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老婆比我大两岁，按理说我不抱金砖、最起码也得抱个银砖吧？可事与愿违，婚后几年，我抱的却是块“烫手的山芋，”而这块山芋就是我的儿子！
1
婚前的我，用现在比较流行的一个词形容就是“屌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打架斗殴、进派出所，头脑发热去创业、血本无归，整天瞎折腾，闯了很多愚蠢的祸。每次都是父母替我收拾残局，让他们操碎了心。
每当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蠢事，都羞愧的忍不住往胸口猛捶几拳！
我的父母做废品生意，说直白点，就是个收破烂的。每天开着货车去工厂收一些纸质废品，再转手卖掉。
为了儿子，两人辛苦了半辈子。
2013年，我与她相遇在驾校。那时我正青春、她也年少。每次练车她总是挨骂，一个六十来岁的男教练，头发花白、瘦的像根竹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杀手，你就是个马路杀手，你就不能有一点进步吗？有那么难吗？你要练多久才能记住？是不是要把我的轮胎磨平为止？”我们在一旁经常忍不住捂嘴偷笑……
我属于练的比较好的，她时常会跟我请教经验，一来二去我们就混熟了。她叫张梅、本科学历，在做淘宝客服工作。长的不算漂亮、看着却很舒服。个头一米六，跟一米八的我站一起显得很小巧。好在性格开朗，而且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我俩是同乡，这让身在异地的我们对彼此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互相留了号码。
或许是缘分使然，也或许是日久生情。半年后，我们没羞没臊的确认了恋情。
恋爱中，咱也曾风花雪月的浪漫过……
后来还稀里糊涂的被我“没买票，就先上了车！”
她骨子里有个很传统的人，认为发生了此事就应该尽快“补票，”我也赞同她的观点。我们跟彼此的父母见了面，没成想；婚事却遭到双方父母的反对！
她父母嫌我高中没毕业、学历太低。
我父母嫌她个头矮。
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一心想娶、她一心想嫁。岂是父母能左右的。
2015年腊月二十八我们举办了婚礼。
当时在我们哪一带，结婚的“市场价”一路高涨，已经涨到了18—20万。这对很多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彩礼绝对是一座大山！
我们家只出了12万，不是出不起，我弟弟先我两年结的婚，那时只拿了12万彩礼。本来我就糟蹋了家里很多钱，怕拿的多，两人心里会有意见。
开始岳父岳母很不满，认为太少。好在张梅从中周旋，这让我心里对张梅很感激，认为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2
16年六月份，张梅怀胎九月，临近预产期岳父岳母从老家赶了过来。
住院期间，岳母跑前跑后的伺候着。张梅很怕痛，每次阵痛的时候都紧紧的抱着岳母、咬着衣角、痛的发抖！
儿子也够混蛋的，直折腾他妈两天才出来。
张梅从产房出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直发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表情扭曲痛苦！医生说她是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加上生孩子用力过度、虚脱了。
当时看着眼前虚弱的张梅我一阵心疼，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张梅月子过了后，在家全职带孩子。我继续在苦逼的挣尿片钱，爸妈每天出去拉货、早出晚归。
一直以为她一个大人全职带孩子，应该绰绰有余。
可谁也没想到，她积怨已久！
一天晚上六点，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还在上班。
“今天太忙了，我跟你妈一天装了十几吨货，到现在午饭还没顾得上吃，你给张梅打个电话、让她先做饭，冰箱里有菜”
从他的声音中我听出；他很累、又饿。
电话打过去，张梅就“哦”了一声；挂断了通话。
下了班，还没进门就听到张梅 在吼：“哭什么哭，你天天能磨死我。”我妈在院里摘菜，脸色阴沉。
听着孩子的哭声，我赶紧跑了过去，看着儿子小脸哭的通红，我心疼的把他抱起来，冲了张梅几句！
“你凭什么说我？我一个人天天在家围着孩子转、你们一个个的跟大爷一样、还要我做饭，谁给我做饭？”张梅故意大声嚷嚷，生怕我爸妈听不见。
“这不是今天忙吗，都饿了一天了，平时哪让你做过饭，哎……一个大人什么都不干、专门照顾小孩都不行……”
一听我妈这么说，不知道她抽什么风，嚷嚷着：“你不要说风凉话，小孩你给我抱过几次？你眼里有这个孙子吗？”
我瞪着张梅让她闭嘴！
我妈把手里的菜一扔：“你这什么态度？我还不能说说了，就让你做顿饭有必要这样吗？”
你……
“别瞎嚷嚷了，做饭去”
我妈还想再说，被我爸拦住了。
她气呼呼的走进了厨房。
咚……咚……咚……厨房传来震耳的切菜声，准确说应该是“砍”菜声！
那晚，家里气氛异常压抑。
3
儿子八 个月时，张梅就不顾我的反对给他断了奶。理由——上班挣钱。
“我现在一个月也有八千多，足够我们花的了。孩子还小，你再带一段时间。”
“够花，够买车吗？够买房吗？”
“老家不是有房子吗？”
“我要在城里买，谁稀罕你们家那房子，在你们哪我从来都没有家的感觉！”
我气的无语了，要是换我以前的脾气，非得呼她一个大嘴巴子！
一天，厂里停电，下午两点就下了班。老远就听见吵闹的声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两人又闹上了！
儿子在学步车吓得嗷嗷哭、我爸在墙角蹲着、地上散落着几支烟头。旁边围了很多看热闹的邻居，我妈与张梅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
我妈见我回来了，老泪纵横：“你看她，天天给我闹！小孩不是不给你们带，去厂里拉货你爸自己又没法装车，带着个小孩活怎么干？你弟媳还在看着，给你们带小孩，她的不带能行吗？你们自己的小孩先带两年怎么了？”我妈抹着眼泪……
“你们不是现在生意不好吗，干脆别干了，回老家种地带孩子去。”
“就算生意不好，也比在家种地强多了，怎么能舍得丢。这不是想趁着还能动，再挣点养老钱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在家带孩子，我等不了。天天围着个孩子转，我都要疯了！你看那谁……都在家带孙子，你为什么……”
“你别再说了，闭嘴行吗？”我冲张梅吼道！
张梅指着我“你凭什么冲我嚷嚷，你妈眼里根本就没有你、没有你儿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她捡来的！”
“去你妈的”
我这一骂，张梅冲过来就要挠我，我妈哪里肯愿意，抓着她的手：“你打，我看你打一下试试！”
张梅当时一愣；
一屁股坐到地上像个泼妇似的哭了起来，倔驴一样直坐到天黑。
后来还是我妈服了软，把她扶进了屋。
第二天我请了假，出去找了房子。我实在受不了每天面对两张苦大仇深的脸。
本以为搬出去，让两人保持距离就会平静下来，可我错了。
张梅还是会时常跑过去闹一通，后来我妈气的直接对她说：“你们自己的小孩自己带，我谁的都不给带！”
从哪以后，张梅开始经常找我的麻烦，说我妈不让她好过，她就不让我好过！
想想她跟着我也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罪。咬咬牙，她的无理取闹我都忍着。
这也导致不少人在背后说我怕老婆，引来很多嘲笑……
她也曾让我去跟父母说带孩子一事，可闯了许多祸事的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愧对父母，哪里还有脸面再去要求他们什么！
张梅说：“你真没用，你妈都不疼你，眼里都没有你和你儿子。”
我妈说：“你真窝囊，老婆都管不住！”
呵呵……我只能落寞的苦笑……
好丈夫、好儿子、我该怎样？我能怎样？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4
一天晚上，同事小陈，到我哪拿点东西，顺便留他在家吃了顿饭。两人也喝了几杯，聊了很多。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老婆最敏感的话题——带孙子。
小陈说“他孩子父母在带，他跟老婆两人都在上班。”
这一句话，就像一根针戳到了张梅心窝上，她完全不顾还有外人在，脸一拉；
“你看人家，你再看你妈，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嘟嘟一大堆……丝毫不顾及我的尴尬！
送走了小陈，我在外面点了支烟，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张梅除了不想带孩子，其他方面对你还是可以的，为了儿子，忍忍……”
进了门，我躺床上倒头就睡，她气冲冲的上来就掀我的被子；
“你睡个屁啊，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第三次掀我被子的时候，我起身推了她一下。接着，两只爪子从我脸上狠毒的划过，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痛！手一摸，只见手心里出现几道鲜红的血印！
“你大爷的，”
气的我抓着她揍了几拳，因为是冬天穿的比较厚，我那几拳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并没使多大劲。可她居然冲出去拿了一把菜刀，幸好被赶来的邻居夺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给我爸打电话：“你儿子要把我打死了，我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当时已经是晚上11点，我爸慌忙赶了过来，看着我脸上的伤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们住的是二楼，见我爸来了，张梅爬上窗户，嚷嚷着要跳下去，说要让我愧疚一辈子！
后来被我爸拉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带着儿子去了父母哪。躺在床上，搂着熟睡的儿子思绪万千……
三天后，张梅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说想儿子了。也许是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吃亏，才会主动打破僵局，让我回去。
那天，她做了一桌好吃的，吃过饭她心疼的望着我脸上的伤痕“谁让你先动手的，我也没想到怎么抓那么厉害，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看着她心疼的样子，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时的她多好啊！
5
本以为，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们都会更成熟稳重一点，可我还是想的太美好了。
2017年的夏天；那天，天气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因工作的琐事、与领导吵了一架，心里很烦。
下了班，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进家门张梅就开始嚷嚷：“你妈这个人说话真难听，今天在她哪给你儿子洗澡，多用了点水，她就心疼的在哪叫”
我就说了句“一点水，能值几个钱？她就恼了！”
“你妈真差劲，等她老了躺床上不能动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碗水都不会给她端！”越说越难听……
“你别叫了，刚进家就听你叨叨……烦死了。”
“你烦，谁不烦？”说着她抱起儿子往我身上一扔！儿子吓的搂着我就哭……
“你不要没事找事！”
“我找事，你妈给我气受，你也给我气受。”
“你心里只有你妈，我跟你儿子就都不重要？”
“是，你们都不重要。就我妈重要！”
她一把拉过儿子，“离他远点，你没这个爸！”
“爸爸……爸爸……”儿子哭着要往我怀里钻。
她红着眼，抓着儿子就打；
“不许叫爸爸，你没有爸爸”边说边打！才一岁半的儿子屁股上顿时出现一片巴掌印……
我强压一肚子的怒火，装作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的心很痛！
“你个小混蛋天天能把我气死，你爸是混蛋、你奶奶也是个混蛋，他们一家都是混蛋！×××……”越骂越难听！
没等她骂完，我再也忍不了！胸中的怒火像沸腾的岩浆，在那一刻喷涌而出！
我把她按到地上，一拳一脚的打过去。打的她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狗日的，你不是不让我好过吗？老子今天奉陪到底！敢骂我妈，老子撕烂你的嘴！”
当时，我就像个“变态的家暴男！”
甚至都忽略了一旁受到惊吓，哭到声音沙哑的儿子。
我爸妈闻讯赶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张梅；我爸踹了我一脚：“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妈想把张梅扶起来，她一把推开我妈，指着我，眼里满是恨意：“离婚吧，我要给你离婚！”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了身份证、银行卡。双目含泪的望了眼儿子：“妈妈会来接你的。”
我妈一把拉住她，她发疯的往外冲。
我妈突然跪到她的面前，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自己的脸：“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冲我妈吼道：“你起来，你跪她干嘛！”
张梅一脸的不屑：“你别搞的跟我欺负了你似的”
我指着张梅用近乎咆哮的声音：“你给我滚！”
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我爸追了出去，也没有追上。
儿子冲着她走的方向伸着小手“妈妈……妈妈……”
6
她走后的第二天，岳父就一直给我打电话，我也一直没接。后来打到了我爸哪，说了一大堆难听话。
第三天，莫名的收到一个快递，是个文件，打开一看——离婚协议书。
里面写到：“她只要儿子，其他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全部归我。”
“你想的美，儿子就是我的命，你休想抢走！”我把这句话发到她的微信上。
把那所谓的离婚协议书撕的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一个月后，岳父给我爸打电话，说：“如果想让张梅回去，就必须让我当着他的面跟张梅道歉。”
我当然不肯，辱骂我的父母，还要我道歉，门都没有！虽然我动手打人不对，但她就是对的吗？
后来我爸妈瞒着我回了老家，在她家低声下气的陪着不是。说生意不做了，愿意在家带小孩。或许是我爸妈的低声下气，让她家找到了台阶下。也或许是她想到了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她没有再提“离婚”一事，但我俩也一直未联系。
我爸把货车卖了后，带着儿子跟侄女回了老家，本来我爸认为他才50来岁，还可以再拼个几年，还有机会再闯一番天地！可无奈，为了他不争气的儿子，早早的告老还乡，守着两个娃、几亩地……
听我爸说张梅跟亲戚去了上海，经常会跟老家的儿子视频。
我们还留有彼此的微信，有时她会发几张儿子的照片在朋友圈，“儿子又长高了，妈妈好想你……”
但我俩一直未曾联系，既没离、也没和。
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多少个深夜，我辗转难眠……
我该如何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