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5)房子、爱情、女人与写作(初遇安妮)

(1)打小时候起,苏苏就是一个过分安静的人。有着一张白白圆脸的他,因为太安静了常常被认为更像个女孩. 大多数时候他是个容易被遗忘被忽视的孩子。又因为他不爱吃饭,身体太虚弱,被父母送到游泳馆学习游泳,曾是韩国泰陵选手村(相当于中国国家队)种子选手。96年被韩国体育大学破格录取,在成为演员后还参加过韩国全国运动会,并夺得蛙泳项目铜牌。
虽然从小他就是个目标明确的人,但对未来他不喜欢过分复杂地设想。他喜欢简单生活。喝白水,穿棉布衬衣,挤公车上学。有空闲的时间会独自去看一场电影。
除了游泳馆,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图书馆,看着风把窗外大樱花树的花瓣吹进来,飘落在他翻开的书页中,阳光闪烁在粉白的花瓣上。他用手指拈起它,看着清香的汁液沿着皮肤的纹理在渗透。
  是这样温暖而寂静的春天阳光,透过绿色的树叶,像水一样地倾泻下来。
  尽管他自信游泳是他一生都有能力做好的事,但常年机械性的训练,也让他感觉生活的压抑沉闷无趣。尽管有时也会被问及“你快乐吗?”,但其实私底下他很少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如果这个问题需要思考,那就已经不是快乐了。
直到有一天,在香港姑妈家里遇到安妮。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人生真正的快乐。
(2)初见安妮是在春天的异乡城市,那年,他14岁,到香港接受专业的游泳训练。她16岁。记得香港马路两旁开满了缠绵的紫荆花。一串串粉白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当风吹过,就有无数柔软细碎的花瓣旋转着飘落,粘在他身上上。
也许每个男人的最初,注定会有一个如花般的女子,飘落在生命里。安妮就是这样一个女子。
(2)那天,他利用周末的时间去看望姑姑。走到楼下,远远就能听到从楼上公寓传来天籁般的琴声。
他推开门,一个少女端坐在那台史坦威钢琴前,纤纤的手指如蝴蝶的翅膀在琴键上飞舞,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从钢琴里发出,一个个音符就好象洒落在地上的琉璃珠一般在她灵动的手指间跳动,苏轼的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盘用在这里倒是恰如其分了
姑姑站在钢琴旁,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见到他,点点头。
他在阳台旁边的红色布沙发坐下,随手拿了本音乐杂志,心不在焉的翻阅起来,眼睛却不知受了什么牵引,不时从书本移开,但最终落点总是在钢琴旁的女孩身上
女孩眼神专注而平静,只见她的头发,像刚刚研出的墨一样油黑油黑的,长长披落下来,一曲终了,她终于抬起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那是一抹如天空的晚霞般绚丽的笑容。让人只觉满室生辉,判若别境。这么清纯亮丽的笑容,他是第一次见到。
很多年之后,苏苏仍然清晰记得那抹笑容。斜阳透过阳台落在钢琴上,女孩被笼罩在一片风景里。倩美的身姿,清雅的脸庞,微风中飘逸的长发,被霞光映衬得如诗如梦,如影如幻。他没敢出声,他从小性格内向,低调,话少,尤其在心仪的女孩面前。虽然默默无语,但他确信,暮色正好,没有早一步,亦没有晚一步。
(3) 最后姑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小燮,过来,介绍一下,这是安妮。”
当着安妮的面,姑姑忍不住滔滔不绝向他夸起这个美丽的女孩:
“她第一次到我这,我就听出她对音乐有一种超凡的领悟力和卓越的天赋才华。她的乐感非常强,只要听到一首曲子,就算没有乐谱,只要听上一遍,就能准确把握基调,把全曲一口气弹下来。最难得的是,她不怕枯燥,肯下苦功刻苦练习。再深奥的乐谱,对她来说就像童话故事那般令她着迷。她的确是个天才钢琴少女。我打算送她参加明年四月在德国举办的舒曼杯国际青少年钢琴大赛,我对她获奖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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