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连追求梦想的权利都没有吗?

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要素并不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学历。最近关于保研生成绩作假、山东农家女被冒名顶替上大学,康辉自曝高考被顶替经历等等一类的新闻层出不穷,好像每年高考前后都会有相关的新闻曝光。





我看了以后心中满腹气愤,尤其是昨天看到陈春秀的父亲接受记者采访的一段视频,心情更是久久无法平静。


“只要能考上,我砸锅卖铁也要供,当老农民有啥出路,上学才能改变命运。”


“就打听我是个农民,怂人,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要是有能力,他们也不敢。”


当这位老实本分的父亲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眶也瞬间有些泛红。



我们都知道,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高考是我们实现人生进阶的唯一途径。但有的时候,你真的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命运真的太容易被他人左右了。



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老实人”是一个很奇妙的词。


这里面包含了诚实的品格特征,也披上了一层任人欺负,吃亏是福的悲壮色彩。


在不少人的眼里,老实人=好欺负。





有些人之所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就是看准了老实人心地善良,不敢反抗。可是我想说,没有人应该善良,他们只是选择了善良。


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两个类似的经历:


我初三时曾是美术特长生,每天放学后的自习时间我就到画室和美术老师学习静物素描、人体速写等内容,老师常常夸我人体速写形象把握得好,特别是衣服的褶皱感很自然,我满心欢喜,深受鼓舞,那是一段想起来都觉得美好至极的时光。每天画到天都黑了,大概7点左右,校园里的学生和老师几乎走光了,有一次太晚离开画室,保安大叔都把我们这栋楼的铁门给锁上了,真是哭笑不得!然而,美景总在这时,三亚河上倒映的黄昏和晚霞,应和着白鹭的身影,美不胜收。有的时候,老师会让我们把画架搬到走廊上去练习风景速写,大家都专心致志地用画笔描摹眼前的美景。



然而有一天,班上有个女孩问我在画室画画是不是很爽?她也想去试试,虽然她画得并不好。我天真地笑着,拉着她说,那放学后一起去画室看看不就知道了?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友善的邀请,殊不知,为自己后面的痛苦埋下了可疑的炸弹。她去到画室,和老师交流了想加入的想法,后面断断续续来过两三次,画得都不是很用心,造型不稳,耐心不足,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叮嘱她要好好练。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我们即将迎来考试。考试前夕,年级主任让我们这些特长生回家用牛皮纸袋把目前为止的相关获奖证书原件都装好交给她,她给我们发报名表,提交证明材料。我满心欢喜地回家把从小到大的证书原件都装进了这个一去不返的牛皮袋里,厚鼓鼓的,有十多个奖状和证书,交完后,还傻傻妄想它们能够在我追梦道路上助我一臂之力。


临近考试,美术老师十分焦急地找到我说我的证明材料全都不见了,我说我亲手交给年级主任的,怎么会不见?拜托您去那帮我问问,热心的美术老师去找了,也带着我去问了,年级主任丝毫没有找过的意思,就是斩钉截铁告诉我丢了,全都丢了,我这些年的荣誉证明,全都消失不见。那一刻,我是万念俱灰的,我特别特别难过,难过之后是气愤,但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不懂“规则”的初中生。



但我并没有就此放弃考试,我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考试那天,那个女生的妈妈开着奥迪车送我们几个画室的同学一起去市重点中学举办的特长生考场,我觉得很温馨,很羡慕她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妈妈。每次考前我都下意识地紧张,但真正到了考场,我却镇定自若,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完成画作,心怀期待地离开考场。


没过多久,美术老师就公布了录取名单,全市总共录取12人,我们画室入选了2人,模糊记得我们画室的画霸是一个平时很安静画画的男生,他是第二名。然后是那个女生,第12名,而我第13名,正好卡在线外。美术老师当时表情很诧异,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个时刻。那是我人生中不断回想起来的瞬间之一。老师用很惋惜的眼神告诉我,这段时间我在画室的进步他是心里有数的,这样的排名明显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沉重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别放弃画画,我低下头,当时就哭了出来。因为我知道,画画这件事,对于我这个经济并不富裕的单亲家庭来说就是不务正业,妈妈就答应我试这一回,可是我失败了,我问自己:“我真的失败了吗?”我找不到答案。



没过多久,美术老师私下找了郁郁寡欢的我,此时的我已经恢复文化生的身份,在攻克数学这个难关。他跟我说了一番安慰的话,然后才告诉我,他去了解了一下,那个后来加入的女生家里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三亚开了个小有名气的青少年辅导画室,这是背景之一。另外,她的妈妈在考前请了评委老师吃饭。事情就是这样,规则也是如此,一段无异于晴天霹雳的话,让我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我不敢说,我是被顶替掉了,因为我并没有什么证据,而且我自认并不是出类拔萃的那波人,我只是处于中间那部分的普通人。但是令我感到无助和难受的是,在我人生中第一次为了梦想全力以赴的时候,拼搏的赛场上,并没有做到公平的起跑,起点都不一样,还没开跑就落后别人几百几千几万米,你跑到筋疲力尽都没用,不是吗?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就是,我后面为了回归美术道路,走了很多很多不必要的弯路,也浪费了许多时间。如果当初我被成功录取,那我现在应该是一名平凡而幸福的插画工作者了吧,可惜没如果!



追梦的事情在初三这个节点暂时告一段落了,步入高中的我,专心学习文化课,最终在一次次模考中崭露头角,考上了大学。大学四年一晃而过,曾在大一动过转专业念头的我,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不是科班出身的我,当时自卑地认为自己转专业的难度是很大的,就是因为当时的不自信,踌躇之间让我错过了第二次追梦机会,导致后面三年是对艺术绘画专业校友的羡慕和自学的开始。陆陆续续从图书馆借书,自己网购图书,自学了彩铅、水彩、马克笔、风景园林速写等画种。即将毕业的我,为了“曲线救国”,应该说是“曲线追梦”,走上了跨专业考研的不归路。为什么说是不归路?因为这是一件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一意孤行的道路。


选专业的时候,我看了学长学姐的经验帖子,咨询了相关问题,可能命运弄人,一腔热血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每天定闹钟,6:50准时起床,7:30从宿舍出发,下楼到超市买个包子+一杯豆浆当早餐,边走边吃5分钟抵达图书馆,找到固定的考研座位,先打开手机背单词100个/天,然后背诵并默写1篇英语作文并订正。第二天早晨看肖秀荣政治,做1000题,交叉学习。下午一般是做一套英语卷子并认真订正错误,翻阅一章节的专业课,一天看一科专业课一个单元的知识点,圈圈画画重点,印记在心。


以上是我自己整理出来的部分考研笔记



早晨7:30左右学校的食堂


然后去食堂快速吃好晚餐,返回图书馆继续看书,有时候练习画画。周而复始,度过了4个月(9月-12月)的时间,期间因为在图书馆天井背书太久吹到冷风感冒了,休息了一下。其余时间,全都泡在图书馆或者考研教室里。每天的难得的放松时间,就是和好友在饭后一起在图书馆前的广场散步谈心,这短短的20分钟,在我的考研日常里,是充电一般的存在。


经常在图书馆背书的天井,中心有个鲤鱼池


内地寒冷的冬季,嘴巴里不断呵出白色的气团,怕冷的我日日雷打不动地追梦,连家人给我打电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我。但那时的我,累却充实着,因为心中有梦,因为满腔热血,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为了梦想全力以赴。


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一心报考某211大学美院专业,以初试十多名的成绩获得复试资格,专业课皆过百,英语政治成绩中上,是班里考研成绩第一名,在那个万众瞩目的时间段里,我却在一个第一次去的城市里痛哭流涕。我自认复试时的英语口语对话和专业课题目互答中表现良好,给面试导师们递上简历后大家也微笑点头,可是却成为了复试拟录取名单上的候补者。



韩剧《双甲路边摊》第3集台词截图


回想一些复试前后的片段,意味深长。当时复试的考生中,只有7个是外地院校的,而我就是其中之一,其他全是目标院校省内的学校的学生,本校生占比最大。面试前,我通过QQ群联系到了美院工业设计专业的一位学长,他在考前有和我隐晦说过他的父亲是当地的某领导,和学校老师关系好,问我需要帮助吗?我很疑惑,第一直觉是骗子,没有细想就婉拒了他的“好意”。后来,面试结束,我到学校附近的书店转了转喘口气,等复试结果。



可是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和我一起复试的考生在外面瞎转悠,只有我这个傻子,以为付出自己全部的努力,就能离梦想更进一步,现在看来,当时的我,太天真了!别人在近距离努力的时候,我在远距离乖巧地等着,结果早已见分晓,命运已被他人左右。是的,可能你们要说我并没有证据,但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觉得考研复试有做到“公平”二字吗?我绝对不是个例。



知乎上有个耐人寻味的话题:那些考研落榜的人,现在都怎样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看透了之后,是尝试努力,是转换方向,是终身学习。


韩剧《加油吧威基基》台词截图


以前的我总认为,只要自己有能力,既不用管别的事,怕别的事,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就好,相信成功会属于真正付出努力的人。但这些年经历了一些类似经历后,你再回头看当时的那个自己,只觉得年少无知,一腔热血空洒。毕业后的我,越来越了解环境和圈子对一个人命运的重要性,如果能够给当时的自己写封信,我一定要告诉她:“选择有时候比努力更重要!”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努力,关键是不要再死读书了,你读得再刻苦,如果不是天赋异禀的优秀,中上层的能力也很难逃脱被他人左右命运的霉运。


这些年,我一次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世事绝非尽如人愿。做好自己的本分,并不一定就能顺利收获期望的结果。很多因素,甚至是你根本无法意识到的因素,却有可能影响你的人生。小的时候,家里经常教育我,做人做事都要老实厚道。长大后,才发现社会上有些人就喜欢专挑软柿子捏。



《人民的名义》中有一句经典台词:


不能总让老实人吃亏,让老实人流汗流血又流泪。


不论世道如何,我始终坚信:善良是人间最恒久有力的选择。可如果善良跟老实一再被辜负,这个世道的天平没人知道会如何倾斜。


我现在的朋友圈里大多是硕士学历以上,尽管我毕业后从未放弃学习,但是因为没有一个系统性的学习状态,仍然感觉自己汲取的知识还是不够,思维系统还是上大学时期比较活跃,何况是这些人,他们被顶替后的人生命运又是怎样的截然不同呢?


有的时候,我会想大学到底在我们人生中起着什么作用,上大学或许对于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说意义不大,有就是锦上添花,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早晚都会有。本身私人精英教育已经看过世界,国际化视野一直在线,而且想去哪学习,不过是一张机票、一句话的事,分分钟有机会。但是对于平凡人来说呢?可能是农村出身,可能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好,省吃俭用凑出来的学费才勉强上得了学,某种程度上,对于他们而言,上大学真的改变命运,最近的一条路了!可是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别人也要无情夺去,无异于窃取了别人的人生。


如果因为名额顶替了,无法上学了,后面的人生轨迹,大概是这样的吧:


基本就是在工厂流水线 、餐厅服务员勤勤恳恳地做一个任劳任怨的螺丝钉,然后找一个差不多的人结婚生子,作为家庭主妇外加干点小活在家带孩子。当然,情况是因人而异的,没上大学的人也有白手起家的能力者,此处就一般情况而言,不谈个例。



我在这里也不敢夸下海口讲,如果他们没有被人顶替,人生会有多么精彩,但总归会不同的,就一般的情况而言,也不会太差。上大学时,能够接触不同专业,不同城市的人,毕业以后起点公司平台,所生活的圈子环境,信息渠道,这些因素如果综合起来,大学毕业后的他们或许成为了都市中的一个普通职员或白领,健身学英语各种社交活动,然后结婚生子,也会有人选择做家庭主妇,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去做其他提升自我的事情,比如考教师、考公务员、考研、考CPA等等,所有大专及本科以上学历才有资格干的事。大学带给一个人的视野和教育,能够让他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获得一个更有效的学习方法和途径,去收获一个更好的生活。所以,大家毋庸置疑的事情就是,上大学很重要。



我以前非常崇尚自我奋斗,觉得年轻人就是要去打拼,去磨炼,去经历这个社会的沉淀。因为从小的成长经历就已经让我明白自我努力的重要性以及做好吃苦的准备。当你真正进入社会后,吃过亏也吃过苦头,当然也收获了战斗值。你就会发现,很多的奋斗和忙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似乎只是社会的螺丝钉,日复一日不断地在磨损和消耗着。大部分人工作赚钱都是干一年算一年的感觉,少部分脑子活络的人会做点小生意,其他人的人生基本固化了,就连社区里打麻将的也永远是那么几个人。我不愿意人生如此被动,所以我不断学习各种新技能去提升自己,做一些大学时想做但没深入去做的事情,比如画画、设计、写作等等,不得不说,离开学校以后的学习成本真的非常高,以前学习是主业,现在学习是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但好在我乐在其中!



人的命运其实是环环相扣的,但是奇迹只会大概率发生在那些长期坚持,不断努力,掌握重要信息并且有资本的人的身上,大部分的人连基本的游戏规则都不了解,怎么逆天改命?很多时候,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人生其实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过程,经过几十年的摧残,学生时代一起吃零食的小伙伴,多年以后,有的人可能在家相夫教子,创业,有的人凭借学历和能力平步青云最后成为顶层规则的设计者,他们的后代也将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一切的一切一开始只是一张学历,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所以我时常告诉自己,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你不努力,你没有价值,没人会帮你!下雨天里,没有伞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正是因为知道被淋得一身湿漉漉的糟糕感觉,才会更加努力向前奔跑,更加渴望自己也能拥有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就像我曾经那么执着于考研,也是为了去一个更高的平台,去看更大的世界,接触更多的人。所以为了降低随时随地被顶替的风险,人活在世上,必须保持恒久努力。一个人一生中总会有那么几次好运气,但基本都是垂青于有准备的人。

有时间坚持不懈其实就是一种战术,自己的命运要一直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要让任何人阻挡你的路,如果你不够强,那就变强,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轻言放弃。这条路走不通,换条路也无妨,我相信自己,能追到梦!



我记得香港有个作家陶杰在《杀鹌鹑的少女》这本书里曾说过:“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And only little things matter because one day you’ll look back and realize that those were the big things.


那一件件小事,回过头看——原来,都是大事。  


追梦的我,依旧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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