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墟蜃影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陆沉站在船头，右臂的青铜化已经蔓延至肩胛。莲花机枢在关节处缓缓旋转，将海雾中的水汽凝结成细密的灵液，滴入经脉。
陆璃站在他身侧，发丝间游走的青铜小鱼忽然躁动，鳞片泛起幽蓝微光。她低声呢喃：“它们来了。”
海面骤然翻涌，漆黑的水域下浮现出巨大的阴影。
“轰——！”
三头磁暴鲸破水而出，青铜鳞甲在雷云下折射出冷冽寒光。它们的脊背上矗立着残破的箭楼与锈蚀的铜炮，赫然是三百年前沉没的镇海舰残骸所化。鲸目空洞，却仿佛凝视着渺小的船只，喉间传出低沉的机括嗡鸣。
“退！”陆沉厉喝，船夫猛转舵轮，但已经迟了。
最近的一头巨鲸张开深渊般的巨口，海水倒灌，形成恐怖的漩涡。船身剧烈倾斜，桅杆折断，陆沉一把扣住陆璃手腕，却被狂浪掀翻。千钧一发之际，陆璃指尖的金血滴落，海面竟瞬间凝结成青铜阶梯！
“哥，走！”她拽着他踏浪而上，巨鲸的咽喉深处，旋转的青铜星图正闪烁着诡谲光芒。
陆沉左眼的磁光穿透黑暗，看清了鲸腔内部的构造——肉壁内嵌着精密齿轮，血管化作青铜导管，这根本不是生物，而是活体机关！
“天工阁的试验品……”他低语，却见陆璃已踏入鲸口，发梢的青铜鱼游向鲸心，与之共鸣。
整头巨鲸的鳞甲骤然亮起，经络般的荧光纹路蔓延全身。它发出一声悠长的鲸歌，随即调转方向，载着二人朝归墟海眼深处潜去。 ——而他们身后，海面上剩余的磁暴鲸群，正缓缓沉入水中，眼窝里亮起猩红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