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森从小就家里穷困潦倒,父母给他灌输的观念就是——“努力学习才能改变现状。
”他毫无疑问的被寄予厚望,从小就成绩优异的他似乎与别人格格不入,从一开始的试图融入班级到渐渐疏远班级再到彻底“孤立”班级他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他习惯了从远处默默观望这一切,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态都不予插手,独来独往构成了他的整个青春期。
“学校里相处的好吗?”、“这次成绩考了第几?”这是晴森家里常用的打开话题的方式。
“嗯”、“还是那样”,晴森也习惯了用这些话搪塞过去。
“那餐费够不够啊?”
“还够。”他甚至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说罢,母亲便又跑去忙活了。
晴森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一下扑到了床上。
是的,从一开始就这样,父亲总是忙于工作,母亲作为全职主妇也在不断努力经营着家庭。
“到底多久没有好好说句话了....呢。”
晴森看着天花板出神,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从什么时候朋友开始离自己而去,从什么时候习惯了独来独往,又是从什么时候习惯了压抑自己。
“也许是一双旱冰鞋?”晴森开始回忆童年,那时他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旱冰鞋,因为他的朋友几乎都有,年幼的自己也想滑来着,可是父亲告诉他家里没钱,所以到最后也没划上,和那群幼时玩伴也渐渐疏远了。
可能这也仅仅是一个导火索吧,之后的他再也没有向父母要过一件东西,无论是一件便宜或是贵重的东西,即便现在他的家庭条件已经改善好多了。
“呼,好累啊”。
晴森揉了揉脸,将自己从过往的记忆抽离出来,晴森伸了个懒腰。
“吃饭了”。屋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马上就来”。晴森床上拖鞋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餐桌前。
“只有我们俩就不要做这么多了,浪费。”晴森看着桌前的四碟菜说道。
“你快要高考了,多吃点好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往晴森碗里夹菜。
“嗯”。青森看了一眼白了发梢的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知道那个XX这次模拟考考了级部前十呢,你可得跟人家多学学。”母亲喝了一口汤说道,“和学习好的玩才能考的更好”。
“妈,你快吃吧。”晴森有些不耐烦道,“你也知道,就我这样还交朋友呢。”
母亲哭笑了一声,看着晴森,“你得外向点,你就是太内向了。”
晴森顿觉胃口全无,他在刹那间觉得世界上似乎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他需要一个可以倾吐内心的人,他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却发现无一人可以听自己倾诉。
正值高考,所有人都卯足了劲的学习,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摞了二三十厘米的书,连去食堂都是用跑的,怎么还有空交朋友呢?
虽然论吃饭的速度没有人比得过晴森,因为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少了谈话的对象,吃饭的速度也就快了。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晴森自言自语道,虽然把琐碎的时间加在一起可能会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学习成绩还是一动不动,要是发挥正常他才能勉强考上大学。
其实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脑袋都变“笨”了。
他曾经向父母反馈过这些问题,希望得到解决,他主动提出要去医院看看,他的父母同意了。
医生看着晴森问他有什么问题,他说自己脑袋变钝了,自己太孤僻了,连一个朋友也没有,甚至最近都有些失眠了,说到这,晴森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医生不以为意,开出了一副治疗失眠的方子,用手指轻点着桌子。
“你只是压力太大了。”
是的,没有人在意这件事,这只是单纯的情绪低落而已。
到最后晴森都相信了这一事实。
高考的时候,晴森高考失利,并没有考上高中,他得到了父母的体谅,他们并没有责备晴森什么,晴森也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有时候面带着略有悲伤的神情。
他又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此刻他深感自己是如此的没用。
父母也察觉到了他悲伤的神情,于是他们并没有去触及他的痛点,而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了。
晴森感觉自己越来越痛苦,他发现令他感到悲伤的不是他的高考成绩而是他自己。
此刻,他只想解脱。
于是他打开窗户,不假思索,从楼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