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会追女孩,但我喜欢的女孩基本上都在一年后跟我在一起了,期间我也只是做自己的事,偶尔和对方说说话,然后顺其自然。
人们说总有些人会让你成长,这话不假。我所以为的成长并不是变得小心翼翼抑或处事圆滑,二十多岁的我,就只学会了两样东西,珍惜和放弃。
是两个女孩教给我的。
第一个女孩叫小m。
小m是我的大学同学,性格直来直去,唱歌很好,是学校一个乐队的主唱,同时又是校乒乓球队的一员,得过新人冠军奖。
她的眼睛很像外国人,白白净净,一头精干的短发。她来自山城,起初吸引我的是她古怪的行为,有一次她在我们北方的初冬第一场雪里穿着短裤踏着凉拖去超市买东西,反而让穿的很扎实的我感觉自己像个傻x,这是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当时我还在和我的学姐恋爱中,一位环协宣传部部长,常年拿一等奖学金,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是个狗屁不懂的毛头小子,又不爱学习,当年还不负众望的拿到了全班倒数第一。
与学姐恋爱是稀里糊涂的,因为学姐勤奋好学,总是要叫我一齐上自习,吓得我手机总是停机,让她找不到我,又或装病,之后便分了手。我很好奇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此时和小m还是普通朋友,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个学期。
一日她说要去交大找同学,我突然想到在交大我也是有同学的,便一拍即合,一同前往。公交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我俩都坐在发动机盖上,我在她背后,能看到她的脖子和耳朵,我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看着就着迷了。那天我很“巧合”的没有找到我同学,于是就只得跟她和她的朋友一起玩。
中间她同学似乎有事离开,剩我们二人,商议过后,决定去黄河边散步。
散步聊了些什么我忘记了,印象里比较深的是我们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坪坐下,小m把手机打开,放起了歌,还跟着唱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听她唱歌,特别好听,尤其是英文歌,忽悠我这个高中英语60分水平的是绰绰有余。
这应该算是第一次约会。
转机应该是出现在一个多月后,那天下午没课,我收到她的消息说有一个人一直跟着她跟了很久了,像是一个小偷。我问在哪,她说西站,我说你别动。
我穿了鞋撒丫子就往外跑,等公交,堵车,等我到西站,数个电话打过去才有缘千里来相会成功。此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人呢?我问。
不见了。她说。
你来做什么?我问。
取钱。她说。
现在回想起来是有点尴尬的。
之后我们便一同回学校,她说谢谢我,并在学校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个大菠萝犒劳我。那个菠萝我只吃了一点。
说实话我胆子并不大,我当时在车上已经脑补出了与坏人对决的数十种荡气回肠的场面,有英勇对刚,也有以智取胜,总之主题就是英雄救美,这和我的英雄情节不无关系。
就这样,我们变得越来越亲密,我能看到她在上课时候偶尔转头看我(不知道是不是看我)。我记住了她扎起小辫儿的样子,也记住了她短发齐肩时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反正我也不听课。
有一天晚上她说他们化学协会要求其画各种化学器械,问我能不能帮忙。
我就帮她画了一排试管,还有个酒精灯,为了表现的更有立体感,我画起了素描。
一直到了十二点,她突然发来信息问,好了没,我说快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她说托我做事,不好意思那么早睡,陪着我。
我突然对她说,其实我对你,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然后她就没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我们谈恋爱吧。
啊!春天,你是四季的亲生母亲。
我仿佛闻到那翠绿里散发的麦芽糖,
又仿佛看到越发浅薄的云层里调皮的心脏。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
以后几天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坐在湖边的草坪上分享过去的事。小m将她的照片发给了我,我设置在了屏幕上。
我们的恋爱曲线似乎与他人不太相同,别人一般会选择逛街和散步。
我俩臭味相投,时常相约去学校前面那块荒无人烟的荒草地里放火。
我们将砖头磊起来,生上火,然后在上面煮方便面吃,辅料为黄瓜和西红柿,偶尔还会打两个荷包蛋。
酒足饭饱之后便依偎在一起,然后慢慢的开始探索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包括思想以及身体上的。
我们还会去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座荒山上,那里草木稀疏,显然没有那片茂密的荒草地来的有安全感,具体说些什么都不那么重要,我也忘了说了些什么,好像那时候说什么都能说的津津有味,就是感觉永远可以说下去。
之后她也不大愿意往那些地方跑了,我们就回归正常社会了。
我们在一起很多年。
第二位女孩。
她是个藏族女孩,她从不化妆,很漂亮,齐肩短发,五官立体比例恰当,鼻子就像雕刻的一般,眼睛笑起来会变成月亮,纤瘦高挑,她在她们高中的时候就是级花。
她叫L。
L和我相识的时候我比她大四岁,我那时候大二,她高二。
因我的所有假期总会被我妈强势开成辅导班,所以我一到放假总是发愁。
我只教数理化。
L来之前,还有三四个其他几个女孩子先来,我每天到了补课的点都无比的痛苦。
后来其他女孩子就把L带来了,我更加痛苦。
因为她很聪明,有时候会问一些我不知道的问题,我那时候会用手机在底下悄悄百度,然后装作思考,再顺势给出她们答案。
之后我才知道L是因为听说我这里补课比较自由散漫才来试试。我听后长气一出,就每每在补课间隙穿插一些其他话题,补课顺理成章就成了座谈会。还时不时买些零食一起观看《爱情公寓》,那是我补课补的最惬意的一个假期。
有一次我实在不想讲课,躲在家里给她们发短信说我有事不在。
谁料这L竟然识别了我的阴谋诡计,开始在我家前屋后组织其他几名学生鬼哭狼嚎地喊我。
“老师,老师,你在吗!”她们喊的苍凉又悲壮,还夹杂着调戏意味。我无奈只得开了门,引狼入室。
你一定有什么心事吧。L问我。
恩。我借题发挥。
你给我们说说嘛。
没事,是和女朋友的。我失落的说。其实那时候我和小m好好的。
然后换成了她们安慰我,并买了一堆零食来,说今天就好好聊聊天,他们就开始问我大学里的事情,我给她们说了好多励志的东西,那些东西我自己都做不到。
我至今不明白L怎么知道我那天是躲在家里的。
之后的几年只有她找我我才跟她说几句。无非是些迷茫了,抑郁了,不行不行的了。她常说老师,我就特别爱听你说的这些道理,我感觉很对。
之后她也上了大学,跟我不是一个城市,有一次她说,你知道么,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淡定的人。
我问,什么。
她说,我去你那里补课的第一天,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吓到了,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面无表情。
我说难道我见到你来应该抽搐么。
她说,如果你在我们学校我肯定会追你。
我受宠若惊,但感受不深。
直到后来,我毕业了,去了另一座城市,开启了考公务员的黄泉之路。
那时候和小m已经分开很久,偶有联系,她去了云南,相隔千里。
有一日突然收到了L的信息,我脑子一热说你电话换了没,给我。
她给了我电话。
我傍晚给她打过去,聊了很久。
后来我们经常联系,从过去说到现在,又说到小说,她说她也写,就是写不出感觉。
我说我给你举个例子,然后编了一个微小说给她。她说很好。
我说我可以每天送你一个这样的小故事。
之后每天我都从不同的物体上找到灵感,花瓣,围墙,果树,柳絮,蚂蚱,写了很多很多,每天不断。
她说她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看到我的故事。
我说我欠你一样东西。
她说什么。
我说正式的告白。
她说我等着。
我们相约五一。
她来我这边和我过五一。我当时住在我姐家,我姐刚结完婚,去和我姐夫到厦门度蜜月去了。
L到来,我们在一起七天,期间一起做饭,一起出去玩,一起看电视剧看到流眼泪。
然后她回去了,无止境的异地恋。
目前,很显然,我与她们都分手了。
一个让我痛苦,另一个也让我痛苦。
后来我发现我蜕变了,不过我还是那么黑,那么喜欢画画和写字,喜欢冒险和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样的不安分守己。蜕变的是我学会了珍惜和放弃。
至于谁让我学会了珍惜,谁让我学会了放弃,我想你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