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和一两位朋友,茶饭之间,吹着凉风,端个啤酒杯就开始神侃。神侃的内容有如星爷的无理头一样不着边际和天马行空,从宇宙洪荒到吃饭放屁,从天文地理到人生如戏,……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天下无有不可神侃之事,美名曰:不侃无聊之事,可以遣有涯之生!
而这其中有一块重要的内容,就是中国古代史,从小就看少儿版二十四史的人,从小也就难解这样的爱好历史的情结。我说我最喜欢的中国历史上的时期,不是太平盛世、国富民强的治世,而恰恰是凡有血气必有争心的大乱世,是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乱世,是感慨“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的乱世,是煮酒论“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尔”的乱世……
这样大的乱世,中国历史上总共有四个,分别是春秋战国、三国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宋金辽、清末民国。受王小波的启发,我将它们分别称之为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和黑铁时代,我这样称呼它们是因为我觉得它们分别代表着社会文化发展的不同高峰。
看历史,要看得精彩纷呈,就得看这样的乱世。
因为大乱,天下割据,群雄并起,术派林立,整个社会重新洗牌,秩序重建,同时就会进行民族的大融合、文化的大融合、社会思想的大融合。同时社会精英的出头不再总是需要的高的社会阶层和丰富的社会资源,而是“英雄不问出处”——起点不同,但机会平等!
因为在这样的乱世,个人就会有对自己、国运、民族未来的思考。不仅是个人还是各社会势力,第一要务是生存,而要生存则必须务实,对务实的思考和追求就会产不同的术派,像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儒墨法道各有其法,各术派奔走列国无有人敢小视其一。知识精英中的不同群体就是这些术派的代表,各势力要求发展求生存,就极其需要知识精英,就会很尊重知识精英。可能很多人没有注意到,在乱世会比盛平更尊重知识精英,对文化限制很少,才会有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才会有南北朝时代佛教的传入和兴盛,有会有五胡等各少数民族融入中原不断带来新的文化元素,这样的时代也比较少地发生因言获罪、文字狱的现象,反倒是盛世才会经常有“杯酒释兵权”、“独尊儒术”、东西厂恐怖统治这样的事。所以,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乱世是指在社会秩序、经济生产、人民生活上的乱世,但却是社会文化发展、融合的盛世。
这样来理解乱世,并不是说乱世比盛世好,只是说要注意到乱与治是相对的,在一方面是乱世的,在别一方面却恰恰是治世,在一方面是治世的,在文化方面却是相对保守不求进取。故乱亦是治,治亦是乱。
最后说一句,文化上的“万马齐喑”只会发生在治世,因为这时候的统治者要的就是文人为我御用,稳定压倒一切,“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