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儿?”
另一边,身在九重天议事的墨渊心思却早已飘回了昆仑虚,虽只是片刻的分离却叫他清楚地尝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结束后夜华留他在九重天用膳,他也拒绝了,匆匆赶回昆仑虚,回房之前还想着替她去取一套衣裳,想起她身着他宽松的里衣的模样,松散的领口处裸露出雪白的肌肤,纤长的颈子下有一副精致的锁骨,宽大的袖口更衬托出她手臂的纤细,虽然不大合身但却多了几分情趣,甚是可人。这几日她都是这幅打扮,诚然他是很乐意的,但他的蓉蓉却抱怨有时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更方便些。作为四海八荒新晋的“宠妻”标杆呢,她所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必定全力以赴为她去办。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他房中多了位不速之客已等候他多时。推开房门,却见蓉蓉和折颜正在他房中有说有笑的聊得正式畅快,连想也没想就一个箭步挡在蓉蓉身前,冷着脸口气不善的对折颜道:“你转过去。”蓉蓉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折颜失笑道:“你这幅表情倒是少见,不过我以为若是东华见了你俩,应该会更精彩几分。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丫头没穿衣服我都见过,只是穿了你的里衣而已,不足为奇,你何必……”话音未落,一向沉稳的战神就一把抓住了他这位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兄长的衣领,怒不可遏的道:“你说什么?”激怒了万年都是冷冰冰的自家兄弟的折颜笑的更深了:“你激动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别说是她,就是她娘亲,还有她兄长和姐姐,哪一个不是我看着出生的,见过他们没穿衣服的模样有何稀奇?”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的战神松开了折颜的衣领,神色恢复了几分对他的女人柔声吩咐道:“去把衣裳穿好。”蓉蓉和折颜相视一笑,乖乖的进了偏殿更衣。
“你来做什么?”诚然方才被戏耍了,可心胸宽广的战神倒也不计较,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折颜从容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有些调侃的道:“自是来找你的,找你对弈饮酒,这是我新酿的芙蓉醉,特意给你送过来。不想却有意外收获,你这幅模样,就算是父亲和母亲见了,恐怕也会大吃一惊的。不过眼下我倒是更期待你与东华的正面交锋,哈哈,他有多么宠爱他家这俩小丫头,想来你是没见识过。想来你的轩辕剑也寂寞好久了,也唯有东华的苍何能与之匹敌,快了,苍何对轩辕,到时候我一定拉上真真来替你助威打气。”
“折颜,你偏心,有好酒送他不送我,你偏心。”换好衣服的蓉蓉从偏殿出来就开始数落折颜的不是。
“丫头,好酒哪能少的了你的份儿,这芙蓉醉口感清爽、香醇无比,比起那桃花醉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应该会喜欢的。”轻挥衣袖,桌上便化出好几坛子酒来。
东华家的小丫头撒起娇来一个比一个强,娇滴滴的模样再配上一副软糯糯的嗓音,能拒绝的人啊少之又少:“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所以你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帮我瞒住父君的,是不是?”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既然有求于我,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诚意呢?”算起来折颜虽算是蓉蓉的长辈,不过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把他叫老了,所以白家的一众小辈们都是直呼其名的,而折颜呢也同这些个小娃娃们很能聊到一块儿去,说起话来自然是比旁人更随意些。
“那自然是有的呀,待会儿我亲自下厨,给您啊做龙井竹笋、佛手金卷可好,还有后山的海棠开得正好,我待会去采一些做成海棠酥当作饭后甜点,等你回去的时候多带一些回去,这海棠酥呀小叔公他最喜欢了。”蓉蓉传承了娘亲的一手好厨艺,家中亲人爱吃的菜色啊她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折颜瞥了眼还是冷着脸的墨渊,有些玩味的道:“哎,果然还是我们家的小丫头最有孝心了,不像某些人啊。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要是娶了我们家这小丫头,也算是我的晚辈了,虽然我这人历来也不重什么礼数,但我没记错的话墨渊上神可是极重礼数的,那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日后咱们见面啊该有的礼数还是一一遵从的好。”
“不准你欺负他,你明知道他这人老实的不行,你还欺负他。”正主还没发话,蓉蓉倒是率先维护起他来。
“哈哈,丫头,我真好奇你父君见了此情此景会是什么表情?你打小就爱听有关于他的故事,我倒真是疏忽了,还真以为你对他仅是小女孩儿对英雄的崇拜之情呢,原来你是别有用心啊。如此说来,你倒真该好好请我吃杯酒才是,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媒人吧!快去多做两道好菜来,我呢便多说一些这家伙往事给你听,都是史籍中没有记载的哦。”
蓉蓉暧昧无比的瞧了眼一旁的墨渊道:“哦,那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好,我这就做饭去,你们先下棋聊天,只是一样,不许把我的芙蓉醉给喝光了。”小手拽了拽他的袖口“怎么一直不说话呀?”
墨渊有些不是滋味的道:“别人喜欢的菜你倒记得一清二楚,我喜欢什么你可知道?”
蓉蓉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柔声道道:“你喜欢什么我当然晓得了,待会儿还会有荷包蟹肉、燕影金蔬和翠柳凤丝,不知你可满意?”这几样都是他平日里喜欢的菜色,从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战神却又在一夕之间被眼前的小姑娘哄得心情明媚了起来。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柔声道了句去吧便放她去做饭了。
那一日的饭局甚是欢愉,美酒配佳肴,还聊了不少昔年趣事。席间,折颜说起在水沼泽学堂之时以为追求墨渊的女仙,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听得墨渊坐立不安的,本就有些不善言辞却还偏偏要解释一番。蓉蓉却小手一挥大度的道,“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欺骗的开始,本姑娘向来大度,自然不会吃那些陈年酒醋”。话是这么说,可桌子底下的另一只小手却几次三番的重重在他腿根部用力拧掐着。墨渊郑重声明真的从无越矩行为,与那位女仙就只说过一句话,从前那女仙问他的名字里的渊是哪个字,墨渊只是淡淡答道“家学渊源的渊”,本以为这个解释能让蓉蓉满意,却是适得其反。蓉蓉打趣他道,果然还是你先给了人家希望的呀,说什么家学渊源,人家不就巴巴的要来了解你的家学渊源了;你若真是无心,就该告诉人家,是万丈深渊的渊,如此呀,我看那女仙是决计不敢在踏入你这万丈深渊的。一句话堵死了墨渊所有的出路,多说多错,还是不说的好,倒不如闭口饮尽杯中酒,这一幕折颜看到到甚是满意。
折颜走后的几日二人如往常一般腻在一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直到某一日的早晨,蓉蓉还未完全清醒,一翻身却美如往常一般摸到他宽厚的胸膛,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见他在铜镜之前仔细端详着。“怎么起那么早,你在这儿做什么?”从身后抱住他,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睡意。墨渊将她拉进怀中,轻吻过她额角的发温柔的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没有,只是一醒来没见到你好不习惯,你还没告诉我呢,起那么早要做什么?”蓉蓉在他怀中撒娇。
拿出手中的刀片答道:“剃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