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的学校很漂亮，满校园的郁金香绽放地光彩夺目。来来往往穿着校服的学生，不谙世事的面孔看起来好美好静谧。

书桓坐在湖边等如萍下课，阳光撒向湖面，看起来波光粼粼，一切都静美如初。

如萍一下课就匆匆走出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湖边的书桓，快步走向他。

“书桓，等很久了么？”

书桓抬头对她笑笑，“没有，刚来而已。”

如萍也笑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谈，学校旁边有个公园，我们去走走吧。”

书桓点头。两人并肩走向公园。

一路上书桓都在想要怎么跟如萍开口，如萍看书桓神色复杂，先说道，“书桓，你又要跟我聊什么让你为难的话题？上次，你就是这样，都快把公园走完了，都没有开头。今天，你也预备这样么？”

书桓停下来，看着如萍，半晌无言，如萍静静等他，最后，他终于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是，如萍，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想…唯一的开头只能是……一句对不起……”

如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扭头不看他“不要说了。”

书桓苦笑，“上次，你就是这样，把我才开头的话打断。”

如萍回头，“是，因为，我听到了和上次一样的开头。你一句对不起我就知道了，这些天我不过又是在奢望，在异想天开，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书桓缓缓开口，“…我……我很抱歉。”
　　
如萍看着他，心里跟针扎一样疼，“是因为依萍么？还是因为她么？书桓，为什么？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你还不给我机会？”

书桓被如萍问得不知所措，如萍自嘲地苦笑，“你不用说，我替你说，你是想说，那个订婚在你心里根本就不算数，是么？你想说，就算依萍去了英国，你也愿意等她，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么？”

书桓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如萍闭了闭眼睛，“我猜对了么？是，我已经知道依萍走了，早上，爸爸跟全家说了这个消息。所以，昨天，你根本没有去跑新闻，是去送依萍了，是么？”

书桓不再避开她的眼神，“是，我去送她了。如萍，我今天来，的确是想告诉你我心里的感觉。如萍，尽管这样会伤害到你，但我依然想说，因为，瞒着你才会真正伤害你，骗你才是最深的伤害。如萍，在我心里，一直只有依萍，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实在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跟你结婚，跟你这么走下去…”
　　
如萍看着书桓，“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能力承受你说的这些话，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你又凭什么觉得这番话不如骗我给我带来的伤害更深呢？”

“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来奢求你的原谅，我知道自己肯定会伤害你，可是，我必须要说。就算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也认了，可是，我不能骗你，骗自己，这样我们都会活的轻松些。我要说的这些话，和依萍的离开无关，不管依萍有没有离开，我都会把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给你听。”书桓说的很慢，在他心里，确实不想让如萍受伤。
　　
“我知道了，我在你心里，已经连退而求其次的位置都没有了。”如萍悲伤地回道。
　　
“不，如萍，你那么好，你不必来要我的退而求其次。你值得一个把你放在第一的人，你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你想你的人。”书桓看着如萍，坚定地说道。
　　
“书桓，你不必用这个借口搪塞我，你说的我都懂了。其实，在大家心里，你从我家追着依萍出去，依萍为了你病的快死了，你在医院不眠不休照顾了她四天，那时所有人就都默许了那个订婚不算数了。只是我还痴人说梦，尤其当我知道依萍不愿和你和好时，还想着依萍如果不要你，你总能想到还有我在。可是，今天你到学校来，告诉我，即便依萍走了，她不要你了，你心里也不打算留位置给我。如此，我还能再说什么呢？你把我拒绝地这么不留余地，书桓，我根本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不过也谢谢你能这么坦诚。我知道你的心了，你放心，我不会像依萍一样，希望下次见面时，我就能潇潇洒洒的放手了。其实，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早就该猜到了，依萍为什么执意不愿意跟你和好，你们之间隔了一个我，我和你之间却永远横亘着一个依萍，我们三个这么纠缠下去，是怎样都不会有结果的…”如萍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她自己都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如萍看向书桓，“书桓，也许我们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我、你、依萍，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冷静。依萍去了英国，也许我们也该像她一样，跳出来想想自己，想想别人。谢谢你今天的坦诚，也是你的坦诚，让我做出了我的决定，既然你在，我不妨告诉你，红十字会已经决定录用我去做护士了，我很佩服依萍的勇气和果断，原本我还在犹豫，你说完这些话，我决定不再犹豫了。我要加入红十字会，我要去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书桓，我想，我也要离开上海一段时间了。”
　　
书桓惊诧地看向如萍，“你…你也要走？”
　　
“是，我想，离开，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我们三个如果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把彼此都勒到窒息。依萍一定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决定要走。书桓，答应我，不管你今后跟依萍还会不会再在一起，都一定要幸福。再见！”

说罢，如萍转身跑开了。

书桓看向如萍离开的方向，他没想到如萍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离开，果真是最好的选择么？
　　
阳光还是明媚的刺眼，却不知道地上的人，此时此刻内心都在忍受着人世间最美的感情的煎熬，无法自拔。

愿空气里一阵一阵的清风能抚慰每个受伤的心情，让一切都快点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