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青春最美丽的时光,是我与妮子,美佳,敏儿在一起的五年花城同居生活。与她们一起度过的每一天,有时充满幸福的烟火气,有时别具浪漫气息。我不想随着时间模糊掉我们一起的美好曾经,遂谨在此记录以怀念。
很多的嫌隙,来自于不够坦白,缺乏沟通。
也有些感动,来自于为爱发声,勇敢表达。
大学的时候,我和妮子同班,但不同宿舍,因此对于妮子,也只有一个大致印象:善良成熟的潮汕女孩。但有两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一个就是这么一个成熟理性的女生,竟然会去参加国标队这种需要用非常热烈的情绪去感染观众的团体;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妮子和我们同班的一个感觉很孩子气的男生谈了恋爱,而且一直到毕业还在一起。除此之外,我似乎记不起更多关于妮子大学时的记忆。
大学毕业后,因缘际会让我们四个大学同班女生住到了一起,其中就有妮子。而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对于不平事勇于发声的女孩。不是斤斤计较,而是让人了解自己的底线。在集体生活中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反之,敢这样说的人,本身自己就有一把秤,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能够很好的把握。
花城六月的天气,大部分是晴朗无云,温度适宜的。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一天,在湛蓝的天空和灿烂的阳光的欢送下搬了行李到了我们在花城的第一个‘家’。体力劳动满满的一天,搬搬抬抬,整理物品,打扫屋子,置办厨房用品和生活用品……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那时面对即将展开的未来的合租生活有着满满的期待,所以那天回忆起来是鲜亮的红色木地板,满屋子金色但不刺眼的阳光,空气里混着阳光的干燥气息,以及四个人边干活边说笑的美好场景。总之,那是我自认这段幸福的同居生活开始的第一天。但是那天下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让我对那天的记忆异常深刻。
小小的阳台有一个水槽,美佳正在那里接着水洗抹布。因为是老式小区,周边楼层都不高。特别是我们这栋楼从铁栏杆向外望是一排比二楼略矮的废弃的砖瓦房。红砖堆砌,因为年久失修而有的地方已经破损,但是破损的地方又长出野花野草,周边也围着不知道的藤曼,看起来就像天然形成的艺术品,煞是好看。这时妮子去到了阳台,看到美佳正在用她的水盆接水洗布。很快在屋内的我俩就听到了妮子有些不快的说:这个盆子是我要用来洗脸的。美佳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忙不迭的和妮子道歉说: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随便用了你的水盆。我买个新的还给你吧。
我想,这是一次小小的观念冲突。妮子认为洗脸的盆子必须干干净净,而美佳则认为盆子就是拿来这样用的,也没太注意就随便拿了一个盆。观念冲突肯定会有,但怎么避免呢?就像这个盆子一样,妮子和美佳对于盆子的用途的定位是不一样的,但是,如果美佳这个时候用的是自己的盆子,那这个问题就完美的解决了。只不过,有些问题没有人指出来,自己是意识不到的。所幸的是,我们都尊重彼此的观念差异,也在这样的小冲突里面明白了和彼此相处的舒适距离。
很快,美佳就给妮子买了一个新的盆子。但这样的事情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四个,在情感依赖上来说,妮子和美佳是更要好的两个。
后来,我和美佳曾经就妮子勇于表达这件事情展开过讨论,而我们俩对此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我们都佩服妮子的这种行为。因为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在与他人相处过程中,遇到自己觉得不忿或者不平之事时,大多数情况都是选择沉默的。而妮子给了我们解决问题的另一种方式,就像给了我们一把象征勇敢的尚方宝剑,让我们在心底里有了一丝勇气。
在我们合租的第二年,我和妮子之间发生了一件事情,也让我更加了解妮子其实是一个恋家的人。
毕业一年多,我们依旧保持着带饭去公司吃的习惯。所以每个星期我们都会排班轮流做饭。有一次,妮子家人从老家寄了一些肉丸过来。妮子在之前用这些丸子给我们做过一次饭,然后还有一些存在冰箱里。平时我们互相从家里带回来的做饭食材一般都是共用的,所以等到我做饭的那一天我没有多想就用了妮子的丸子。记得那天做了道萝卜丁炒丸子,等到做完之后妮子看到这道菜。迟疑了一会和我说这丸子她本来是打算慢慢吃的,因为很少能吃到家里的东西,所以她特别珍惜。我听完之后内心相当愧疚,想想印象中妮子确实没有说过这丸子可以拿来公用。
当然,除了我们之间彼此的小摩擦之外,对外,妮子是个相当护短的人。而这其中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到现在想起来还无比感谢妮子在那时候对我的爱护。一个夏天的炎热的夜晚,我和妮子去了附近的珠江边散步。虽说天气炎热,但是江边时不时吹来的江风倒也驱散了身上不少热气。我们俩就这样徐徐的走着,过了一个多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沿着一条街道往回走。那是一条有不少大排档的街道,一家一家紧挨着,有烤鱼店,砂锅粥店,牛肉火锅店,烧烤店……伴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和各种食物糅杂的气味。好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有的店生意火爆,有的店生意平平,有的店客人寥寥无几,这就是花城生活区的夜场,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回家的路上有那么一小段路,没有路灯,街边的小店也早已关门,只有车行道上的车辆给了这段路些许的光亮。我俩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脚好像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紧接着就是‘吱’的一声动物的惨叫,然后就看到什么东西一溜烟的跑到了更暗的地方。我也吓坏了,抓着妮子的手大叫了一声,带着哭腔和妮子说:我踩到老鼠了,还活着的。我这边还惊魂未定,突然,走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一对中老年夫妇中的丈夫,返过头来过来对着我们大声喊道:“大喊大叫干什么?痴线的?“我瞬间惊呆了,不想怎么会出现这么一招,整个人都还在惊愕中不知所措。这时,只感觉妮子抓住我的手,对着前面的夫妇喊道:”你才神经病呢,我们又不是故意的。“直到那时,我才回过神来,内心这时才升腾起一股怒火,而与此同时,怒火又因为妮子的回击瞬间浇灭。说实在,如果不是妮子的回击,很有可能我又只能把怒火强压在自己心里,然后自己生会闷气再慢慢消解。有时候,回击得及时,时机很重要,一旦错过了,话就很难再说出口。有些气就是不想忍,忍多了容易伤身。所以至今,我都还深深的记得妮子那次的爱护之情。
后来,我感觉慢慢的自己有了更多的棱角,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我想就是得益于妮子。有棱角不是任意批判,不是愤世嫉俗,而是自己心里有杆秤,需要有独立能力判断对错,还需要又勇气发声。而我很庆幸,我们在渐渐长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