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一群人匆匆跑到学校门口某个新开的烧烤店点了一堆东西,而其中最引我在意的,是一个名叫鸭脚煲的食物。
所谓食物,是能给人带来幸福感的组合。是各种食材对菜肴最真诚的奉献,加上掌勺人的心意,一道菜是最实在,心与心最近的存在。
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我一个人躲在角落观察这一锅小小的鸭脚煲,淡淡的灯打下来,氤氲缭绕,看不清对面的朋友,这样的感觉很不错,我自在一片小天地。
还没开吃,一股浓郁的味道散开,这种气味很难描述,夹杂广西有名的酸笋的气息,习惯吃的人是不可多得的美食,没吃过的吃过之后可能就再也不愿见面了。拨开水汽,才初见这道菜真面目,红红的汤汁在不断加热中波浪起伏,沸腾的小气泡咕噜咕噜争着往上跑,冲击着切的四四方方的金黄油果、小小的鹌鹑蛋、紫色斑驳错落的芋头、圆润的石螺……本来没有多大期待,却在初见就被这道菜吸引。
而这一切都掩在大而薄的腐竹下,只有蒸汽上涌才能窥见一二。老板还在汤中加入某种不知名的深棕色树叶作为香料提鲜。饱满的鸭脚被藏在锅底,还未登场,已被配角们抢光了风头,实在值得寻味。
每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对于食材的偏爱也不尽相同。我最爱腐竹入汤的气味,油果吸满汤汁的口感,一口咬下去,汤汁从细细密密的孔中挤出,不能入口,它就是如此骄傲,要征服它,还需耐心韧心,不可咧嘴,再咬下去,绵柔的油果伴随厚重的汤汁一下子滚入口腔,味蕾被全部打开,若是温度高一些,惹人恨不得跳起来。配上一小杯啤酒,真是撩人的夜。
这样一锅大杂烩,轰轰烈烈抑或唇齿留香,密密麻麻多重味道的叠加,让我清晰地想起千里之外的双亲,想起儿时的伙伴,想起很多事,很多人,很多感情……感觉淅淅沥沥的雨不小心下到了心里去,却冲不淡那些人或事。
我明白,这夜里,吃鸭脚煲的人是有故事的人,人尝的鸭脚煲也是有故事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