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种桃记

月初迎来阳光明媚的一周,犹记得前天早晨因为要出去办事,所以较平时晚了半个小时来上班,走的时外环的公路,一路上都在和陈先生讨论事情,红灯的时候,陈先生突然来了一句“我觉得外面好美呀”,望过去才发现,远处的路边是一片新开的桃花林,紧挨着的路边是焕发新生的绿叶,紧挨着我们的路边的绿化带的顶层是一簇新发的嫩绿枝叶。这个角度望过去,嫩绿、明黄、粉红层层交错,映照在春日明丽的阳光下,又是在这一段比较荒凉的公路上,难怪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陈先生都会感叹好美!


及至,昨天下班路上看到身边的桃花满树盛开的时候,原来,桃花已经大开了。想起来,近年上海的这个时节流行看樱花,各种樱花盛会活动,桃花倒是很少提。但于我来说,相较樱花的话还是喜欢桃花多一些,毕竟关于桃花林里有我的少年时光。

也是春天,应该是初春的时候,或许是三月份,毕竟家乡的季候还是比较四季分明的,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早期的小学旁边有一片桃林,每年初春的时候,主人家会修剪桃枝,这个时候便是我们一群小伙伴最开心的可以折桃枝种桃树的时候。家乡是平原地带,满眼望过去,四季都是农作物,附近方圆十数里,见不到上坡,也看不到树林,更别说果树林了。所以,小学校旁边的那一片桃花在我们眼中便尤其的珍贵,更加之是在我们的学校旁边,每天上下学的路上,私底下便会认为好像是和我们有关系似的,和别处的亲戚家的朋友聊天的时候,会很自豪地大声说我们学校旁边有桃林,每天上学、放学都可以看桃花,惹得小朋友一时羡慕也是好的。说这些的时候,会自动过滤掉桃林外边的篱笆和篱笆里的看门的很凶的大狼狗。

桃林的主人把那一片桃树林看顾的很认真,外面围了一圈带针刺的篱笆,而且春季的时候,从桃枝开花、出新叶、结果一直到成熟的这段时期,篱笆出口处会多一位看护员——一只很凶的黑色长毛大狼狗,这段时间晚上主人家还会有人值夜。或许主人家很了解我们这一群小伙伴真爱的心思,从各个角度杜绝了我们的窃枝行为。但是有一个时期是可对我们开放的,那便是每年初春的时候,主人家修剪去年没有清理好的桃枝杂枝的时候。

这大概有两到三天的时间,所以对我们来说便尤其珍贵了,那两天上学的时候路上会盯着桃林主人家的动态,连一向不怎么受欢迎的主人家的儿子那两天在学校都成了热门人物,大家每天围着他打探各种小道消息,以便放学后可以及时地冲到桃林旁,挑拣主人家剪出来的桃枝,带回家去种桃树,所以那几天一般是不会有同学请假的,如果这几天同学家里有事情需要请假,那便会错过我们当年的种桃话题。

带回家的桃枝,一般都是些杂枝是很难种出桃树的。即便这样,也不能阻止我们种桃树的热情,每年我们还是会在那几天放学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到桃林旁,到的晚的同学连杂枝都捡不到甚至会很委屈的在旁边掉眼泪。这时碰到主人家心情不错的时候就会顺手再剪下来几只给这个同学,于是,短短几分钟,这同学又成了我们人人羡慕的对象了。不过这种时候很少有,因为一般我们放学的时候,主人家已经把桃枝修剪整理好收工了,即便赶上正在修剪的时候,也要看主人家当天的情绪,不过他对我们对他家桃树有觊觎心思的人,一般都是凶巴巴的,和篱笆口的黑猫大黑狼狗的态度如出一撤。所以,遇上主人家给桃枝的时候很难得,如果有谁拿到了,我们便会认为这个同学当天一定是交了好运了。

就这样,我参与的种桃树的活动持续了3年,仍没有种出来一株成活的桃树, 但每年仍会信心满满的认为,一定是我这次动作慢了,拣的桃枝不够好,明年一定会种出来的,就这样直4年级的时候,我们搬到了新学校,也没有种出来一株桃树。搬学校后,桃林里的少年时光便结束了,那以后,偶尔看到院子里母亲预留出来给我们种桃树的空地上,几枝干枯的桃枝,仍会怀念那段少年时光,及至后来,连家都搬了几次以后,便再很少亿起间桃枝、种桃树的事情了。

今天,看到街旁满树盛开的桃花,嘴角仍会不由自由地翘起来。忆起桃林里的少年旧时光,不经意间仍会有笑声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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