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死之间,我们需要修炼的,或许只是那颗能够淡然面对一切苦难的平常心。
2017年10月5日 星期四 晴
农历八月初五,是父亲离开五周年的日子。那天中午在小哥家,和三位姐姐忆起了双亲生前的点点滴滴。二姐拿出了手机,微信那头传来了外甥哽咽的声音。小伙子在微信里嘱咐二姐要多买一些东西,好好祭拜爷爷。说是爷爷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他了,可是他大学毕业的那个夏天爷爷就走了,来不及吃上他买的一块糖果。
父母亲生前一直以男女平等的观念在教育培养着众多的子女。在他们这种脱俗观念的影响下,内孙外孙都好无例外称呼他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样的字眼只是出现在孩子们的作文里。
大姐听着外甥的话语,眼泪夺眶而出。作为家里的长女,她陪着二老吃过太多的苦,受太多的累。而作为家里的老幺,我其实也羡慕大姐和二姐。毕竟她们五十多岁时还可以甜甜地叫上一句“爸,妈!” 而我三十多岁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今天是爸爸的祭日,也是妹妹的生日!” 大姐口中的妹妹指的是她的小女儿,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外甥女。当年由于大姐和姐夫忙于生意,无暇照顾一双女儿,只能把她们都托付给娘家的二老。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两个外甥女跟我们特别亲。
无法想象五年前妹妹在生日时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时,内心会有多痛苦。只是清楚地知道,这些年来舅舅和姨们在这一天都会因为爷爷的祭日而伤感。似乎没有人记得跟她说上一声“生日快乐!”
死,是诀别的忧伤;生,未必真的快乐!
2003年农历十月初九,小学同学桂勇打来电话,告诉我,我们的启蒙老师与世长辞了。那一天,小姐姐在医院里诞下了一女婴。
我敬重的老师离开了,我最小的外甥女来了。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有人会离开我的生活,也必有人来到我的生命里。
每次在给外甥女庆生时,内心总是会或多或少地想起天堂里的沈老师。或许生死原本交替而行,就如日夜更替一般。弄不清是老师的离开,才会有外甥女的到来;还是外甥女的到来,促成了老师的离开。
生,或许是一种幸运;死,亦可能是一种解脱。
今年9月1日,中午在微信朋友圈里得知报社的吴老师走了。面对突然其来的消息,忧伤顷刻间决堤了,泪水打湿了手机的屏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的音容笑貌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眼前。
当天晚上,在小叔子家里,我和一群小朋友围着插有9根蜡烛的生日蛋糕,开心地唱着生日快乐歌。祝愿婆家的小侄女健康快乐。
下午为死而落泪,晚上为生而歌唱。
在落泪的时候,我不曾想到当晚的生日聚会,只是单纯地为逝者伤痛。在歌唱的时候,我把死亡之伤抛之脑后,毕竟我们不能用一颗吊唁的心来为亲人庆生。
成长于我们,或许只是意味着修炼一颗能控制自己喜怒哀乐的心,在不同的场合里,做到恰如其分地切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