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识于夏天,结束于冬天。
机缘巧合,我们成了同桌。他不高,长的也普通。由于他偏文,我偏理,学科互补,我们渐渐熟捻。 他会给我讲英语,我会教他数学,我们常常会因为分歧吵起来,甚至打起来,但往往最后我们都会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偷笑。
这个夏天很热,他很好。课上,他会因我肚子疼,到处借药,最后自己备了一瓶。运动赛时,他会带着我躲在同一把伞下,吃着零食,乘着凉风。穿过操场准备体育考试时,他会偷偷退一步,掀起校服外套一角,为我遮阳。一切在悄然萌发。
因为他 ,我买零食习惯买两份,学习也比以往刻苦。就是希望在这不合群的氛围下,我们能在零食那偷点愉悦,在成绩上沾点自信。
可我们那份狭小的开心没能持续。那是个冬天,寒风凛冽。学校开展调查:你对班里谁最不满意,原因。他被联名举报了。他跟班里同学关系不好,在别人眼里他很清高,对纪律指手画脚,总在假装很努力。我跟女生关系也不好,跟男生倒是成了兄弟。可这也无法让我替他一一申辩,说他的优秀,他的努力,说他管纪律是想大家成绩更好,不辜负父母昂贵的学费。
晚自修他知道调查后,趴在桌子上哭了一节课。我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想给他一个拥抱,但在那满是嘲讽,讥笑的眼神中,无从伸手。
后来,班主任找他谈话了,我就在教室里焦虑,担忧地等着他,我裹紧衣服,冬天好冷,再后来他沉着脸回来,扯着笑写小纸条:放心,老师没说什么,就说咱俩上课说话,影响不好,要换同桌。而且给你换了个大帅哥,偷着乐吧。许久,我才扯着冻僵的嘴角:“那感情好,终于不用和你当同桌了。”他似乎还想写点什么,涂涂改改,最终归于沉默。而我也不再理会,我只感觉这冬天太冷了,拼命扯着校服也得不到一点慰藉,冻的我心脏抽抽地疼。还是夏天好,没这么冷。
接下来几天我们都处于沉默地学习状态中,互不说话,最终因一小事爆发。他不经过我同意,拿我的剪纸跟我最讨厌的女生玩,明明我才是朋友,却跟我一句话都不说,跟别人玩的那么开心。我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爆发了,跟他大吵了一架,质问他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拿我东西。他看不懂我的情绪,因为他拿我东西从来不用说的。我也不明白,也解释不清我的情绪。
第二天,我在桌柜里捡到一个爱心形剪纸,我猜是他的,应该是道歉的。但当时的我还是很生气,就故意当着全班问:“谁的?我拆开看了?”几个人凑过来,正准备拆开,忽然一只手抢个,撕碎,道:“反正也不知道谁的,还是别看了,说不定是别人隐私。”
我们彻底绝交了,我唯一的朋友没了。我后来有后悔跟他吵架,后悔没拆开那封信,但都于事无补了。
我只能将那年偷偷记录,珍藏,那是青柠味的,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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