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懵懂到成熟,我的内心旅程就是寻找人生意义的旅程。现在想来,其实我想解答的是「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哲学三大母题。
但我总想着绕开大山走捷径,渴望某个神秘力量使我顿悟,没想到自己走上的是磨人的渐悟之路。
来者不拒
大学刚毕业,我进入了一家跟专业相关的国企。进公司的第一天,直觉就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可我属于哪里呢?不清楚。我以为我可以安顿下来,可以适应环境。但我明显感受到了内心与环境的不和,我无法强迫自己接受这种难受,但我也没有勇气改变环境。
我带着这种不和谐开始寻求各种解决之道。我寄希望于当时流行的《秘密》「吸引力法则」,希望能吸引来我理想的工作(可我还不清楚想要什么样的工作么);我投身一位台湾教练开设的心灵成长课程,想用零极限重建内心,急于摆脱自己的懦弱;我还仔细研究了内观,请教去过的朋友,渴望通过十天闭关改变自己的精神状态;还有冥想、断食、去西藏、见活佛……
然而,我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仍旧觉得自己被困住,仍旧没有离开的内在动力。直到有一天,发生了日本福岛事件,使得我所在的行业整体停顿。我终于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行业停顿,我要出国深造」。
凭着这个理由,我说服爸妈让我出国留学,说服领导帮我写推荐信,说服我自己交上了辞呈。
在国外的两年是放飞的两年,我每天都被新鲜感充斥着,无暇顾及内心没有解开的谜题,我不用再去想烦人的「人生意义」。但是很快,它又来找我了。
孤注一掷
回国之后,经历了一系列兴致勃勃的尝试和令人心灰意冷的失败,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国企。我以为过了几年,我可以褪去年少轻狂,随遇而安下来,可我仍旧做不到。
每天上班都要问自己很多遍「Why am I here?活着有什么意义?」这些问题天天悬停在我脑中,折磨着我。似曾相识的周期又开始了,就跟大学刚毕业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问题就在那里,如果放任不管,它会反复回来找你。
这个时候,恰逢新房装修,朋友说起她在上的风水课,我想可能装修用得上,于是也去参加了。开课的是一个New Age神秘学团体,我也加入了这个团体。
打开神秘学的大门,我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工作上的不顺心,自我价值的迷茫,我无力改变,但我可以在别处找到对人生的期盼。我渴望每个上课的周末,那是我唯一能够跳出现实世界的机会,暂时得到慰藉,喘一口气,继续期待着下一个周末。
几年里,我陆陆续续接触了中国风水、西洋神秘学包括神圣几何、梅尔卡巴、卡巴拉等等,学习了许许多多神奇的技术,几乎做遍了每一个疗愈项目。也许是得益于神秘的助力,我终于下定决心辞职,离开我纠结了多年的环境。
但凡事都可能是双刃剑。这个团体在帮助我理清现实世界的同时,又让我陷入另一种软弱里。我对它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希望,渴望有了它,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对神秘世界了解得越多,我越来越战战兢兢,生怕哪个仪式出错,生怕犯了什么禁忌。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再次陷入故步自封的境地。而团体里森严的等级制度又让我感觉回到了国企,疏离感再次袭来。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我有了做决定的勇气,最终选择了退出。
感谢我遇到的那个团体,给我打开了神秘学的大门,帮我找到了离开的勇气;感谢那几年的时光,让我经历了诸多内心的变化。相遇甚欢,分手快乐。
自寻出路
离开国企之后,我开启了citywalk事业,成为了自由职业者。期间心路历程之复杂,简直又可以另起一篇。
同时,离开了神秘学团体,我的灵性生活经历了一阵「空窗期」。现在我有更多可以支配的时间,于是我转向了以前感兴趣又望而却步的学科。
我去高校旁听了几学期的历史、宗教、哲学课,啃教科书,看论文。前几年折磨我的问题,原来先人早已思考过,只是需要我在浩如烟海的巨著中寻找。
以前年少的我并不愿意付出这样的苦功,一再寻求捷径。我总是想着让别人告诉我一个答案,然后就义无反顾的前进就好了。
在犹太圣经课上,我看到了熟悉的大卫星,为那也是在神圣几何课上所说的梅尔卡巴的形状。那节课我听得兴奋,找到了神秘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点。
那些传说和神话,从某个时间点分野,公开的那些成为了公认的历史,隐秘的那些也在一个个神秘团体里传承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当我回顾神秘学中的古老智慧,忽然发现它们与现实世界的知识都是相通的,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那些神秘学中的古老智慧不是教条和字面意思,它们只是隐喻,述说的是古人的哲理。
荣格在《金花的秘密》中说,炼金术并不是为了炼出金子,是为了练就智慧,智慧才是最初炼金术师口中真正的金子。只是后人慢慢不再理解这种隐喻,而表明地把它当成了实际操作指南,最后留存的只有刻板的仪式,逐渐沦为迷信。
这两年,随着接触不同学科的知识,我学到了一些基本常识。我发现,前两年的我就像没学会走路的孩子,急着想跑起来, 结果就是摔得很惨。同样的,当人缺乏对现实世界的思考,只是一心寻求形而上的答案的话,很可能时而亢奋,时而消沉,陷入矛盾的虚无。
从客观角度看待神秘学之后,我不再把它当成顿悟的捷径,而是对世界的另一种解释。这是我又遇到了人本主义占星,相比传统的宿命论观点,人本主义占星更注重人的自由意志,相信人是可以不断发展成长的。这与我这些年来实践出来的路径不谋而合。外在的力量只能给你勇气,告诉你资源在哪里,具体路要怎么走,还是取决于自己。
占星给我的不是答案,而是一门语言。每个符号都让我们更容易看清自己的心理原型,人格的每个部分会与其他部分冲突,最终整合成一个复杂、平衡、不可分割的整体——自我,这就是每个人的英雄之旅。
如今
我仍旧在英雄之旅的路上走着,最近的这两年,用笨方法好像反而走得比较快。但是时间不能倒流,我没法做对照试验,到底什么方法最有效,无从知晓。
不过,寻找捷径的那些经历也好,脚踏实地学习文史哲也好,至少我知道,让我成长的不是捷径本身。
如果你也在寻找人生意义的路上跌跌撞撞,我们不妨来聊一聊。
作为占星师的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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