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那个秋夜

立秋过后,早晨或晚上出门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凉意了。

丁丁零零的秋虫,也开始弹起它们的琴弦,紧追慢赶的节奏里,通篇只谱写着两句歌词,萧索……萧索……

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秋夜。

那时的我,大约在上初中吧。

一个秋夜里,我睡得很晚,无意中就捕获到了那一份秋意的安详与宁静幽远。

万籁俱寂,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只有持续不断的蛐蛐声儿,荡漾在这夜的静谧的空间里。

从窗子望出去,深蓝的天空中镶嵌着一轮浅灰色的圆圆的月亮。大而广漠的天空,显得无比遥远。仿佛,只有月亮是近的。

往近处看,院子外围墙边,有一株刚刚高出围墙的树。那散开的枝枝丫丫,在夜的背景的衬托下,像奇形怪状的魔王的指爪。

那是一棵椿树。

说起这颗椿树,我和它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

当时上初中的我,正在开始长身体,但我瘦瘦小小的个头总是不见明显的增高增长。因此,无论做操还是排座位,我一直都在第一排。

有一次和母亲闲聊时,无意中听她说起,说曾经有一个传说,只要在除夕夜找到一颗臭椿树,绕着它走三圈之后,然后对着树许愿: 臭椿树,臭椿王,你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了解板使,我长长了穿衣裳。

我暗暗记在了心里。

于是,那一年的除夕之夜,趁着一家人忙着准备过年的供养用品,我偷偷溜到了院子外面。

在漆黑的暗夜里,在远处近处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里,我虔诚的双手合十,绕着树走了三圈,而后又开始许愿:“臭椿树,臭椿王,你长粗来我长长……”

然而,后来那一年,我并没有发现自己长高多少,也因此非常失望。

后来就再没去过。

后来的后来,我又想起这事,觉得多少有点遗憾。可能当时这棵树太小,还不具备多少法力?可能我的心不够虔诚,是不是必须连续许愿三年,才会起作用?

因为当时母亲也只是道听途说,可能有些重要细节就遗漏掉了吧。

也未可知。

所以,我终于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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