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还是和往常一样,她到了老地方下车,途经熟悉的窗玻璃,绕着它走进了熟悉的家,换掉鞋子,脱下外套,刚抬头她就看见他在专心地做午饭,静静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呆了一会儿后,她的眼睛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一切,电视机,两个紧挨着的卧室,餐桌,还有餐桌上的两个小橘子,二十天没见,她觉得这里有点变了,但随着他一阵阵炒菜声音的起伏,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她离开沙发,起身朝厨房走去,打开推拉门后,他对着她轻微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做菜,鸡蛋,肉,土豆,豆角,都整整齐齐地躺在案板上,他有条不紊地将切好的菜放进锅里,一边是爆炒,一边是和她讲近来的事情,这两种声音此起彼伏,谁也不让谁,但谁也不影响谁,她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听他讲话。两个人,再加上菜的香味,好像已经和整个厨房融为一体,慢慢地入味了感情。
盛菜,吃饭,一切还是很熟悉,如果按照往常,他一定会打开电视机,调到一个好看的频道,中间还会小唠叨一下让她先吃,然后才能舒服地拿起筷子,但这次,他可能是忘记了,或者别的原因,电视机已经黯然失色,他坐在她的对面,边吃边继续谈起近来不太顺利的事情,中间,她的话很少,少得有点冷漠,但她一直都在认真听,从他的第一个字听到最后一个字,她依旧沉默,但她的眼睛却欺骗不了任何一个如果当时在场的旁观者,这里面充满了叹息,生气,可怜,还有小心翼翼的爱。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去安慰他,她想至少要把自己积极向上的样子展现给他,尽管这并不容易,但却可以让他的心稍微放松一点。这段时间,他有点累,每天起早贪黑做着管理车修车的工作,每天还得和一群活得像鬼的人勾心斗角,他不想惹麻烦,但麻烦好像很喜欢他。
生活的不如意就这样一股脑地倾泻在她面前,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只属于他们之间的谈话,没有情绪的此起彼伏,没有吵闹,没有滔滔不绝,有的只是两颗心的紧紧相挨,互相取暖。她好像懵懵懂懂地知道怎么用情感去照顾他,他也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他们的谈话由少变多,持续了整个下午,直到晚上的回家告别,两个人穿好外套,穿好鞋子,拿着包走出门,按照往常,他会把她送到坐车的路口,然后依偎在一起相互说说情话。
但这次,因为还要赶时间去进行夜间作业,一边走,他就一边戴好了修车的手套,一路上,他好像有点紧张,有点不知所措,两只手一直都在紧紧蜷着,也没有说话,过马路时,他在后面走,突然疾驰而来一辆车,她没有看见,他急坏了,一把把她拉了过来,有点生气又很心疼地告诉她,我的手套是脏的,不敢碰你,我害怕我的心也在慢慢变弱,不再强大,生活把我折磨得有点累,我喜欢写作,你知道的,他有点哽咽,后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突然袭来的沮丧让他觉得有点不堪,但他依旧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把她送上了回家的车,走之前,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挤出笑容,对她说了一句我爱你,之后,他迈起匆匆的步伐,那可怜又有点坚定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灿烂繁华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