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还未褪去,照在天边,柔和的云朵被映衬出一片绯红的颜色,我和几位同学正高兴地走在路上,准备回家。一路同行的有两位小伙伴,一位是兰亮,一位是王朝,他们两人已经约好,要去游泳。燥热的天气热的人难受,我不识水性,不敢贸然前往,但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心里着实想跟着一同去。小时候吃过几次游泳的亏,小河小溪里的水没少喝,心里的阴影依然还在,要不是当时的身边有人相救,也许早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所以,余悸犹在,不敢前往。
一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那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不觉已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兰亮兴高采烈地对王朝说:“走吧!”不等他回答,飞一般地往小河的方向跑去。王朝转过头来问我,一起去游一会,等会一起回家,我回答他:“我不会游泳啊”,接着他说:“我也不太会,就当玩一会也行,凉快凉快。”盛情难却,加上心里也很想下水玩玩,便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不去水深的地方,在浅水那玩玩就好,说服了自己,便同他一起下去了。
兰亮已经脱掉了上衣和裤子,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内裤便下水了。回过头来看见我们俩,他有些惊讶:“你不是说不来吗?”我尴尬的笑笑,一起玩玩,现在回去还早,家里的饭可能还没做好呢!说着便快速地脱去衣服裤子,慢慢朝水中走去。此时的小河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水性好的往水深一点的位置游去,像一条条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畅游其中,有一位年龄比我大一点的哥哥,只见他一会躺在水里,一会又潜入水底,过一会之后,又在另外一处地方出现,水性极好。像他这样水性极好的人是不屑于来到我所在的浅水区域的。兰亮也很快进入了状态,敢于往两米多的深水区游去,我和王朝就呆在浅水区玩耍,他的水性也不是很好,不敢走得太远。小河的水冰凉冰凉,这不是一潭死水,而是流动着的一潭活水,里面的小鱼小虾也不少,平常跟着小伙伴们来这里钓鱼,往往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也没见钓到几条鱼,倒是大人们用一个很大的漏网,一甩下去,旋即又拉上来,网里面便有了不少活崩落跳的鱼儿,一般他们甩个几个来回,就可以拿回家吃个两三顿鲜美的鱼肉了。而小朋友们钓鱼,则纯属于娱乐而已。
此时的我不甘心只是看着他们欢快的在水中畅游,也想加入他们的队伍,我想不会可以学嘛。于是大着胆子往水深一点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学着游,让身体往前倾,脚往后用力蹬,手往两边拨开,没有人教就自己边看边学,兰亮也会不时游到我的身边,指导我一些游泳的动作。无论我在水中怎样扑腾,双脚还是不听使命的往下滑落,最后又回到了站立的姿势。试了好多次,都是这样的结果,油然升起一股挫败之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样的结果了。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平常下水的机会太少了,家人过度的爱护,担心我会溺水,从不让我下水。所以,也就是旱鸭子,失去了在水中畅游的乐趣,当别的伙伴们快乐的在水中练习游泳时,我便只能远远观望,真是羡慕之极。
往年的暑假到来时,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一两起因为天热私自下水,不幸溺亡孩子的事故。他们有的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不远的地方,有的发生在隔壁的乡镇,都是鲜活而又无辜的生命,实在令人感到痛心疾首,他们的家庭,因为失去了他们而变得支离破碎,一道永久的伤痕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任由年华消逝,岁月更迭,也无法抚平的伤痛,这样的案例数不胜数。即便如此,每年下水的小孩子依然很多,当然,许多的孩子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也练就了一身好水性,其实只要有大人一起,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一般出事的孩子,大多是在中午大人们都在忙活或者午休时,偷偷跑去水库游泳,导致的不幸事故发生。由于这些因素的存在,家长往往在游泳这件事情上管的比较严格。
在水中走来走去,搞了几个来回,想着马上就要回家了,不能浪费了这短暂的大好时光。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脚一滑,整个人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身体直往下掉,整个头被水快速淹没,当时的我心里还未觉得害怕,认为靠自己还是能走到旁边水浅一些的地方等脚站立之后便安全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到来。每次淹没之后,脚一沾地便狠狠地一蹬,然后头冒出来了,赶紧呼吸一口,没来得及换气,头又沉下去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手舞足蹈一般,想拼命往旁边浅一点的地方游去,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我拼命的朝兰亮呼救,兰亮,救…话还没说完,头又被淹没了。刚开始,他没有反应过来,他所在的位置离我比较远,不知道他是没听清我的呼救,还是认为我在和他开玩笑,故意这样一般。总之,没看到他有所行动,此时的我体力由于紧张和害怕,乱划乱蹬,已经感到有些透支,我的脑海里当时冒出了一个想法,完了,要是淹死了就完了。但还是有一个求生的欲望,如果谁能救救我,以后再也不下水了。心里开始后悔不该来,幸好旁边那位水性极好的大哥哥看到我溺水,快速的游过来抱住我的腰,把我推送到浅水的地方站好,然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便又游去深水区那边自顾自的畅游去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当时的我惊魂未定,吓得不轻,依然没有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但我清醒的明白,告诉自己,水里一刻也不愿多待。因此,我立马走去岸边,用上衣随便擦拭一下身上的水珠,胡乱的穿上衣服裤子,急忙忙的离开了小河,走的时候,没有跟那两位小伙伴打声招呼,裤子和衣服很快便被身上残留着的水珠洇湿了一大片,回到家,二话不说,先去冲了个凉。
晚上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想想差点溺水身亡,仍不觉后背发凉,惊恐不已。如果不是那位好心的哥哥在紧急之时救我一把,我已无生还之机会,我却没跟人道一声谢,什么也没说,心里内疚不已,事过境迁,更无法找到当年的救命恩人了。虽然对他来说,举手之劳,但那也是要冒风险的,从那以后,好多年再未下过水,直到学会游泳之后,才敢下水。我从这件事情里看到了危险无处不在,当放松警惕时,它可能就已经悄悄靠近了。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