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爱情和虚假男人的遐想比没有爱情还要让人疲倦。
《袪魅》中李林燕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爱写诗的文艺女青年。读着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每天打扮的光鲜亮丽等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旅美作家接她去美国。
三年的等待,28岁的她成了方山中学的笑话,她不再注重自己的容颜打扮,也不在讲究生活中的琐碎。
她成了一个别人眼中抽烟靠晋剧度日的老姑娘、让人好奇又害怕。
常年的等待让她意识到她在对待男人的时候需要放下了对男人的“高看”,学会袪魅。
这让她明白若是一早就明白生活的平淡无奇和庸常的本质,她就不会空耗十年的光阴。余有生,一个同样写诗的文艺男青年,借着谈论诗歌的机会,与李林燕做着偷情的美梦,却从未真正的想要去结婚。而李林燕并没有多爱他,三十岁的她想要只是平淡的日子。
可是当他要被调到省城的时候,他心安理得地用“渐行渐远”的方式结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留给李林燕的不过就是“作家的摇篮”这一个讽刺的称号。称号再怎么讽刺,再怎么羞辱又能怎么样,作为一个三十二岁的女性,她已经没有再离开的勇气,所以她选择装聋作哑,厚颜无耻,百毒不侵。而烟不离手只是她装作彪悍的道具,支撑着她在这个小山沟里继续存活下去。
大年三十,她出于好心将自己的学生蔡成钢留下过年。大概是过年的气氛太好,李林燕开始放开自己,任性地说着自己的故事。而蔡成钢陪着她一起哭。从旅美作家,到余有生,在到蔡成钢,李林燕看过三个男人在她面前哭泣,每次哭泣都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蔡成钢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向李林燕求婚,少年情窦初开根本分不清情爱,这种一厢情愿的求婚不过是对李林燕的一种变相报答,报答她作为他的亲人,报答她愿意资助他上大学,报答她愿意将他视为“男人”一样在他面前哭泣。为了补偿自己,报复旅美作家,报复命运,李林燕成为了蔡成钢的妻子。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到深处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类似父亲母亲的感觉,你足够爱她,就会不自觉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因为不如此便不能深不见底地去爱一个人。”
四年以后,蔡成钢回来和她领证,但是因为李林燕自己的顾虑他们暂时选择两地分居。
分居,年龄上的差距再加上李林燕这些年的经历,她一直活得战战兢兢,对于未来的恐惧让她活得很累。
随着蔡成钢回家的次数减少,该来的还是来了。
年轻的女孩来找她,逼着她离婚,告诉她,蔡成钢跟自己说过她的情史以及那个“作家的摇篮”这个屈辱的绰号。
而蔡成钢却跟她解释道,是女孩先引诱他,现在是为了找工作威胁他。
面对蔡成钢,李林燕终究是相信这个学生、丈夫、亲人。
已经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李林燕为了再帮蔡成钢最后一次,用斧头砍向了那个年轻的女孩。
虽然小说的结尾比较出乎意料,但我在这篇故事中看到的是——
对于很多人,无论男女,对于爱情和对象的虚幻遐想是最耽误时间,消耗感情。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感情中每个人的诉求不同,需求也不一样。我们总不能指望真实的对象能够做到像我们所期待的爱情那样。
也许生活本来就平平淡淡单,庸庸碌碌,也许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也不会是驾着七色云彩的盖世英雄,也许相伴到老的人既不温柔也不惊艳。有时候没有那么多期待的相遇,才能在往后的相处中渐渐制造惊喜。若是一早就设定了惊艳的开场,那余生都会叹息。没有太多期待,亦不会有过多失望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