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回去看了那陪伴我整个童年时代的老屋,由于长期无人居住现在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小院天井里的葡萄藤还在,没人打理的月季花枝叶肆意地展开,井水还很清洌,老屋门前石阶上一层厚厚的青苔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老房子是黄土的面,红砖的墙,屋顶内部是用一种结实的篾填上的,外面垒上青瓦。老爸说我小时候,家里没建新房时,一家六口人就挤在这间屋子里,冬天暖和,夏天凉快。别看那屋顶是篾做的,可是密实的很,下再大的雨也不怕屋顶会漏。老爸曾在屋前屋后种了几十棵香樟树,还有桃树、橘树、枇杷、各种花草。曾几何时,老屋是我们孩儿玩耍的天下,我会经常从前门窜到后门,抱着小猫咪小狗东奔西跑,跑到后院鸡舍,趁老母鸡不注意偷偷掏几个鸡蛋出来,惹得母鸡们狂躁地飞舞,洒下一片片鸡毛。后来,我家盖上新房后,老屋就闲置了,只放些杂物,不过老屋里的灶头却没闲着,妈说这灶头烧出的饭就是香,电饭锅比不了的。每逢过年时,在老屋灶头上炖红烧肉、下团子、馄饨,大年夜晚,爸妈还会在灶上摆上贡品,点上香烛,供奉老祖宗和财神爷。记忆里,灶上总是热气腾腾,那香气溢满了整个屋子。灶里火光倒映在老屋的土墙面上,那火光影子似乎带着旋律不停地跳动着。
时光倒转,现在老屋已经破败不堪、衰相毕露了,一次大雷雨之后,西面的黄土墙轰然倒塌了,从外面远看好像被炮弹轰出了一个大洞,自此总会发现有流浪的野猫到老屋里来,不用说肯定是从那洞口钻进来的。老屋的屋顶自然也禁不起长年累月风雨交加的考验,到处是破洞,几次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老屋内到处积满水。
今年春季再次转悠老屋,惊喜地发现好多小蜜蜂在老屋内嗡嗡地飞舞,老屋成为了它们的家!因为老屋的墙面是黄土料,蜜蜂很容易在墙上打洞安家。现在屋内墙面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蜜蜂洞,小小的蜜蜂就在这洞口钻进钻出,早出晚归,携蜜而来。老屋其实一点都不孤单呢,有蜜蜂陪伴,还能听到蜂儿发出嗡嗡嗡的曲子,该是挺热闹的呢!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我喜欢童年的味道,单纯、无忧,回想起来总是一种温暖,有一种午后阳光从香樟树叶投进老屋天井里的安详感觉,淡淡而清新。我怀念老屋,更怀念那个总在老屋里撒欢奔跑、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的小丫头。
致老屋,致逝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