记忆里,她还是那个十几岁,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在那远到不知何年何月的巷口,她牵着弟弟的手笑嘻嘻地往家走;悠闲的夏夜,她随妈妈来我家串门,害羞地不肯主动拿桌上的水果……

时间给记忆加了多重滤镜,越往回看越忍不住留恋,可是时间也会照亮现实,所有伤痕都是高清,伤口的撕裂跟血流的方向都一览无余。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所有人都平安喜乐的那一刻,世界该有多美好。可惜,只有当我们迎头撞见了苦难,才会感念过往的幸运。

我没有主动问起过小姑娘的近况,直到那天她妈妈来我家玩,看上去精神不错,待她走后,我试探着问妈妈:她家女儿是不是治疗效果还不错?

妈妈说:目前看还可以,就是要定期去复查。

虽与她家无亲无故,知道她病情稳定之后还是替她们一家开心。或许病痛不会这么容易熬过去,但好在眼下没有往糟糕的方向发展。希望下次相见,她依然如往昔那般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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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姐姐,多年来与父亲相依为命,日子虽平淡,父女两人却也乐在其中。

我偷偷给她的备注是仙女姐姐,那么这里还是这样称呼她好了。仙女姐姐时常会发一些跟老父亲逗趣的日常,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父女间浓浓的亲情。某天仙女姐姐说近期要带父亲去医院做一些检查,住院之前他们的生活依然如常,欢笑远远多于偶尔对不如意的抱怨,可是谁也没料到,仙女姐姐却没能把父亲带回家。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大概也就一个月左右,她父亲的病情迅速恶化,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父亲是仙女姐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要强的她也不肯去麻烦别人,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着,那段时间她过得特别辛苦。很多次点开与她的对话框,最后却还是把要说的话删掉了。因为心里明白,任何语言在生命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那时候看着她陷入父亲病重的深渊,现在又要看她从父亲过世的痛苦中一点一点往外爬。作为旁观者,对那种痛苦我无法感同身受,只是盼望着时间可以让她心里的伤口愈合。偶尔也会想起初相识的时候,仙女姐姐每日忙着养家糊口,老父亲偶尔耍耍性子,还有她家那只会拆家也会撒娇的泰迪。

我跟仙女姐姐很像,我们貌似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将来一定要做个有钱的老太太。只是眼下,我更希望她能够从失去至亲的悲伤中走出来。“你要好好的。”删掉大段文字,最终我只把这几个字发给了她。

我不曾体会过暴富的狂喜,却懂得父母平安,朋友无虞的心安。

来日方长,愿认真生活的人安好无殇,如果有机会那就顺便发个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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