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玩游戏。掷骰子。
一个晚上黏着他,她的心思,无需多言,众人皆知。再多的歌,也懒得唱。再烈的酒,也不想喝。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最大的乐园。掷骰子,猜点数,说大话,赌运气。多么像,这捉摸不透,命中注定的爱情。
“输的人,亲吻右边玩家。”老友眨眼。
不偏不倚,她坐在他的右手。老友总是热心肠。
如何形容,这一轮的心情?忽上忽下,紧张又期待。期待他输吗?若要否认,便是假话。内心深处,摇曳着一丝亮光,期待一个温柔的吻。但是,真希望他输吗?又有一丝害怕,毕竟情深言浅,机缘未到。恍惚之间,他果然输了。
众人欢呼,她看向他,他也看向她。“吻唇”、“吻脸”、“吻手”、“吻头发”,众口喧哗。灯光昏暗,但他的脸,他的耳朵,却一点点红了。他始终不语,只是看牢她,微微笑。稚气的,羞涩的,内敛的笑。她心中一软,不忍看他被起哄。
“飞吻也可以。”她说。机缘未到。
他很配合,立即欢欣地,双手点唇,给她一个顽皮又可爱的飞吻。她伸出双手,凭空接住,捂在心口,微笑颔首,表示接受与感谢。飞吻也没关系,我一样心感激。众人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她冲他眨眼,开始下一轮。
“输的人,亲吻左边玩家。禁飞吻。”老友加码。
但是,她也不害怕。爱情如赌博,天意难违。她知道,如果真的要输,她只会输给他。无论如何,她早已经孤注一掷,将自己的命脉,全数交到他手中。他是这世上,唯一可以伤她的人。粉骨碎身,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众人拾柴火焰高。她果然输了。
众人欢呼,她看向他,他也看向她。“吻唇”、“吻脸”、“吻手”、“吻头发”,众口喧哗。灯光昏暗,她看牢他,深深的笑。“干嘛。”他向后一仰,眼眸如星。她噗呲一笑:这个孩子。随即,转身对众人说:“我吻手。”
第一次,她牵起他的手。他修长,宽大的右手,在冬夜里,有一点凉。她本是寒体,却在那一刻,手心暖如阳。她的左手,牵起他的手,然后将右手也覆上去,用自己一双小小的手,轻轻包覆住它。然后,她吻上自己的手背。
这一个吻,是怎样的潦草,短促,又羞涩。即便,吻的是自己手背,也让她心慌意乱,仓皇迷离。她自认,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却在那一刻,惊慌失措,丧失意志。匆匆一吻,如蝴蝶点水,便慌忙撒开手,壮胆般向众人喊:“下一轮。”
或许,这便是爱情。什么情深言浅,什么机缘未到,都只是托词。她的心,已经无可救药。在内心深处,她早已将自己,全数交到他手中。武功尽废,无力回天。他的一个眼神,就将她打回原形。此生此世,她已无法说谎。
我爱上你,便已将你,深深刻在生命中。冬夜太冷,你的手太凉,我一双手虽小,却想给你一点暖。我捧起你的手,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一颗心。我吻上自己的手,羞涩柔情,仿佛吻在你的心。亲爱的,我已经爱上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这汹涌的人世间,你是我唯一的故乡。你的眼眸,是深邃夜空中,最明亮的星,照亮我,指引我,牵绊我。世界这么大,能不能,让我牵牢你的手,人海茫茫,不要迷路,不要错失。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看了几遍人生的指南,我还是选择没姿态。”他低声唱。
他知道她,正如她知道他。遇见你之前,我的执念很深,性子急,脾气暴,强迫症晚期。但遇见你,我却忍不住,慢下来,静下来,沉下来,去守护一场漫长的花开,去经营一次悠长的浪漫。你是我,想要耐心守望的一树梨花开。
《志明与春娇》中曾说:“有些事,不用一天做完,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 没错,情深言浅,机缘未到。有些话,不必急于表白,你终究会明白。有些吻,不必急于索求,缘分终究会到来。亲爱的,慢慢来,我们并不赶时间。
目前,最有趣的等待,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