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吃面,千陵的脸上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喜滋滋的笑容,恨不得一天三顿是面。作为北方女孩,从小在面粉堆里长大,面条、馒头和面饼等。但千陵的母亲喜欢吃馒头,一天三顿不离馒头。千陵的父亲喜欢面条,千陵大概随了父亲。家里做饭的是母亲,馒头自然占据上风。
因千陵喜欢,母亲也时常做各种面,西红柿鸡蛋面,青菜面,但千篇一律的寡淡无味。因此,千陵儿时对面条的深刻记忆,自然落在了邻居家的碗里。小时候,街对面一邻居叔叔家经常做面。一个中午,千陵饭后找他家儿子玩耍,正碰上他们吃面。时节早已模糊,只记得一个大碗盛满宽面,上面撒了零星葱花,蒸腾着热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汤汁浓稠,味道自然是极好的。哧溜,哧溜,是吃面的声音。邻居问千陵要不要吃,千陵瞪着大眼睛直瞅着面摇头,母亲告诉千陵,小孩子不允许吃别人家的饭。
千陵回家后央求母亲做同样的面,用笨拙的词极力向母亲描述着面的模样。母亲应允了,面是宽的,却不够饱满,汤是稠的,色泽却暗淡,依然是从前的寡淡的味道,也发不出哧溜哧溜的妙音。
上初中后,千陵住进了镇上的寄宿学校,周一去,周五回家。学校住宿与餐饮条件是极差的。两个班的女生四五十人在一个房间睡觉,上下通铺,一张窄窄的床铺要挤四人。经常夜里一翻身位置被侵占,早上醒来发现棉被被夺走,而自己又拉着别人的棉被盖。冬天尚可,夏天没有风扇,更不用说空调了,大家热得睡不着,叽叽喳喳聊天,教化学的班主任男老师立在窗外破口大骂。饮食条件之艰苦更不用说了,那时用麦子换饭票用,三餐主食是馒头,要排长长的队。菜盛在露天的一排大盆里,大盆放在用凳子临时支起的架子上,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具体的菜名已记不清楚,只记得更多的是清汤寡水的大白菜。大家用饭票买了馒头和菜,三五成群,蹲在旁边杨树林下,飞速地吞咽,学习时间的是宝贵的,吃饭时间被压缩。面是没有的,只有另外开设的教师食堂,经常看到老师端着面条和鸡蛋经过。学生们很羡慕老师的饮食,只能是羡慕而已。那时,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常常觉得吃不饱,菜又难以下咽,大家经常馒头泡咸菜吃。
上高中后,各方面的条件好了很多,食堂不再是露天的,有了桌子和凳子,虽然经常不够用,也要常常蹲在地上吃,但至少已有坐下来吃饭的机会。菜品也多起来,馒头,面条,米线,饼等。伙食费依然紧巴巴的,吃面不是常有的事。通常几个要好的小伙伴会拼在一起吃饭,这样可吃的种类会增多。有时候下晚自习后,饥饿难耐,宿舍旁的小卖部会提供煮泡面服务,再加上一只煎蛋,连面带汤喝个净光,一碗面下去,学习的动力更足了。
上大学后,大学的食堂各种面食应有尽有,刀削面,羊肉烩面,热干面等,好吃且便宜。印象最深是千陵宿舍里有位回族同学,只能去回民餐厅,千陵常常配着她去。那里的菜品种较少,她们常常在围着餐厅的菜转一圈后,又点牛肉面,面上方浮着一层油,吃多了,常常拉肚子。
千陵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工作地点在海岛外的小岛上,因交通不方面,每周一来,周五回本岛,共五个人,都住在办公室的楼上。晚上一下班就吃饭,因吃饭早,睡觉时又很饿,千陵从淘宝上买了武汉热干面,寄到后看外包装,河南生产地,武汉经销商。想必调料包定是武汉人做的,深夜难耐饥饿,同事煮了一包,才放少许辣油,已辣得嘴巴疼,脑仁疼。裹满芝麻油的面条香软可口,尽管很辣,他们还是在一片嗤哈不止的辣声中瞬间扫光。一边庆幸才放小半包,一边感叹这武汉人多爱吃辣。早上和蔼的食堂阿姨为照顾北方的我们,也常常做排骨大虾面。有一次在同事提议下做了炒面,因面太多糊在了一起,但味道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