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琴巴图
7月的A市,一个骄阳似火的上午,一辆本田思域轿车瞬间停在华庭小区住宅楼下,车里走出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摘下墨镜,挂在半袖圆领上,英俊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小区停车场附近的阴凉处,一个二十多岁的保安跑过来,笑着道:“华哥出去一周了,又去哪发财了啊?今天休班,我替你洗车去!
华哥点燃一根中华烟,深深吸了下,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刚要开口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大学同学打来的电话,华哥接听了电话,开口说道:“胖子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对方的声音很是谦恭的说道:“喂,华哥,是我!最近很忙吧,在哪里发财呢啊……”
华哥粗暴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开口说道:“你找我没什么好事,有话说,有屁放,少绕圈子!”对方沉吟一下,讪讪的说道:“是这样,两个月以后,也就是八月中旬,我们想组织个大学同学聚会,想请你...”对方还没有说完,华哥开口说道:“上次聚会都是他妈的我消费的,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聚会上不是找我借钱,就是找我办什么事情,当我是上帝啊,你们聚吧,我没时间,好了,我有事,以后这样的事情不用打电话来骚扰我……”
华哥挂掉电话,从手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安仔,开口说道:“你帮我找个4S店,检查一下车的电路,感觉哪有点小毛病,这次去省城辛苦她了,顺便好好清洗一下!”安仔微笑着走了过去,接过钥匙,伸过两个手指,示意要一根烟。华哥递过去一根烟,安仔笑着说道:“华哥,你‘小媳妇'就交给我吧,一定把她伺候舒服了……”
华哥抬头看了看自家的阳台,轻声问道:“安仔,交办你的事情没忘吧?”安仔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随即说道:“嫂子这几天都是在家住的,你走的第二天晚上九点多,嫂子从一辆黑色的宝马车上下来的,车上还有她原来单位的李姐,那天嫂子好像喝酒了,是李姐把她搀到楼上的!这些天,小嫂子出去和回来的时间都在上面呢……”
华哥接过那张纸,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后,皱着眉头大致看了看,抬头看了看自家的阳台,缓缓将那张纸对折后撕成了碎片,开口说道:“好了,替我把废纸扔掉,不用说了!钱不够你言语一声,剩下的就给你买件衣服吧,别整天披着这身‘狗皮'!车里还有半条烟,你拿去抽!我要回家了。"安仔接过那些碎纸片,一脸坏笑的说道:“哥,您快回家,累坏了吧,让我小嫂子好好伺候伺候你....”
华哥伸手作势要打,安仔迅速跑开,开了车门,瞬间驶出了小区大门。安仔坐在驾驶位置上,打开了音响,遇到红灯的时候,他打开车里的手扣,发现里面有一串钥匙,那显然是华哥的。安仔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他将音量调的很低,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接通后简短的说道:“老板,人回来了,刚上楼!我还找到了他家的钥匙,你们是否能给我加点钱?”对方似乎沉吟了片刻,安仔果断的说道:“好,账户上的钱到了我会收到短信,我会把配好的钥匙送到指定地点!”
安仔关了电话,青春的脸上多了一份沉重和痛苦,他点燃一根烟,减慢了速度,又拿起手机,接通后他的表情变得舒缓,他柔声说道:“莉莉,我发了点小财,虽然不太多,加上我们攒的钱,足可以买下你妈说的世纪家园的房子了!你告诉我未来的岳母,说我明天就去看望她。"一个女人充满喜悦的说道:“好的,老公,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我爱你,明天等你来啊…"
安仔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媳妇,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安仔放下手机,打开了音响,黑豹乐队歌手的声音充满了整个驾驶仓,歌手动情的唱到: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不必过份多说,自已清楚,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总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华哥走进电梯,理了理头发,想起一件事情,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接通后语气诚恳的说道:“喂,您好,残联的常理事长么?昨天我很忙,下午才把那比款子转到您的账户上,请您派人查收一下!另外,电视台记者采访的事情就免了,我能为残疾人奉献点爱心,捐献了点钱,没必要弄的沸沸扬扬…”
华哥不是挥金如土的富商,捐这笔款他犹豫了很久,这钱名义上是捐给了残疾人,其实最终将用于给某个领导的女儿换假肢,华哥想通过这个办法拉近关系,那位领导就是可以决定土地审批的关键人物。
两分钟后,他站在自家的防盗门前,对门是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防盗门上张贴着鲜红的喜字,这激发了华哥的某种想法,他用力敲了敲门,一个甜美的声音开口问道:“谁啊?”华哥大声回答道:“是我,思雨啊,快开门,钥匙落在车里了,老爸回来了,快开门!”房间里的女人甜腻腻的笑骂道:“你给我滚,回来就占我便宜,你是自己么?”
华哥不耐烦的说道:“嗯,快开门,就我自己!”200多平方的房间是按照欧式风格装修的,室内整洁幽静,一个身材高挑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微笑着站在门口,她穿的很简约,只有一个抹胸和一个丝质半透明的短裤,这种装扮比较适合这个炎热的季节,穿着的风格与室内的装修格调也很搭配。
华哥放下腋下的拎包,看着思雨凸凹有致的身体,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似乎已经冒出了绿光,他开口说道:“儿子去哪了,自己在家么?”思雨微笑着说道:“你儿子去爸那学钢琴去了,我刚要去接他!”
华哥还没等她说完,整个人已经冲到思雨身边,搂住她的脖子说道:“先不要出去,告诉爸爸接他那去,一会我们就过去!”。华哥的话还没说完,嘴就已经凑了过去,作势要吻。思雨向后退缩着,她握紧双拳,大拇指用力按住食指的指甲处,用凸起的食指的骨节用力顶住华哥的肋骨,华哥又痛又痒,可硬是挺着强吻住思雨的嘴唇,思雨没了反抗的力气。
良久之后,思雨摆脱开华哥的纠缠,仿佛鱼在雨天浮到水面透气般,转过脸长出了一口气,大声喊道:“臭死了,快去刷牙!你身上能粘住苍蝇了,快去洗澡,好恶心!"
华哥笑着转过身,拿起拎包,走到了书房,打开书柜,把一些书拿出来,书柜后面隐藏着一个保险柜,华哥从包里取出一个光盘,放了进去,关好保险柜,将那些书放回去,仿佛完成一件大事般,走了出去,这个保险柜的密码就连思雨都不知道。
华哥向浴室走去,边走边脱着鞋子和衣服,从客厅到浴室的路上丢下了他的两只休闲鞋,白色袜子,黑色半袖,蓝色牛仔裤,灰色短裤。思雨笑骂道:“在外面人模狗样的,回家就做欺男霸女的事!这刚几天啊,就变得跟野人似的,传说中的流氓是不是就你这样...”思雨跟在身后,将他扔在地上的鞋子和衣物,一一拾起来。
华哥手脚不停的忙活着,嘴也不停顿的说道:“这次搞的我很辛苦,招标办的那个公老处长胃口很大,帮他找了装修公司,签了合同,交了钱,他才表示可以帮我争取弄下这个工程!嗨,我以为帮他装修也就算完了,结果招标会头一天,他还他妈的要...算了,不说这些了,好在最终还是达到目的,应该可以赚到7位数!哎,对了,你告诉李姐在省城的房子先别忙着出手,我保证三个月后,至少可以多赚一倍!”
华哥咽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挤了点牙膏,开始刷起了牙,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华哥把装修合同交给公处长的时候,那个年近半百白,头发稀疏,满脸油汗的圆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华哥看的心里没底,沉默半晌之后,公处长开口说道:“这两天老毛病犯了,颈椎一直不舒服,可怎么办好呢?”华哥开口说道:“到医院看看,找个医生给您检查检查吧!”公处长点燃一根华哥买给他的黄鹤楼牌香烟,悠悠的说道:“没用的,没法彻底根治的,简直是不死的癌症啊!听说新开了一个洗浴中心,叫什么‘九天仙人居’,有人说那的服务员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她们的按摩手法都不错!”
华哥开口说道:“您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公处长您要是没公事,咱们现在就去好不好?”公处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事情是没有,我这眼看也要退休了,领导对我来不来也不是太过问的!可是这一次两次的也不能解决问题,要是能在那办个年卡就好了。”公处长不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华哥。
华哥急忙开口说道:“有兄弟在,您放心,包我身上了,咱这就去办个年卡!"半个小时之后,华哥和公处长已经坐在“九天仙人居”的接待大厅的沙发上,一个穿白衬衣,扎红色领带的青年人,微笑着说道:“二位老板,欢迎您光临!我们这很安全,这里有1558个房间,会员都会有专用通道,您不会撞见熟悉人,甚至连见到陌生人的机会都没有!这里绝对是美女如云,服务人员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您可以选择南北方交融,也可以选择中西合璧,我们提供的服务绝对是国内行业里最一流、最专业的!”
华哥看看公处长,想询问什么,但没有说话,他看到公处长肥厚的屁股动了动,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
公处长缓缓开口说道:“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民营企业迅猛发展,可经过三十年的风雨洗礼,只有海尔集团发展的不错,其他的几乎都已经泥牛入海般渺无痕迹!我们的制造业还停留在初期发展阶段,比如汽车行业中,一些核心技术都是国外的,我们的钱很多都让外国人赚去了!经过十年动乱的洗礼,很多人习惯了搞内耗,中国人做点事情不容易啊,特别是中国的女人出来做点事情更不容易,要顶着各种流言蜚语!为此,我们还是支持国人,这也算是为民族发展,和谐社会建设做一点点贡献嘛!”
那个穿白衬衣的青年忍着笑说道:“哥哥,您真的太爱国,我让小姐们都出来,您老选吧!”公处长和华哥面前涌出很多高矮不同,胖瘦各异的女人,着装统一都是三点式。公处长的眼睛有些忙不过来,最终选定了一高一矮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其他人都瞬间离开了。
华哥将包房钥匙交给那个高挑的女子,公处长提出要先去搓澡,华哥知道他是要等吃的药发挥药力。华哥看到公处长进入了公众浴池,借口要先打个电话,脚步急促的奔向包房,窃窃私语了一番,拿出一沓钱,取出一半递了过去,穿泳装的高挑女孩把华哥送到了门口,华哥晃了晃手中剩下的钱,微笑着说道:“事情办妥以后,我会把剩下的这些钱也给你!”。
二十分钟后,华哥和公处长两人简单冲洗之后,分别穿上宽松的浴服,走在装潢华丽的包厢走廊里。公处长兴冲冲的走着,嘴上说道:“项目招标和批地的事情,你包在我身上,正常情况下这个项目要给白宇轩的建安公司去做的,因为项目论证期间他们就已经介入了,而且有些领导也表过态的,那个白玉轩号称你们A市黑白两道的大哥大,他跟我说什么要跟我三七分账,我是那样的人么?兄弟你来了,这个项目就是要帮你争取到手的么,我管他是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啊,是吧?你放心,我的面子有些领导是必须要给的!我先到房间里接受治疗,你也随意些啊,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华哥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说道:“好,好,好,别着急,我等您!一会出去简单吃点什么,您一定要赏光啊!”公处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急匆匆的敲了敲包房的门,里面一个二十多岁浓妆艳抹中等的女孩,媚笑着开了房门,搂住公处长的脖子说道:“老哥哥,你怎么才来啊,等的人好心焦…”
另外一个体态匀称,身材高挑的女孩对着华哥眨了眨眼睛,等体态臃肿的公处长走进房间,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对华哥做了一个0K的手势,她随即关上了房门,华哥转身向休息大厅走去。
华哥找人做着足底按摩,公处长那肥硕的身躯似乎还在眼前蹒跚摇晃着,华哥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骂着:“老王八,别他娘的累死,一起叫两个!妈的,一个年卡花了我五位数,快赶上你一年的工资了,如果不听老子的话,我也给你弄个‘艳照门’,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讲条件……”
华哥仰面躺在按摩床上,享受着服务小姐柔软而准确的按摩,默默想着心事,多年前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华哥大学毕业后,就到了白宇轩的公司工作,一做就是五年,因为华哥的聪明能干,很得白宇轩的赏识,到公司的第二年就被提拔到人事部做部门]经理,第三年就成为副总。
白宇轩是个颇有胸怀和气魄的男人,但他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色,他喜欢的女人千方百计都要搞到手,这也成为华哥离开公司的主要原因。一次公司组织职员和家属郊游,华哥的妻子小慧当时在一家国企工作,工资收入不高。
白宇轩一眼就看中了小慧,郊游后白宇轩提出让小慧来公司做文员,而把华哥派到了外地公司工作。一年后,白宇轩终于达到目的,当华哥知道事情原委后,既然辞职,同小慧离婚了。
从华哥离开公司那天,就发誓一定要报了夺妻之恨。白宇轩自觉有愧,没有过多挽留,对于华哥窃取商业机密的事情也没有追查,但彼此心中对方成为仇人的位置渐渐明晰起来。
华哥开始夜以继日的工作,凭借几年中积累下的人脉关系,通过关系顺利批下了15万平的土地后,虽然在强拆过程中有一名老人因拒绝搬迁,心脏病突发致死,也没有产生太大风浪,依然顺利的淘到了他的第一桶金,经过几年的不懈打拼,他慢慢在A市的建筑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华哥默默想着心事,一个礼仪小姐走进来,轻声说道:“先生,跟您同来的那个先生在找您!”华哥急忙起身,走到大厅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脸疲惫但又心满意足的公处长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那两个女孩。
华哥连忙迎上去,微笑着说道:“公处长,您老辛苦了,咱们吃什么补补去?”公处长腆着肚子,开口说道:“不辛苦,这两个孩子很辛苦啊,叫上她们两个一起去吃点什么吧,今天也不早了,一会我还是回到这休息吧!”
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笑咪咪的看着华哥,她在公处长身后举起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华哥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暗暗自语道:“白宇轩你也欺人太甚了,A市老大又怎么样,当年我窃取了你的商业机密,你也没把我怎么样,老子就是要跟你斗一斗!这次要是成功了,总算报了上次的仇,看你还跟我嚣张么?北岛那块地本该是批给我的,明明定完了事情了,可第二天就变了,你小子能抢我的,我也能偷吃你的蛋糕,这次虽然不能让你倾家荡产,我也要让你吃个哑巴亏...”
思雨站在门口问道:“你饿么,用不用给你弄点吃的?”妻子思雨的声音打断了华哥的思绪,他大声说道:“乖,我饿的厉害,可不想吃饭,就想吃人,你过来给我擦擦背...”
思雨甜腻腻的笑着说道:“少来了,我才不上当呢,你自己洗吧,我刚洗完!"此时,华哥关了水龙头,大喊道:“洗完了,给我拿衣服!”用浴巾简单擦了擦身体,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
思雨拿着衣服站在浴室门口,他和思雨站在卧室与浴室之间的方厅里,他又将思雨搂在怀里,思雨推着他的身体,笑眯眯的说道:“你吃错药了么,怎么像刚从监狱出来的,等晚上不行么,先不要急,快把拖鞋穿上……”
华哥看着思雨红润而娇媚的脸,思雨正处在女人最好的年龄,青春自是无敌,自从嫁了华哥做了全职太太后,思雨变得更加会打扮和保养自己,女人特有的那份柔媚,丰满而成熟的身体,让华哥他几乎无法自控了。
华哥将思雨递过来的衣服扔在一边,他用强壮的臂膀战胜了思雨的反抗,思雨也渐渐放弃抵御,华哥除去了她为数不多的服饰。思雨抓住他的身体,瞪大眼睛问道:“这些天有没有对不起我,有没有找别的女人...”
华哥更加冲动,哀求道:“没有,真没...你答应要给我生个女儿的,我们现在就去造小孩好不好…”
华哥正在急切的想找到宣泄的出路,突然听到防盗门外,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防盗门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厅,华哥下意识的看了看房门处,急忙将思雨推到了浴室对面的卧室里,自己也慌忙拿过衣服,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裤子,他心中想道:“会是谁呢,家里的钥匙只有母亲那有,但她们来的时候总会打电话啊...”
华哥冲过去,想反锁住房门,可是防盗门已经被打开了,两个身材高大,戴黑色墨镜的人一前一后的冲了进来,前面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手里分明拿着报纸包裹着的砍刀,另-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那个大孩子的神情惶恐而紧张。
思雨探出头来张望,当看到陌生人手里的利器,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华哥清醒过来,对思雨大喊道:“你锁好门,别出来,想办法报警!”对面的两个人已经冲了过来,面色黝黑二十多岁的的青年跑在前面,他手中已经挥舞着钢刀,另外一个回身关上了防盗门。
华哥跑向厨房,挥手关上了拉门,厨房拉门上精美的半透明的玻璃,被那个青年用刀背打碎了,拉门被打开了。华哥听到卧室的门在被人用力踢打着,思雨在喊着“救命”,另外那个人想冲进卧室,制止她的喊叫。
听到思雨的哭喊,华哥的愤怒压抑了所有恐惧,华哥将橱柜和灶台上锅碗瓢盆等所有可以抛出去的东西,一股脑砸了过去,各种声响演奏出一曲疯狂的打击乐,接近20平的厨房内成了两人厮杀搏斗的战场。
持刀的黑脸青年脸上和身上着实挨了几下,后退到墙角处脚下突然一滑,那是撒在地面的色拉油发挥了威力,他的一跳腿的膝盖和小腿被碎玻璃多处扎伤,手里的刀也摔到了一边。
华哥看准时机扑了过去,手中的砍骨刀已经挥了出去,那个面色黝黑的青年忍着疼拾起刀,挥刀来迎,但因为疼痛和跪倒在地,向上抵挡的力量不足,一生刺耳的脆响后,那个青年人手中的刀被击打的掉在地上,那人的左肩上多了一把菜刀。
华哥用力过猛,双脚踩到了色拉油上,整个人向前扑倒了,他的身体也被多处扎伤,身上开始流淌出鲜血。华哥挣扎着爬起来,向后退去,他又在刀具架上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状的餐刀。
此刻,有人在用力敲打着防盗门,站在房门外大声呼喊着:“有人么,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坏人,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华哥听到那分明是母亲的声音,面色黝黑受伤的歹徒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像发疯的野兽般,用力拔出肩上的刀,挣扎着爬起来,肩上喷涌着鲜血,他一只手里拎着那把刀,另一只手捂住伤处,向门口跑去,对着呆立在那的大孩子喊道:“外面来人了,快跑,警察马上就会到这里…”
防盗门被那个大孩子打开后,年迈的母亲迎面冲进来,一把抓住受伤青年的胳膊大喊道:“站住,别跑!”那面色黝黑的青年高声喊道:“放手,我做了你...”他挥起手中的菜刀砍了过去,华哥母亲的手臂上挨了一刀,发出痛苦的声音,瘫倒在地。
华哥看了看那个惊恐万分的大孩子,又看了看母亲流淌着鲜血的手臂,又气又恨,恶狠狠的喊道:“告诉我,你们哪弄的钥匙,谁让你们来的?”
“ 我,我们也不认识那人,好像是什么老板,大哥您,您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吧...”那个大孩子带着苦音,结结巴巴的说道。华哥的母亲呻吟了一声,华哥急忙跑过去,把母亲搀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母亲捂住胸说不出话来,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电梯门开了,走出一-对小夫妻,他们看到华哥家敞开的防盗门里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个女孩子吓的大声尖叫了一声,他的小老公捂住了她的嘴,两个人迅速逃到了自己的家中,关上防盗门之后,轮流趴在门门上的猫眼观望着,两个人竟然谁都没想到报警。
华哥大声喊道:“思雨,你出来吧,咱家的速效救心丸在哪呢?”华哥一边说着,一边向电话机走去。他按下三个数字。那个大孩子一直跪在受伤的青年身边,在呼喊声中,他清醒了过来,挣扎着要爬起来。
当华哥走向电话的时候,那个面色苍白的大孩子喊道:“求您别报警,我,我不想坐...”华哥怒吼道:“闭嘴,否则我弄死你!”
华哥放下手中滴血的餐刀,拿起话筒,按下三个数字的时候,那个面色苍白的大孩子眼中突然冒出凶光,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迅猛的扑向背对着他的华哥。
思雨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卧室,她穿了一件华哥的衣服,她看到那个青年扑向华哥,躺在地上的华哥的母亲也看到了这一幕,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但一切都晚了,华哥的后背上多了一把刀,整个人像放慢镜头似的,慢慢瘫倒在地上,垂下的话筒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您好,我们是120急救中心,您是哪里啊…”
那个面色苍白的大孩子,没有勇气拔出那把刀,迅速跑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青年身边,架起他的胳膊,两个人跑出了房门。思雨跑到电话附近,拿起话筒大声喊道:“救命,你们快来,这是华庭小区四单元十七层...”
华哥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进行了抢救,那一刀刺穿了肺叶,距离心脏只差两公分。华哥的母亲只受了些皮外伤,修养些日子就出院了。
思雨问她怎么会突然来,母亲只是说那天下午,她在公园里跟其她老同事们,乘凉闲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华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异常心烦意乱,莫名的感觉到华哥家里要出什么事情,于是慌忙跑过来,当听到思雨在房中大喊救命,就用力敲打着防盗门,大声呼喊邻居来帮忙,可是那天不是节假日,大家都去上班了,整个楼里很空旷几乎没有人在家,唯一一对蜜月中的小夫妻,竟然还是一个只会观望不会伸出援手,连报警求救电话都不愿打的新新人类。
华哥抢救成功后,思雨聘请了保镖,昼夜看护着华哥和家人们。几天后,华哥恢复清醒后,打电话给公处长,结果事情又发生了变化,那个工程项目最终又被白宇轩搞到手了。
华哥在心里恨恨的骂道:“公处长,你真他娘的是个是个白眼狼,不对,你就是条狗,谁给好处你就对谁摇尾巴,我对你不薄啊,等我身体痊愈,看我怎么收拾你...”
华哥住院半个月以后,收到了安仔的一条长长的短信:“华哥,我是安仔,你的车在42路东侧的乐嘉4S店里!我没脸见你,因为那天的钥匙是我给那两个人的!白宇轩派人找我时候说的是吓吓你,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他们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可以给我一笔钱,后来我给了他们你家里的钥匙,他又多给我些钱!华哥,请你原谅我,这次是我鬼迷心窍了,我跟女朋友莉莉都处五年了,可我买不起房子,莉莉母亲说什么时候能买到房子,什么时候才把女儿给我...可是莉莉还是离开了我,她听到了我跟白老板的电话,害怕受到牵连!半个月前,莉莉跟一个大款相亲了,她最终还是按照她母亲的意图做了,相亲以后不久,就一起出去旅游了...华哥,我此刻在火车上,要去个遥远的城市,希望你能原谅我,放过我吧!白宇轩给我的那笔钱,让我放在你车里驾驶座的靠背里了,密码就是你的车牌号后面加8…”
华哥愤怒的摔碎了自己的手机,安仔是他最信任的人,有一次思雨和家人都出去旅游,华哥突然患了重感冒,是安仔服侍了他半个月,在思雨和安仔之间,他甚至更信任的是安仔。自接到短信之后,华哥的脾气一直十分暴躁,对思雨也不会说太多的话,经常一个人躺在床上,对着天棚发呆。
华哥接到短信后,思雨多次去公安局,可奇怪的是一直没有立案。思雨找过私家侦探进行调查,结果是某医院确实有个患者需要换肾,他有两个儿子,而且有人确实看到一个儿子受了伤,但已经转院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安仔也不知去了哪里,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断了,请来的私家侦探也只能苦着脸说:“这个案子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而且势力确实很强大,我们现在的业务能力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华哥变得越发沉默,连夜转院到另外一个城市,家人也都悄悄的跟着搬走了,因为华哥的事情发生之后,家里半夜经常会接到恐吓电话,警告不要把这件事情搞大,华哥父亲家的玻璃都人用气枪子弹打碎了许多块,有一天早上开防盗门的时候发现,门口和对面那家的墙上都被人刷了红色油漆,看上去十分恐怖。
华哥的亲弟弟亮子也愤愤的找到母亲,说自己也接到了恐吓,他想让哥哥立刻搬走,免得连累自己。华哥的母亲忧伤的说道:“亮子啊,你哥住院到现在,你怎么一次都不去呢?你欠你哥那三十多万不还就算了,你怎么还嫉恨着你哥啊?"亮子愤愤的摔门走了,临走前愤怒的说道:“你们就偏袒他,是他对我不好,我没这个哥哥...”房门一声震响后,只留下了哭泣着的母亲。
华哥痊愈的三个月后,又悄悄回到了A市,他将藏在家里保险柜的光盘拿了出来,复制了几份后,将早已写好的《关于白宇轩贿赂公严琦等人的证据》材料,分别用特快专递邮寄到不同的纪检部门,然后又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城市。
此后不久,华哥听到公处长被革职双规,原以为白宇轩将受到打击,可又过了些日子,听说公处长离奇的死在了某看守所里,在此后则毫无讯息传来。
华哥又一次绝望了,几乎天天以酒为伴,消磨着时日。当华哥住院的消息传开后,几乎没什么人去医院看望过他,那些生意场上的伙伴,都是些彼此利用的关系,谈不到什么交情,甚至有些人,着实为暂时少了个竞争对手欣喜了一段时间。
A市装潢华丽的金沙酒店,华哥的大学同学聚集在一起,几个同学里的组织者提到了华哥,胖子喝的红头涨脸,含混的对大家说道:“华哥住院了,这次差点丢了小命,听说是得罪了咱A市的名人啊,白...!”有人急忙跑过来,按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有人愤愤的说道:“活该!那就是个守财奴,有两个臭钱,就张牙舞爪的,求他办点事情,装的跟阿拉伯王子似的…”
胖子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做人要厚道啊,他毕竟帮过你啊!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是个自私而多疑的人,后来发达了,大家才不叫他华疯子,而改成华哥,你们跟着叫的时候,不是也挺有劲的么?这次他得罪的可是咱们A市的大人物,估计他没有翻牌的机会了,大家毕竟是同窗且同寝四年,华仔既然已经落难搬走了,没必要继续诋毁他了吧...”
华哥搬到海滨城市居住以后,身体的伤早已痊愈,可心中的伤痕与阴影依旧折磨着他的身心,他一直试图寻找扳倒白宇轩的公司,为此花费了很多钱雇佣私家侦探事务所,去调查取证,通过调查发现那个装潢华丽,投资几千万的淫窝“九天仙人居”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白宇轩,而且那里已经成为很多显贵必去的场所。华哥将搜集得到的证据材料,分封成许多份,将上访材料雪片般邮寄出去。
几个月之后,华哥在一个电视媒体上见到了白宇轩,他正在接受采访,大致内容是成功的民营企业家是如何创业成功的。华哥彻底绝望了,点燃了那些搜集来的证据。为了达到目的,华哥甚至雇佣了一个在街头流浪的人,向那人允诺只要能让白宇轩在医院躺一个月,事成之后至少给20万当做酬劳,可那个三十多岁瘦骨嶙峋的男人,一去而不返,华哥也从此后断了这样的想法。
华哥的脾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回家后对思雨吼叫道:“你给我滚,不用这样假惺惺的陪着我,你们女人就没有一个不是爱慕虚荣的,小慧是我的初恋,我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着她,那时候我很穷,买不起房子,不能让她过上奢华的生活!白宇轩把我调动到外地的公司,她经受不住诱惑,刚刚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一样,爬上了白宇轩的床......谈什么爱情,那根本就是扯淡....白宇轩你这个畜生,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万,你为什么偏要偷我的女人呢?”
每次酒醉后的发泄,都会让华哥轻松片刻,他对白宇轩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可每当酒醒后,他又会万般悔恨,感觉愧对了思雨。
日子长了夫妻二人的感情难免会生疏,思雨心中的苦闷无处排解,整日沉迷网络,华哥满腹心事,对此置之不理。在海滨城市住了几个月之后,华哥发现这里也蕴藏着巨大商机,开始四处奔走,在各地设立了很多海景房销售服务公司,凭借着自己的聪明睿智,赚到了一些钱之后,人也似乎变得多了些朝气。
一年后,冬季的一个傍晚,华哥突然接到一个短信,竟然是白宇轩发来的,手机短信写道:“华仔,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你派来想搞我的人让我摆平了,好容易找到你!我没兴趣跟手下败将说话,但有兴趣继续跟你玩玩,你的女人小慧,我玩够了,给她点钱让我打法了!欢迎你回到A市,我很无聊,这里没有什么对手,虽然你也不是我对手,但总比没有对手要好些!怎么样啊,考虑一下,你回来我会给你接风!就这样吧,在A市等你的,白宇轩!”
华哥把那手机砸烂,扔到了垃圾箱,连夜搬家到C市。华哥弄了新的手机号码,甚至做了假身份证,改了名字,但自从接到这条短信后,华哥变得更加古怪,夜间走路,只要身后有人就会异常警惕,每次进入房间之前总会很紧张,总会仔细检查房间里是否有人,确定没人之后会立刻拉近窗帘,反锁房门,睡前一定把从黑市买来的手枪放在枕下,夜里经常会做噩梦,然后狂喊着醒来,原本多疑暴躁的他,变的更加不可礼遇。
思雨不堪忍受,况且因为那次惊吓,华哥看到思雨就会想到那天的场景,已经不能履行丈夫的义务,思雨也只好跟他分床而睡。
C市夏日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华哥走在回家的路上,前面一家三口慢慢走着,那个小孩子调皮可爱,硼硼跳跳的跑着。华哥想到自己的儿子,忍不住的心酸涌上心头,为了躲避白宇轩的黑手,他为儿子改名换姓,送到了H市的私立贵族学校,上次看到儿子已经是几个月前了。
街心花园旁的空旷处有很多人,那的大排档生意火爆,出来乘凉的人往往会邀三五个好友,坐在那喝着啤酒消暑。自从在家中遭人谋害,华哥开始不信任任何人,也没有交过任何朋友,这让他很寂寞。华哥看着那些举杯畅饮的人,这种平民的享受虽然简单,但也十分快乐,而他缺少的就是这样的快乐。一个人走进视野,华哥心中思忖着自问道:“能这样巧么,难道是他么?”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戴着一个小红帽,只穿一个黑色过膝短裤,正低头忙碌着,他身前有一排烧炭火的铁炉子,上面放着许多肉串,他手脚麻利的翻转着,炭火的灼热让他的汗水从脸上流淌到赤裸的胸前。
华哥停下脚步仔细的看着这个青年,一个腆着肚子的孕妇女人高声喊道:“老公,在加二十个串,五个板筋…”那个青年微笑着回头看了看那个颇有些姿色的女人,大声答应道:“收到,马上就好!”
华哥感觉仇恨与愤怒从心头升腾着,心中自语道:“是他,是安仔!”人海茫茫能遇到他简直是天意,华哥快步走了过去,闷声问道:“安仔,还认识我么?”安仔迷茫的抬头看了看,他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留着长发和胡须的高大男人站在面前,鬓角的白发和一脸的沧桑,让安仔几乎无法辨认。华哥看到安仔一脸的迷惑,冷笑着说道:“你这样健忘么,看不出我是谁么”
安仔手中的肉串几乎掉在地上,手指颤抖的碰到了炉子上的铁壁上,他急忙将手指放在耳垂处,又放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安仔后退了一步,惊呼道:“华哥,是你么,你的变化好大啊!”
华哥冷冷的说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么,你过的很滋润啊!”安仔绕过烧烤的炉子,热切的说道:“华哥,看到你很高兴,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的...你先坐下来好么,尝一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华哥看了看满脸惶恐的安仔,又看了看那个腆着肚子依旧在忙碌的女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今天要不是看在你老婆怀孕的份上,我一准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安仔的表情舒缓许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她叫瑞芳,就是这里的人,我们是一起打工认识的,她对我很好,不嫌弃我穷...”华哥低下头,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路灯,转身迈步走了。
安仔回头喊道:“老婆,你先弄一下,我马上回来!”安仔快步追上了华哥,犹豫含糊的说道:“华哥,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行…”华哥斜视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给我滚开,有多远滚多远!”
安仔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又跟上来,语气坚定的说道:“无论怎么样,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个事情,那个白宇轩确实十分厉害,你一定要时刻防着他,白宇轩掌握了你的许多秘密,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运动感兴趣,他甚至让我告诉他,你的银行账户是多少,小嫂子的QQ号和邮箱等等……当时,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到你被折磨成现在这样,我真的很后悔…”
华哥怒道:“你马上给我滚开,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安仔讪讪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华哥高大但有些弯曲的背影。
许久之后,像刚回过神似的跑了回去,老婆已经满头大汗,怒道:“你去哪了,这么多客人,你怎么这样..."安仔嬉笑道:“老婆大人,别生气,看吓到咱的女儿…”
女人幸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是女儿,我就给你生个儿子...”安仔一边手忙脚乱的忙碌着,一边说道:“我想要个女儿,想让她像你那样漂亮…”女人笑的更加幸福,微笑着说道:"少贫嘴,快干活吧...”
华哥寂寞的走着,夜风凉爽,但他的心头跳跃着的仇恨的火焰,让他感觉浑身灼热。终于走到了自己临时租住的楼下,华哥抬头看了看自家的阳台,卧室的灯亮着,那是思雨在上网聊天,华哥不允许她外出,网络是她唯一可以与人接触的方式。
华哥没有乘电梯上楼,这也是他受伤后的变化之一,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每次走到密闭的空间总会让他异常恐惧,身体上的伤害已经痊愈,可内心的阴影依旧时时困扰纠缠着。
华哥走上了8楼,看到从9楼走下两个男人,恐惧又侵占了心灵,他又处于应急状态。当那两个男人走过去,华哥才清楚的认识到,那两个人不过是物业的工作人员。
华哥打开门,房间内很安静,只能听到思雨敲打键盘的声音,偶尔可以听到远处街道上汽车的喇叭声。华哥说道:“思雨是你么?”没有人回答,房间内死一般沉寂。华哥愤怒的走到卧室,他看到思雨十分陶醉般静静的打着字。
华哥愤怒的问道:“没听见跟你说话么,整天就知道上网聊天,你不感觉无聊么?”思雨冷冷的说道:“你不让我交朋友,上街都要限定时间,我还能怎么样...”
华哥变得异常愤怒,冲上去喊道:“你知道那个白宇轩在找我们,他甚至知道你的QQ号码,你是不是一直在用这个号,以后不允许你在上网聊天..."思雨木然的说道:“知道又怎么样,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华哥已经无法自控,他奋力扯下键盘,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的踏上去,鼠标也被他摔的粉碎。
思雨依旧坐在电脑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等华哥恢复理智,她冷冷的说道:“这个月你已经第3次这样了,我都被你搞的麻木,这样下去我和你都会疯的!我是个孤儿,认识你之后我很快乐,爱上你曾经让我很幸福,但我还是想离开...”
华哥颓然坐到沙发上,他痛苦的垂下头,双手插在浓密的头发里,良久之后开口说道:“好的,你走吧!我给你一笔钱,你要去哪?”思雨幽幽的说道:“我也没想好,想去A市看看,有一个聊了一年多的网友,他一直想见我…”华哥因为愤怒又一次涨红了脸,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他走到酒柜旁边,拿出一瓶白兰地,倒了满满-杯一饮而尽,酒的辛辣灼烧着他的食道和肠胃,隐隐的疼痛让他清醒。
华哥端着酒杯,走到思雨身边,开口说道:“我们明天去办理离婚手续吧,你把我们的结婚证书找出来……”
思雨已经痛哭流涕,她站起身抱住华哥,啜泣着说道:“我爱你,真的还爱着你,可是我只能离开你,我们冷静一段时间或许情况就会改变,为了你能快乐起来,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华哥推开思雨娇美的身躯,冷冷的说道:“你睡吧,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不要这样...”华哥关上了房门,思雨绝望的哀嚎声变得微弱,他不停的喝着酒,直到沉沉睡去...
华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个毛巾被。华哥感觉头像炸裂般疼痛,他挣扎着爬起来,他看见茶几上有一张纸,上面写道:“亲爱的老公,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永远爱你的老婆,思雨。”
华哥拿起手机,拨通了思雨的号码,一个女中音柔和的说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华哥茫然的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一个月后,华哥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道:“我是思雨,遇到了些事情,你能给我的账户上打一笔款么?”华哥按那个号码打过去,先是无人接听,之后则是关机。
华哥找到自己的存折,赶到银行想要转账。营业窗口前排满了人,终于轮到了华哥,营业员拿过存折,几秒钟后那个营业员说道:“先生,您的账户上没有钱!”华哥又拿出一个存折递过去,片刻之后得到的回答是:“对不起,先生,您的账户已经清空!”
华哥慌乱起来,他拿出了最后一个存折递过去,焦急的等待着答复,可得到的回答是:“先生,您是不是拿错存折了,都没有钱啊!您还是回家看看吧,下一位…”
华哥急忙回到家,拼命想着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华哥翻遍了自己的所有包裹,结果没有发现新的存折,为了躲避白宇轩他隐姓埋名,甚至还做了假身份证,存折也都是用假身份证开的户,如果报警,那么许多事情自己都将无法解释清楚。
华哥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多年得到的财富,怎么会在瞬间就成了一个空洞的零。
思雨走后,华哥几乎没怎么清醒过,但因为所有的钱水蒸汽般消失了,这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过去的一个月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继续邮寄了许多关于白宇轩的犯罪证据,上访的信件都犹如石沉大海般又无音讯。华哥拼命思考着,可依旧没有答案,他变得焦躁,象笼中的野兽般不停的走着。
沙发上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他冲去过打开手机去看,是一个彩信,是一张照片,一个男人亲密的吻着一个女人的脸,两个人神态自若,那个女人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最让华哥震惊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白宇轩,而那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妻子思雨。
华哥举起手想要把手机摔在地上,短信提示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华哥停了下摔的动作,打开去看,手机短信写道:“华仔,你胆敢雇人来暗害,你出剑,我也只好接招!你账户上的钱是我让人做了点手脚,那些钱现在都是我的了,你成为一个穷光蛋我会更安全些!思雨是我的人了,床上功夫一流啊,放你那简直是浪费,我雇了一个中文系的高材生,陪她聊了整一年,才把她骗到我的床上,玩你的女人感觉总是很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话蛮有道理的!华仔,你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别想着告发我了,你弄的那些上访材料,现在都在我的保险柜里呢!别紧张,我不会弄死你的,你死了我就没的玩了……”
华哥最终还是摔烂了那个手机,一个男人压抑着的哭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华哥彻底崩溃了。一个月以后,物业的两个工作人员,把一个衣裳褴褛,浑身脏兮兮的高大男人,押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里,那车上用红字赫然写着“精神病医院医务专用车”。
两年时间飞逝而去,华哥在医院接受了良好的治疗,母亲坚持经常去看望,她变得衰老而憔悴,母亲精心的照料和配合药物治疗,他离开了医院,终于可以象正常人一样生活,可他已经是个毫无生气的活着的死人。
海滨城市H市的傍晚,华哥正坐在海边一个躺椅上,懒懒的看着无穷无尽的大海。一个小男孩跑过来,对华哥说道:“叔叔,有人让我把这个给您...”华哥接过那孩子手中的纸条,打开了去看,上面写道:“华仔,你的母亲和思雨都在我手里,快点来吧!你不会傻到去报警吧,你知道我和警察都是朋友,我在海滨阳光酒店426房间……白宇轩”
华哥坐起身,他感觉自己要变得癫狂,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吐了下去。华哥的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没有去擦,尽力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华哥知道那一定是个陷阱,可他无法选择,况且他已厌倦了继续活下去。
一个小时之后,华哥赶到酒店的时候,落曰已经隐退,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去找保安,迅速赶到四楼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他看到房间的靠背椅上,竟然坐着坐着他朝思暮想的人白宇轩。
华哥感觉一阵眩晕,他咬着牙走了进去。白宇轩微笑着看了看华哥,嘲讽的说道:“老朋友了,坐啊!好久不见,最近感觉很无聊,因此来看看你!奉劝你别胡来,你年迈的母亲在我手里呢...”
白宇轩的话没有说完,几个体魄强健的男人冲了过来,把华哥按倒在床上。华哥没有反抗,冷冷的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活的很无聊,几乎天天都想着死…"白宇轩狰狞的笑道:“听说你竟然能走出精神病院,这我感觉到麻烦又要来,想让你看点好玩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兴趣?我玩了你的女人,拿了你的钱,让你看出好戏,算是对你的补偿吧!我的眼里女人就分两种,一种是可以上床的,另-一种是不能上的,你的母亲太老......”
华哥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大骂道:“你简直就是个畜生,你...”华哥的嘴里被那个凶神恶煞般的保镖塞了一个毛巾。
白宇轩对站在门口跃跃欲试的一个青年说道:“你们跟我很多年了,今天要犒劳犒劳你们,去把思雨带过来,我要让他看出好戏...”
片刻之后,思雨被带了进来,她神态自若,毫无慌张的表情。白宇轩示意保镖放开华哥,华哥从床上爬下来,思雨扑过来抱住他说道:“老公,终于见到你了...”思雨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白宇轩微笑着,拍着手说道:“好啊,夫妻重逢了,好看,好看!我还想看看你这个老公,看着你跟别人做爱是什么样的表现...”华哥怒吼道:“你放了她,男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女人拉进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白宇轩站起身,狞笑道:“我先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把他两个都给我绑起来..."站在门口的四个男人冲了过来,走在最后的那个拔出手枪,他快上一步,举起手臂,用手中的枪柄狠狠敲向他面前那人的后脑,那人应声倒地,身侧另一个人回头观望间,也被依法炮制被打晕在地。
前面一人回头惊呼道:“黑子,你...”话没说完,已经被一脚踹翻倒地,那人箭步弯腰瞬间将他打晕,跑在最前面的转过身来,看到一只手枪正对着他,只好乖乖的举起手臂。
那人喊道:“不许动,我是打黑组的李山,都给我趴下,否则我打死你!”那人侧头,对愣在那的华哥说道:“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你的母亲没事,她就在隔壁房间里!”那人拿出手铐,对华哥说道:“把他两个都扣起来,白宇轩你要敢反抗,我现在就开枪...”
李山冷笑道:“还记得5年前你开枪杀掉的那个人么,那是我的弟弟!为了报仇,等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要不是思雨帮我收集到你的第一手证据,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白宇轩大声笑道:“你可以扳倒我么,我的朋友满天下,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让我死可以,会有很多人来给我陪葬,那些我喂养着的狗,都会跑过来对着我摇尾巴的,那些偷吃的人都会被我拉过来...”
李山怒吼道:“白宇轩,实话告诉你,你的老巢已经被我们给端了,我们关注你好久了,你完了…”
白宇轩被华哥打倒在地,白宇轩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华哥踩着他的后背,为他戴上了手铐,华哥已经泪流满面,脸上却在疯疯癫癫的傻笑着。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白宇轩被带出了房间,他轻蔑的看着所有人,脸上似乎浮现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白宇轩被压到了宾馆楼顶落下一架直升飞机上,直接飞往到另一个城市。
华哥的母亲走了进来,她拉住华哥的手低声安慰道:“孩子,我们的好日子到了..."话没说完,她已经泪如泉涌。
华哥的母亲拉住了思雨的手,将华哥的手交到她的手里,站在一旁默默的擦着眼泪。思雨紧紧拉住华哥的手说道:“离开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白宇轩这次是翻不了身了,即使他的父亲出面也救不了他了...老公,这一切都是真的,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过好剩下的日子!”
十年后,华哥坐在A市慈善总会的办公室里,案头堆满了等待帮助的人们的材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华哥按下了免提键,一个女人用甜美的声音说道:“老公,快回来吃饭吧,孩子们都等你呢!”
华哥拿起话筒,微笑着轻声说道:“思雨,你的声音还那么迷人,想你了!”对方没有说话,甜甜的笑声里,挂断了电话.....
本文完成于2009年7月,修改于2019年6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