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家里请了保洁员打扫卫生,我特意留了一些工作回家处理,提早了一点下班。
杨先生刚从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回来,他今天早上在网上预约了续方取药,下午五点前要去交费拿药。
自从北京的疫情严重以来,家里出头、跑腿的活儿都交给了杨先生,他脸皮也厚,换成我老是因为私事跟领导请假,就觉得张不开嘴了。
杨先生正在小书桌前工作着,他居家办公是真的忙,一般他这一坐,又得到晚上8、9点了。
母亲正在和保洁员掰扯,大意就是不让保洁员打扫我和女儿的房间。
保洁员站在我卧室门口,非常为难,见到我回来,赶紧大声地说:“您不是说让我不要打扫这个屋子吗?客厅已经打扫干净了!”
我看了一眼,没吭声。
母亲越老越糊涂了,我请了人来照顾她,她却和所有的保洁员说,“不要打扫我女儿的房间,她自己会打扫。”
我在主卧没看见父亲,连忙跑进厨房,父亲正“哼哧哼哧”地,试图把料理机里的糊糊倒进两只大碗里。
料理机的玻璃胆又厚又重,平时都是杨先生和我给弄,或者父亲母亲配合着操作,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搬这么重的东西也太吃力了。
我连忙接过玻璃胆,将糊糊倒入两个大碗里。
父亲见到我,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喘息着诉苦:“我让你妈切三个枣、两个胡萝卜,她糊弄一下就跑了,最后还是我弄。”
我望着迅速消瘦下去的父亲,突然感到一阵凄惨。
这日子过的……
今天早上我做饭,一个不小心把左手的食指切了,切的特别深,血止不住,弄得跟凶案现场似的。
今天有带节点的产品验收,我不能迟到,匆匆忙忙去上班,这事那事地忙得时候不觉得,到了中午手疼得不行不行,头晕眼花的,思维都仿佛迟钝了。
这时候,小区保安又把保洁员拦在门口了,等着我去接……我对付完保安,又到了上班的时间,就来不及给父亲弄糊糊了。
中午从家里走的时候,我还特意交代了保洁员,四点钟听父亲的安排,帮忙把糊糊做了,看现在这架势,又是母亲瞎指挥,不让保洁员帮父亲干活。
母亲让我感到无力,并不是因为她忘性大、或是老了需要人照顾,而是来自心底深处的寒冷。
她对亲人们的困境和需求完全无视,我觉得自己就像空气一样被她轻蔑着;她的天真和单纯,让她的自私表现得格外露骨,像是寒冬里身上穿了一件湿棉袄,让我无法摆脱那股从心底涌出的寒意。
我经常对母亲说,“妈,您就好好地享福就好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别捣乱。
这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