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来,登车急驰,忙着上岗去。
秋风萧萧,秋雨也来凑热闹,雨势不大,落在脸上,刹那降温,刺肌钻骨,凉得很。
我打了个哆嗦。
道旁拐弯处的一株桂树下,有妙音传入耳:妳能送我一下么?
我一愣,寻声望去,是一个瘦颀的妙龄少女,黄发凸胸,肥臀细腰,白线衣黑皮短裙,立在那儿躲风避雨,两条细长鹤腿儿夹了又夹,模棱两可;两只小金莲不停地交换着起起落落,莫衷一是。她那曼妙的躯身仿佛在如此不堪的景色下瑟瑟发抖,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心生怜悯。
我心一颤,刹住车,施摸着问:妳是在叫我?
少女点点头,突闪着大眼睛,波光粼粼,眉目传情,代替了她的说话。
我说,妳有事儿?
哦我…我有事儿。其睫毛闪动,若小鸟振羽,异常灵动。
妳要去哪儿?我不由地接着盘问。
去黄花儿兰桂会所。
夜总会呀?我惊愕。
少女又点点头。红唇己紫,一动,再动,动了又动。
我小声自言自语,人家都是夜间才去…妳怎么清晨还往那儿赶?
她蹙眉,呢喃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应招必到,不分早与晚。说着,趋至我身后,就要抬细腿搭车。
我也皱眉,不情不愿地说,关健…主要是我…我也有事儿呀!
妳有啥事儿?
我不是还要上岗么?
她轻叹一下,弱声道,…不愿送就算了。
谁不愿送呀?我言不由衷。
愿送…还磨磨唧唧恁些废话!
谁废话?…妳干点别的不好么,非要去那里干那事儿不可?我亮明我的立场与观点,显得怨声载道。
妳不懂!…青春几何?吃青春饭的…时光宝贵,充其量也没几年淌头儿,不趁机多搞些真金白银…待以后花谢色衰人老珠黄了还怎么打发日月?
我伫立当地,无言以应。
她嗖嗖着呼吸,寒气袭人,趁势跨坐在我的电车尾座上。
我犹豫不定,迟迟不发动。
走啊!她娇声嗔道。意在催促。
我再无良策拒之。只好日地一声,猛奔。
她猛地贴我后背,体温传香,让人不得不想入非非。
我腰后仿佛有一两座山峰挤压着,失了硬性,温温柔柔地吸附着,起温生热,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妙不可言,但又极不习惯。便道,唉唉…妳能不能不靠那么近…闪个缝隙行么?
语甫毕,却招来了一阵粉拳,如雨点,连三连四击向我的肩背。随即,有声入耳,…妳这人真是的…多少男人想沾这便宜做春梦还捞不到呢…天降馅饼妳却与众不同,还极力婉拒加排斥。
我不是别人么!我态度坚决。
嘻嘻!…其实,我…我己暗中观察过妳好久了。
不会吧?我有什么好观察的?我惊讶,想勾头望她,街上人流渐如潮涌,只得目视前方,安全要紧,不敢分心转睛,就打消了近水楼台细细观瞻她娇俏容颜的企图。
信不信由妳!…反正我是听我一个好姐妹说…上星期那个黑夜里,在森林公园旁边…丽丽险些遭歹人强暴了,是妳见义勇为斜刺里冲出来大打出手,把坏人打跑了…就救了她…。
甭说啦…会所到了。我提醒她。止车,脚尖点地。
她没一点动静,贴我身后,迟迟不肯移动娇躯下车。
下啊?
就不下!
癞上啦?
癞上妳了…咋啦?
…我无语。
秋风吹拂,秋雨在飞舞,我心缩紧,似铁石。
静熬了足足三分钟。我愁眉苦脸地说,妳再不下去…我真的就迟到了。迟到了…是要受责怪遭挨罚的!…带妳一程…我又不图要妳钱财又不劫妳美色…妳快下去吧!只当行行好…放我一马好么?我央求的语气都有了,只差没呼叫她姑奶奶了。
嘻嘻,真有趣儿!妳一个大男人…还怕人家吃了妳不成?
我摇头,说,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是啥意思?对啦…仿佛妳有严重的恐女症?
妳…妳怎么知道?
还用挑明么?人家…人家用少女最敏感最柔软最关健的主要部位温温的刚一贴上妳的背…还是隔着多层衣服的后背哟,妳竟惊惊乍乍的…神慌得不得了啦!
我…我小时候家里贫穷,无象样儿的衣物穿戴…见了美丽的姑娘就不敢抬头,就心悸神慌…
妳这是自卑情结!
我沉沉地点头。
这好办!我来给妳根治。
我很想顺马由僵依着她的话儿再反问她用什么方法又是怎么根治我的自卑症的,话儿没出口,她马利地就跳下了电车,如飘飞的蝴蝶,闪到我面前,挺胸抑脖,一头钻进了我的怀里,象小鸟依人一般,张开翅翼,反把我身给抱得死死的了。
我急喘息,说,…这…这,成何体统?
她吐气如兰,沁人肺腑,软软地回道,不成何体统,我俩在光明正大相依相偎男欢女爱地相恋着…合理合F,都招谁惹谁了?再说都啥年代了还那么封J地掖着藏着…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怵怵悄悄么?
妳快松开…我得赶回单位去,真的没时间了。
松开好办…人家对妳说一句掏心掏肺的话儿…随后我会时刻主动粘上妳,不舍昼夜…这辈子甭想再搞单挑儿把人家给甩凉一边儿去啦…没门儿!
那…那妳以后别去会所…别再干那一行当了!
她在我胸前猛击了一巴掌,出手如闪电,顿足不迭,怒目圆瞪,斥道,妳胡说什么呀?什么那一行这一行的…又什么会所不会所的?
妳…妳不是…?我口拙唇笨,直犯迷糊,嘟囔不到路数儿上。
她脸儿一红,瞬间又璨笑如花,会意地解释道,以后别再拿老眼光看新事物,更别依貌取人瞎猜摸了…诺,妳望那儿看!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会所一旁,赫然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商厦。她媚我一眼,说,我在那儿…二层三层都有我的商埠,欢迎妳随时找我来玩儿哟!语音未止,她己如一只轻灵的两燕,乍着双翅,翩翩起舞着飞进那富丽堂皇的商厦大门去了。
我呆立当地…木鸡似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心如乱麻,思绪万千…
老莫哥当年处女作《春夜雨霏霏》…后一发不可收势,成就了伟业,顺利斩获了诺奖。而今,我想依葫芦画瓢,涂鸦个小文《秋晨雨霖霖》…不敢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奢望,但我坚信,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将圆满赢得一片少女之心,并胜利收获一桩美丽而温馨、真挚又极富浪漫色彩的爱情!
十月2O上午雨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