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松一下,然后集中注意力。抛掉一切无关的想法,让周围的世界隐去。
找个最舒适的姿势吧:坐着、仰着、蜷着或者躺着。仰卧、侧卧或者俯卧。坐在安乐椅上、长沙发上、摇椅上、躺椅上、睡椅上。”
这是卡尔维诺《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的开头,他正为读者找到舒服的阅读姿势,好和他开始一场小说大冒险,一场与文字的搏斗。
当我们的阅读与应试教育和功利目的解绑,它正变成我们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正如毛姆所说,书籍是随身携带的避难所。
我们在这其中,恣意畅游,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独特的读书小癖好,作家们更无例外。
01 嚼辣椒读书的鲁迅
鲁迅先生从小就热爱读书,他的读书小怪癖竟然是嚼辣椒驱寒以支撑长时间的阅读。
14岁时,他就读于江南水师学堂,因为成绩优异,学校奖给他一枚金质奖章,他就立刻卖掉换了书和几串辣椒。天寒地冻,看不下去书的时候,他就嚼几颗辣椒驱寒,直到浑身冒汗,顿觉精神抖擞。据说这个嚼辣椒的癖好鲁迅一直沿用,甚至在夏天时也这么做过。
鲁迅先生涉猎广泛,阅读和写作贯穿了他的一生。他爱书如命是众所周知的,一生最大的财富,就是他收藏的书。
据《鲁迅日记》里的“书账统计”,从1912年至1939年,鲁迅共有九千多册书。他的书总是捆扎得整整齐齐,有些容易脱线的线装书,他会重新装订,更换封面。
他也会记“生活日志”,只不过他除了记录日常的读书想法、购书记录外,每年日记后必会附一份当年购书清单,包括书名、册数、价格、购入日期或由谁赠送这些详细信息。另外,全年购书花费及每月平均购书花费也会被单独标注出来。
1912年7月11日的日记节选:
“收小包一,内P.Gauguin:《NoaNoa》……夜读皋庚所著书,以为甚美,此外典籍之涉及印象宗者,亦渴欲见之。”(P.Gauguin:高更,法国著名的印象派画家)
后来,鲁迅先生还搜集不同语种的版本,打算翻译这本书,因为身体不适为能如愿。
1913年1月6日的日记节选:
“首重鼻窒似感冒,蒙被卧良久,顿愈,仍起阅书。”
感冒蒙头睡了一会,鲁迅就开始起来读书了,他真的是把读书当作终身的事业。
02 读书泡脚的钱钟书
钱钟书先生的读书习惯是必做笔记。
据夫人杨绛介绍,他做笔记的习惯是在牛津大学图书馆读书时养成的(Bodleian——他译为饱蠹楼),因为那里的图书不外借,只允许带笔记本和铅笔,书上不许留下任何痕迹,只能读的同时记录下来。
他说,“一本书,第二遍再读,总会发现读第一遍时会有很多疏忽。最精彩的句子,要读几遍之后才发现。”所以他做笔记的时间,大约是读这本书的一倍。
书籍只是在钱钟书家里流进流出,保留下来的都是他的读书笔记。他的读书笔记从国外带到国内,从上海带到北京,有些都已经破损,但他每天还会翻阅一两册笔记,把里面的精彩片段读给夫人听。
钱钟书先生还有一个阅读时的小癖好:泡脚。
抗战结束后,钱钟书先生任上海暨南大学外文系教授兼南京中央图书馆英文馆刊《书林季刊》编辑。一天一位作者送审一篇长文时他恰巧在泡脚,最后用了40多分钟的时间才读完。
杨绛怕水冷了,不时添加热水,钱钟书先生就一边泡脚,一边阅读文章,后来便渐渐形成了他的习惯。
要读一本重要的书时,他会将双脚泡在滚烫的热水中,开始优哉游哉地阅读。后来他开始《围城》的创作,也依旧喜欢一边泡脚一边写作。
03 累计消耗5万杯咖啡的巴尔扎克
艾略特著名的一首诗《普鲁弗洛克的情歌》(The Love Song of J. Alfred Prufrock)中有一句诗:
其实我已知晓那里的全部,
已知晓全部:已知晓所有的夜晚,清晨,与下午,
我已将自己的生命用咖啡勺量出。
这句诗用来评价巴尔扎克似乎完美契合。
有一个统计,巴尔扎克喝了20年咖啡,累计消耗5万杯咖啡。他喜欢喝不加奶不加糖的纯咖啡,他曾说:“我将死于3万杯咖啡。”
他在写作之初,为了糊口,写了许多自己并不满意但迎合大众的书。后来情况好转,终于有一天,他要写自己真正想写的作品,于是他在拿破仑胸像上刻下一行字:“拿破仑用剑完成的事业,我要用笔完成。”
那么咖啡一定是他所说的“某种特殊形式的笔”,他作过这样的比喻:“咖啡像引擎开动一样推动了我持续不断地进行写作。”
他读了司汤达的《巴尔玛修道院》后,很快就写了《司汤达研究》,这本书的封面上,印着他最爱的咖啡壶,还有自己的一句话:“就是这把咖啡壶,支援我一天写16小时,最少也写12小时的文章。”
为完成《人间喜剧》庞大的创作,巴尔扎克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计划:每天晚上6点钟上床,半夜12点起床,点起四支蜡烛,一口气工作16个小时。巴尔扎克的传记作家乔治·圣兹伯里(George Saintsbury)说,“没有谁可以说清楚他到底是在生活还是在写作”。
在他所著的《论现代兴奋剂》一书中,讨论到咖啡的章节,巴尔扎克和读者分享了他饮用咖啡多年的自身经验和心得。“研磨、紧压、冷冲、极少水量、空腹喝”,他研究出一种冲泡出高浓度黑咖啡的方法,以达到快速提神并持久的效果。
他是这样描述喝下这样高浓度黑咖啡的感觉的,咖啡不断强烈攻击胃壁,胃神经丛发火,将火花传到大脑。 他将创作比喻成“作战”,而咖啡帮助他攻城略地,不断扩展疆土:“身体内部一切全都动了起来:脑中的想法动摇的就像战场上拿破仑大军的一支营队一样,奋勇迎战。”
咖啡是巴尔扎克写作灵感的催化剂,他也最终因为这种魔力的饮料陨落。
04 尾声
周国平说,但凡人有了一种癖好,也就有了看世界的一种特别眼光,甚至有了一个属于他的特别的世界。
所以你在阅读写作时有什么小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