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弟弟被欺负后回家找我去帮忙,看见他脏兮兮的小脸一股无名火引的我就想为他出头,在莲生的逻辑里,自己的弟弟怎么欺负都可以,别人可不行。于是就拖着抽抽嗒嗒的鼻涕虫,两个人跑别人家门口去喊,要对方出来算账。这种时候就是比谁嗓门大,动作快,打了就跑。小孩子之间也是需要同盟军的,不论他是否真的强大。
肖云飞基本已经大好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偶尔会咳嗽几声,钟灵说今冬要特别留神,恐勾起旧疾。肖云娘已经怀孕满三月,进入稳定期,但是朝堂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实在太过阴险,为保护好自己及腹中的孩子不得不小心翼翼处处留神。
临近中秋佳节,街上小贩早已预备好中秋需要的花灯,各种造型奇思妙想。
现代人记得传统节日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放假,吃吃月饼看看电影、全家坐在一起看个中秋晚会,莲生家好像没有过中秋节的概念,唯一就是好吃的会变多,但是该吵架依然吵架、莲生很不喜欢吵吵闹闹、争论不休的环境,亲人之间用彼此最熟悉的话语刺痛对方的痛处,然后没有办法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生活中的问题是难解的,胜利的一方不过是捏住了对方的痛脚,依靠这种无法割舍的关系肆意挥霍,失败的一方感叹自己底气不足,在金钱中有主导权的一般都是胜利者。
莲生自从上次出逃失败后就没有出过府门,自己越在这儿待得时间长,越感到自己没有方向。我离开这儿去往何处呢?如一艘在汪洋大海中偏航的小船,动力十足也罢,随波逐流也行,何处是该前往的终点?不如放轻松点,该来总要来,该走总要走,将一切交与命运,或者说她看见肖云飞天天在眼前晃,已经成为了占据她生活中大部分时间的主旋律。
中秋当天肖云飞回府特别早,手里还带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花梨木制长长条条一个,刻画着喜鹊迎春及桃花盛开之景,花梨木属于贵重木材,色泽光润、纹理秀美、结构细腻、材质坚硬而厚重。今日晚饭是在肖云飞屋前桂花树下,摆一圆桌,安置了月饼,黄酒,膏蟹、茗茶等应景之物,️另备家常小菜若干,有香炒牛肉、鱼香蒸紫茄、虾仁玉米、蒸青鱼等。晚饭后肖云飞将此物拿出放于桌前:“这是皇姐今日赏赐于我,我觉得挺适合你的,转赠予你,当作你辛苦照顾肖府的答谢吧……。”说着往前推了推。我打开长长的拖拉盒,里面躺着一支黄金与红宝石配红玉髓点缀而成的擂金丝碧红簪,虽然是天色渐黑,依然无法掩盖其华贵与炫目的光彩,那足有小拇指盖大的红宝石流光溢彩,红玉髓温良平整,再以金丝缠然让其感叹天地精华的浑厚与相得益彰的优美。
中秋属于盛大节日之一,仅次于春节的隆重,玉兰今日是搬出了压箱底的物件,把我整成个古代贵妇人的标准化模版。云锦的手感如婴儿肌肤般娇嫩的,悠悠泛着淡蓝色光泽,外层配以透明蚕纱外衣,最灵巧的秀娘才能在这样的材质上巧夺天工,再以人工绣上芍药花瓣。牡丹髻高高盘起,珍珠、玛瑙点点翡翠飞扬在发间,恍然在铜镜中连我自己也无法分辨出究竟我是莲生还是湘楚楚。香车珠宝赠美人,这古今中外套路都是统一的。不同之处在于收礼的人是想收礼还是想收人,送礼的人是送的物还是送的情。
肖云飞站了起来,将簪轻轻的拿起,插于我发间,轻轻说了句:“你想出去走走吗?今天外面应该很热闹。”我求之不得,在府里关了这么久,每次不是趁夜黑躲躲藏藏就是为了进程、出城。还未站在游客的角度看过这个城市。追风追云早以预备跟着,结果肖云飞摆摆手说:“不碍事,你们不要跟那么紧,我们只是出去走走。”出了府门向右转就是我曾经从灰灰森林来到这里的路,向左转是通向皇城的道路。小摊小贩只能在右边营业,除特殊节日外,天黑就要关城门,这里不像现代商户可以自由营业,所有的商户必须遵守官员制定的安全营业时间。右边设置的甬路铺地,街的主要道路是以方砖铺满的形式,多为奇数。为了方便行走和显示等级。店铺支出的屋檐上挂满了各式走马灯,有采桑仕女图、花田喜事、福禄双全、儿孙承欢膝下、千手观音相、月宫瑶池白玉兔、目不暇接我兴奋的看着着一切感到其实无论身处何处何地,不重要的是风景,重要的是人,是陪你看风景的那个人。我在前面慢慢走着,夜间桂花被晚风吹起散落在地,传来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肖云飞在我后面不急不忙的跟着,风偶尔吹动他的头发,拂过他的衣角,引的旁边走过的少女娇羞的回望。他就如同一株白玉兰,挺立清冷而孤傲,嘴角微微浮现的笑意比这夜间的桂花香更令人沉醉其中……
前面有一户卖兔子的商户,可爱的小白兔在笼子里闭着眼睛吃着胡萝卜,想起我曾经也在天桥下买过兔子,回家后照顾不周,三天就升天而去,再遇到养宠物这种事情不管宠物多么可爱,我只看看。一概敬谢不敏,没有能力去照顾又怎敢轻易的去许诺?可是他们实在太可爱了,我把手向后面一拉就招呼肖云飞快过来看,他被我握住手愣住了一下,并未挣脱而是与我一起蹲在兔子前听我喋喋不休的,说其曾经那只倒霉的孩子是如何三天归西。
“我一直以为你不想与我接触。现在我知道了。”肖云飞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没有前后的话。
“啥?你刚才说啥?我没有听清。”我一边逗兔子一边挺直腰杆,“
我这头真的太重了。”感觉压迫的都有点恶心,但是难得像今天这样好看,我的虚荣心还是需要满足一下的。就在我转头望向他的时候、他的头突然向我侧了过来,薄荷糖的味道随着呼吸扫过我的鼻尖,他轻轻的吻了我一下。。。我脑中如烟花爆炸一般目眩神迷,但只一瞬他站了起来,:“肚子饿了,吃么?”他指指前面的羊肉串。
“啊?吃啊,吃。还是不吃了。”我可不想一嘴巴羊肉串味。迷迷糊糊的回到府里,我在塌上闹了一晚上的煎饼。脑海里不停闪现那轻轻的一吻,可能只是凑巧不小心碰到,不然他不会突然扯开话题,想到这里又一阵失落,可是如果没有想法他为何又送我礼物?也许真的只是谢礼,礼貌的礼物而已。胡思乱想的后果就是早晨起不来床,玉兰四点就开始在外不停的喊,“要不早了,梳头时间不够了。”“救命啊!让我再睡一会儿!”
第二天,肖云飞早晨出去后到了后半夜,听说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府里,原来宫里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件:“当朝皇帝的奶娘焦氏因抚育幼帝有功,封焦丽夫人。后却与宦官魏氏有染,两人虽不同于一般夫妻,但却脾气相投,互为对食,虽未明说,但朝中后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魏氏虽说是宦官一名,长得却仪表不凡,他因父亲赌钱,输掉全部家当后,依然无法抵债,将其送入宫中做了名太监,见证了一切藏污纳垢的龌龊之事,性格变得扭曲而自狂,偏又生的聪明绝顶,在宫中混的风生水起好不自在。在前朝皇帝中就有皇帝追求永生,而沉迷于炼丹修仙之道,不理朝政,魏氏更是在江湖上大肆熟络其灵丹妙药,进献于殿前。
魏氏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权力的中心位置,又与焦氏狼狈为奸,日日哄着天启皇帝不是玩木材就是炼丹修道,一日天启帝感到神疲乏力,久服汤药无效,宫中御医人人自威,生怕一个不留神将皇帝没有治好,丢了性命。可魏氏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一个能人异士,说可以解除病痛更可延年益寿,想天启帝也四十岁了,身体逐渐步入中年,感到疲乏乃是正常,可权力让人着迷,当权者更想永远的拥有。
魏氏引见的堂风道人自说来至野坡山,那里仙气缭绕,平时之人不可接近,否则便会受到瘴气的侵害。堂风道人长的一副仙风道骨之姿,留着一把长长的飘逸胡须,当天便进献了药丸一粒,说服一粒者可以强身健体,两粒者百毒不侵、三粒者则长命百岁不是梦想。说目前只炼得一粒,后两粒得逢机缘方可得。
天启帝自知前祖中炼丹修仙之者,没有十个也有九个是没有好下场,于是将魏氏斥责一番连同堂风道人赶出宫外,到了夜间,又召见乳母焦氏暗暗来见,握住奶娘的手哽咽着说道:“焦姨,朕是您从小带大的,您是我唯一亲近之人,可我还没有好好施展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梦想,可能就要不久于世了。哎!”说完竟然流泪了。焦氏一颗心长十个眼,马上明白反手拍皇帝的后背说:“皇帝的心我明白,这不能走明路可以走暗道,我马上安排,一定为您解忧。”皇帝是害怕朝中大丞范御的顶撞,范御是三朝元老,一身正气,虽有七十高龄却声如洪钟,面色红润。平日尤其痛恨这些宦官及修道之人。要是被他知道了此事非要当庭开骂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