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摧枯拉朽地一声,门开了。那是你用你满腔的热忱为我打开的门。
我满怀感激,用无比崇敬地目光看着你,如同看着门里世界的引路僧。
是的!你是来接引我的。我看得见你眼里的光芒,你也看见我眼里的光芒了吗?
我知道光芒与光芒是一样的,又是不一样的,如同门里和门外的你和我。
我还知道,对于门里的世界,我们都是卑微的,渺小若毫的,都是心甘情愿地,颤抖着顶礼膜拜着的。
我透过砰然而开的门,看见了春意盎然的一角,那是无法用任何语言和文字表达的景致。我听到了鸟鸣,闻到了花香。我还想看到目光看不到的更远处……
那里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呀!心底冒出来的声音。心却就此彷徨了起来,徘徊了起来,怯懦了起来。
我知道我又犯病了,那是我的隐疾。多少美好,曾就此擦肩而过。
我可以吗?我是那么粗陋,那么浅薄,门里的世界不会嫌弃我吗?我能走多远?我会半途而废吗?……
你可以的!你的才情,你的功底,不入门可惜了! 我不知道是谁赋予你的使命? 你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我,鼓励着我。
这场景有些眼熟,那是多年前和知己朋友间的互相劝勉。我听得见,你血液沸腾奔流的声音,我的心跟着由冷渐热,渐沸腾了起来,那是血液里的野马活过来了么?
最无助的岁月里,普希金告诉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是呀!需要镇静。我用镇静,用得潇洒自如了,生活朝着既定的方向,倔强地走着。还好,没有自我放逐得太远,还好,没有面目全非,但只有自己知道,血却是越来越冷了。
人体本就是因血液的流动才暖和。血冷了,人怎不会觉得冷?
冷!有的时候是真的冷呀!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哆嗦呀!
那时是怎么过来的呢?那时,是用除生存外的唯一技能,也是本能,蜷缩在门外的墙角避风霜,避雨雪,避雷电呀。还记得那时是怎样疯狂地读书,写字,是怎样的如饥似渴,所以即使冷,却也是有温度的。
一扇门关闭了,另一扇门必将为你打开。上帝是公平的!只要你努力,只要你不放弃。耳畔似乎又听见你的叮咛。
我隔着茫茫人海似乎看见你的脸,一张普通的脸,一张纯净而普通的脸,却是神圣而美丽的脸,多么美呀!多么至情至性的人呀!
我固执地相信门里的人,都有一张这样的脸。
门!离我没有那么遥远了。我将不再是孤独的流浪汉。
“孤独”这个词,曾经的我,是逃避的。是因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是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清醒?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彷徨? 答案从来无法弄清,又或许根本不需知晓。它,说来就来了。我曾经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自己忙碌起来,却无法逃脱夜深人静时的不期而至。
静寂间,想起了圣人孔子,纵学富五车,圣名四海,桃李天下,年至六旬,尚为了理想,奔波在各国的路上,各国的君王愿意因圣人的名供养他,礼遇他,而不愿意重用他。因误解,圣人在郑国被戏弄,被追逐至“累累如丧家之犬”,圣人却毫不介意,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若是常人,心境又该是是怎样的苍凉和孤独呢?这就是圣人之所以为圣人的卓绝和胸襟了。
将浮躁的心放在书籍里滋养,渐渐清明。你告诉我,人越长大,要学会孤独,安于孤独,享受孤独。
孤而不独,独而不孤。这是孤独的最高境界吧?答案依然无法得知。似乎公理,总是用无数个定理去证明的。我不敢妄自尊大,也不敢妄自菲薄。
但,我却明白,在门外徘徊的我,若只是水之一滴,那门里的世界则是一轮浩瀚的汪洋。若我勇敢地走进门里,门里的世界必将以博大的胸怀容纳我,我就不仅仅是一滴水。我,就是汪洋!我将不再是~孤~独。
2014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