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千万条,属于你的只有一条
《流浪地球》并未在记忆里留下多少痕迹,但那句交规提醒却深入人心。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人生可选择的道路确实很多,但多数人的选择却惊人地相似,选择的标准只有一条,即安全。因为安全的需求,大部分人走上了同一条路,这就造成一个奇怪的现象,虽然天大地大,然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拥挤不堪。出于安全的考虑,囿于规范的束缚,供多数人选择的路,就只剩下那条安全规范的路。而亲人的泪,则是规范的最后防线。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鲁迅在《故乡》中用这句话来激励那些敢于“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的青年,然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永远是少数。走在这条路上,看得见的困难倒在其次,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M·斯科特·派克在《少有人走的路》一书中的序言中说:“人生苦难重重。这是个伟大的真理,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真理之一。……。人生是一个面对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过程。”
人生的苦难来自于哪里?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顺势而流、随物赋形的水自然是没有痛苦的,因为它顺从了自己的本性。人的本性也如水一样,是顺势而流、随物赋形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善如登,从而如崩”等成语名句都是对人的这种水之本性的揭示。人的痛苦就源自于向下的本性与向上的意志之间的永恒矛盾。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能够面对并解决人生中的种种问题。当然,这样的猛士毕竟是少数,这条路注定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水到高处才有气势,人到高处方有力量。随着对人的水之本性的超越,少数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卓越,解决问题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强大,占有的解决问题的资源就会越来越多,就会成为多数人的榜样或嫉妒的对象,让多数人躲避掉的痛苦重新显现在面前。多数人的痛苦,是掩耳盗铃般地躲避掉的,而不是解决掉的。因此,没有哪种人生是没有痛苦的,区别只在于,面对痛苦的方式。
培根说:“人生如同道路。最近的捷径通常是最坏的路。”“夫唯捷径以窘步”,屈原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多数人希望走一条安全的捷径,结果却越走越拥挤,越走越艰难;而少数人起初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却越走越宽敞,越走越顺畅。
多数人逃避问题,以致问题越来越多,最终被陷入人生的琐碎之中不可自拔;少数人解决问题,因此问题越来越少,直至抵达人生的终极问题。而终极问题只有一个,人为什么活着?是安全地复制众人的一生,还是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罗伯特·弗罗斯特《未选择的路》:
“许多许多年以后:
林子里有两条路,我——
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
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自从毕业之后,就一直处于选择之中,不断地逃离安全舒适之境,把自己抛向不确定的风雨之途。放弃的也许会怀念,但选择的却从不后悔。正是在不断的选择中,正是在这“稀少的那一条”路上,才不断超越着由本性和家庭塑造了的那个自己,而朝向自己期望的那个样子。
道路千万条,属于自己的却只有一条。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道路塑造了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