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和老赵的交往中,才发现老赵这个人大智若愚。看上去大大咧咧,不修边幅,邋遢,却是一个很有智慧的男人,他博学多才,饱览群书,不夸夸其谈,但每说一句话,却掷地有声。苏华对老赵敬重有余,或者心底里有那么少许爱上老赵吧?或者也有点羡慕林洁,这么好的个男人,让林洁这头蠢猪给拱了呢?苏华转念一想,天生我才必有用,这或许就是命吧?林洁总是有贵人相扶,而自己虽是也不缺什么,但是总是马不停蹄地奋斗。
往往越要强的人,心疼你的人越少,一切都得自己扛。
苏华走了一会神,老赵打趣他:“想你家李慧了吧?”
苏华被老赵的一逗,脸上一下微红了,他反而逗老赵:“想你了。”
老赵:“我个糟老头,有什么可想的,我又不是唐僧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啊。”
苏华:“这倒不一定,唐僧能够召唤同志们成佛啊,比如你就把林洁给超度了,送佛送到西。”
老赵:“看来我又要收徒了,把你和李慧收了,九九八十一难,一路向西啊。”
苏华被老赵逗笑了,正喝茶水,喷了一地。
苏华:“不知师傅今日请悟空来,有何贵干?不是前行路上遇见麻烦?”
老赵:“确实是有一事相求,我和老刘买了一片地,想和他开发,让你们设计院设计,又想你方方面面都在行,给规划一下,预算一下,当然有钱兄弟们共同挣,也不会亏待你。”
苏华:“技术上的忙我能帮,其实我也帮不了,我又没有你们上天入海的本事,也没有你们的大心脏。”
老赵:“打通关节,倒也不用你,只是今天做事不严密,让段富贵的黄脸婆给搅和了。”
苏华:“段富贵那个人看似没有文化,精的狠。”
老赵:“千年的狐仙,确实是个老妖,但也逃不脱我的掌心,我对付他有办法。”
老赵:“段富贵这个人有胆,但是贪小,难成大事。最初开四轮车,家贫,岳父是土地局局长,就有一女,眼睛斜,嫁不出去,段富贵高高大大,人又帅,主动招赘过去,凭借岳父飞腾黄达,有了钱就不是他了,先前岳父在职,怕岳父,也怕老婆河东狮,现在岳父离休,便到处养小老婆,早晩死在女人手里。”
苏华:“那你还和他合作。”
老赵:“当今社会是抱团取暖的时代,他好色是他的事,合作共赢才是大方略呀。”
老赵和苏华在龙泽酒店开了个小雅间。
老赵:“想吃什么,随便点。”
苏华笑了笑说:“随便。”
老赵也笑了,他说:“你这个随便把我难住了。”
苏华:“就是咱哥俩,又不喝洒,别铺张浪费,吃饱就行了。”
老赵:“那我自个的点了。”
老赵点了几个特色菜,爆炒腰花,大蒜肚条,红油耳丝,一盘苦菜。
点好菜后,老赵问苏华:“喝点什么?”
苏华:“我什么也不想喝,胃不好。”
老赵:“我这有法国的高档葡萄酒。”
苏华:“那还不如整点白的,两个人干坐一起也没意思”
老赵:“那好。”
苏华:“林洁呢?”
老赵:“在矿上搞管理,他自己主动要求去的,养着他时间久了,也不会飞翔了,正好他想去,我让他去锻练一下。”
苏华:“矿上黑眉处眼的,脏兮兮的他能吃下那苦头?”
老赵:“苦倒是不重,就是脏,人还是没逼在那个份上,逼到那个份上,什么苦不得吃?什么罪不得受。勾践还卧薪偿胆呢,再说林洁现在变化也挺大,懂得心疼我,放飞梦想了。”
苏华:“是你改变了他,让他变成一个自强的男人,他现在变得成熟多了。”
老赵:“其实你对他的影响也挺大,他私下里也时常也向我提及你,说你爱看书,爱打拼。只是你对他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爱人,没有足够的耐心,没有去他内心深处唤醒他。”
两人说话的中间,菜上齐了。
老赵:“菜上齐了,整一个。”老赵举起杯,苏华举起杯,碰了一下,小酌了一口。
两人动筷子吃菜,这时林洁打来了电话,向老赵告状,说矿上一位大车司机偷的倒卖煤。
老赵:“开除了他!你要给自己树立威望,威信,这事没有商量。今天他这么做,明天紧跟着别人也会偷摸这么做!他们见你刚去,不懂行,欺负你,你果断开了他,把工资给他结了,让他滚蛋。”
林洁:“要是别人我就直接打发了,是你亲戚家的儿子啊。”
老赵:“我给他打电话,这事你先别管了。”
老赵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二叔是我。”
老赵:“长本事了,是吧?”
电话那头:“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吧。”
老赵:“林洁是我全权代表,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再折腾,你自己卷铺盖走人。”
第二天,老赵让苏华去龙泽酒店二楼206房间找他。龙泽酒店是老赵在当地开的一家大型酒店,生意一直挺火,老赵的儿子经营着。苏华把车停在了酒店的后院里,上了二楼客房部,206房间老赵正在打麻将,里面的几个人苏华也认识,建行的宋行长,开发商段富贵,还有他的情人李可可,还有承建局副局长华夏辉。今天段富贵打麻将实质上是个幌子,最近资金紧张,想带一笔款,再就是手续上遇上了麻烦,想请华局长帮忙,说是打麻将,倒不如说是间接送个礼。
要是平时,段富贵和其他朋友玩,输多了,他又没个肚渣子,B疼的,牌风又不好,不是骂骂咧咧,就像摔牌,今天他有求于人家,只是一味地输,老赵心知肚明。自己是个陪客,保证自己不输钱就行,反正也快散场了,段富贵让情人李可可上去摸两遍,不想那李可可也看不出个门道,上去连着自抠了几把,宋行长和华局脸都绿了。段富贵一直手搭在李可可的背上,用手推了她一下,意思悠着点,偏偏她又不知情的,把输给大家的钱快捞回来的,笑得和开了花一样。正在这时,段富贵的老婆来了,一见自个的男人和女人勾肩搭背的,便醋味十足。
“我说吗,打死电话也不接,这是肉挂的了,狗爱的了,有女人了。”
老赵忙给解围:“段嫂,我们几个老朋友玩一会儿小麻将。”
“段富贵输多少我不心疼,心疼的是钱都养了婊子。”她上前把麻将一推,破口大骂李可可:“还玩你妈那个x了?哄了老段多少钱了,今天老娘撕了你。”
那李可可也不是个省油灯,便对骂起来。
李可可:“有本事你夹住你老汉的球!你丑你妈的x的,眼睛快斜在后脑勺上了,就是蹬三轮车的也不稀罕你!他给老子花钱,他愿意!”
段富贵老婆本来一只眼睛就歪斜着,被说到了痛处,拿起几块麻将照李可可脸上摔了过去,李可可一躲,正好有一块砸在了段富贵脑门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女人扭在了一块,一个揪着一个的头发,一个挠破一个的脸。苏华和老赵忙着拉架,那两个人顺势溜了,段富贵头上起了个包,只是跺脚,叹气。苏华毕竟年纪轻轻,有力气,把两个人拉开,拖着李可可下了楼。听到段富贵的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不活了,我要告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