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老师
文 李伯强
（一）
1997年，漂亮的小美从某师范学校毕业了，在村里的小学当老师。小美靓丽的身影印在某些家长眼里，柔柔的话语留在他们的心里，甜甜的微笑让同龄人如浴春风，夜间辗转难眠。小美的家很快热闹了。
每次，小美从学校来到家门口，她总能看到门前停几辆摩托车或其它车。进入院内，看见一些相识的或不相的说媒人。略微有些腼腆的小美赶紧躲进自己的房间，但是小美妈妈在门外连声呼唤，小美恰如琵琶女“千呼万唤始出来，尤抱琵琶半遮面”一般，很不情愿地走出自己的房间。
小美那浅浅羞红的脸蛋，略带无奈的表情在阳光下尤如莲花般地绽放，恰如一低头的温柔，惊艳了大家的眼，美得众人连赞不已。微瘦挺拨的身材，似模特般，美呀！十里八庄难寻。媒人看着小美的目光如被粘住似的，黏在那里发呆。
“大家都进屋说吧！”小美的妈妈说道。
“行，行！小美姑娘出落得真齐整！”说媒的洪老汉连声夸道，“小美姑娘不愁找个好婆家。有福啊！大妹子。”
“嗨！洪大哥，黑乎乎的门，哪家好呢？我和小美的爸也天天发愁，害怕孩子进了别人家受委屈。小美啊，这孩子话短。”小美妈妈唠唠叨叨跟洪老汉叙道。
“小美这么齐整，还上班。家庭条件一般的人家，咱不会来你这里提亲说媒。”跟洪老汉同行的另一个媒人说。
“叔叔，你们口渴吗？我去提水去。”小美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去。
“哈哈，小姑娘家脸皮薄，不要见怪。”小美爸爸掏出烟朝大家让让。
“孩子上了一天课，有些累。”小美妈妈同情地说。
“老师挺辛苦的……”“嗨，老师早起晚归，不容易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
“张大孩家的二小子，你们看怎么样？”洪老汉望着小美父母直言不讳地说。
“张大孩的家景很好，他的二孩子也教书，年龄吧？比小美大二岁。”小美妈妈思索着说。
“对，对，他比小美大俩岁。这小子也挺有本事的。这不，今年他成为俺庄学校的校长了，他才二十岁啊！年青有为。”另一个同来的媒人补充道。
“现在这个事情吧，得跟闺女商量，只要孩子无意见，大人没啥说的。”小美爸爸有感而言，挺开明地说，“跟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旧年代不同了。”
“是啊！中，你们商量一下，过一段时间回个信。”洪老汉紧握着小美爸爸的手嘱咐道。
张村的张大孩是乡村知名人士，很早就在外搞建筑，这几年肥得流油。老子英雄，儿好汉，他的孩子个个有出息。老大高中毕业在父亲的建筑公司上班，子承父业，这几年也混得风生水起。老二师范毕业后，工作努力，两年就提拨为校长。张大孩是个土豪，而张家是人人羡慕的爆发户。
小美的父母有些心动了。饭间，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小美的意见。
“不行，这几年我还不想订婚。”小美的态度非常坚决。
“为啥？你已经长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不订婚呢？张家的家景那么好，小孩也不错。人好、家也好，这样两全齐美的家很难碰上的，你怎么想的？你将来成家也不会受苦、受累的。”小美妈妈的嘴不停得碎碎叨叨。
“不订，农村的再好，我也不想订。”小美固执地讲。
“你想订什么样的家？”小美的父母齐声问。
“我想订城市里的。”
“哎，我的娘！”小美的父母齐声哀叹。
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了小美的心愿。平常那些热心的三姑六婆接触得都是农村的小伙子，城市的小青年她们接触不到，去小美家说媒的人越来越少。
（二）
美丽的小美依然是乡村一抹最靓的风景。让那些家景好、孩子又帅的家长欲罢而不能，这真愁煞人呀！个别家长怀着侥幸心理去试试，结果仍是灰溜溜得离去。以致于大街小巷流传出“小美嫌弃农村人”这样的说法。
日子在人们悠闲或忙碌中消然逝去，小美老师也渐渐得淡出人们的话题。偶尔，乡亲们闲聚时聊着聊着便不由得讨论起小美姑娘。美丽的景物总让人惦念不忘，包括人。大家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琢磨着小美的心思，乱七八糟的说法不断流传开，慢慢地传进小美家中，气得小美妈妈暗自不断地流泪。嗨！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啊！
除夕的爆竹响彻大街小巷，欢庆的气氛布满千家万户。换上时装的小美在村中走动，尤如一幅移动的油彩画，惊呆了打工归来的年青人，纷纷托人找关系打听小美老师的情况。喜得小美姑娘仍是待闺中，忧得自己农村身份。可怜得是：都有跃跃的心，没欲试的胆。
一晃，年过去了，大伙们规划起新的一年蓝图。村中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张大孩的二孩子(张校长)在城市里买房了。一时间，这消息成了茶余饭后乡村焦点，城市里买楼房得花多少钱？张校长订媒吗？乡邻们满眼充斥着羡慕，满嘴飘散出酸溜溜醋味儿，大家众说云云。
村里消息灵人士通莫过于家庭妇女，小到谁家的鸡丢了，大到谁家的夫妻闹不和要离婚，如数家宝、件件了如指掌。小张校长在城中买房这种村中大事，怎能不知？怎会不晓？于是乎，二三成伙，四五成群，聚在一起，交换信息，大伙儿忙得口干舌燥，废寝忘食。终于，这些好事的小媳妇们吃透小张校长买房的事。张大孩发了、抖了，上一年楼市行情好，人家净赚好几百万。张大孩不但在市里的小区给二个孩子各买一套房子，而且还给二儿子在城市繁华街段上买了一套门面房。唉！这日子过的，让人的差距不是用眼能丈量的！
小美跟小张校长的媒事又有希望了，这是有人掂量后的感觉。于是乎，便有“觉悟高”的人挽袖登门欲成这件美事。
终于，忍耐不住的好事者重登小美家门。
“小美，你父母呢？”媒人望着家里只剩小美姑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