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我无数童年记忆和欢乐的老屋,在挖掘机下轰然变成一地废墟,我内心隐隐地不舍,门洞下无数个夏季徐徐清风里的纳凉,门洞上小玩伴夜晚数星星不肯入睡的调皮,无数的记忆都还那么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
但老房似风烛残年的老人芨芨可危,将退休的哥嫂要把它们旧貌换新颜,那座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老屋也是他们美好青春的回忆,把它建得更美也是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决心,趁着周末我们也回老家目睹一下这宏伟工程的奠基。
地基己经挖好,侄女按照现代建筑模式把房子设计得十分得当。一楼客厅,厨房,公共卫生间,属动区。二楼卧室静区。房屋前后绿植都想好了,哪种桂花,哪种蔷薇,尽管都还在设想中我脑海中已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八月桂花香飘来的景象。想想都是很美的。
屋外的路边还有菜地可种,当年我家自留地的菜可是我们亲戚的菜蓝子,黄瓜,豆角,西红柿。青菜,萝卜,青红椒。从春天吃到秋天,把我们都养得结结实"实。如今都不图丰衣足食,只求吃个安全,健康无公害蔬菜。
崖下的河水成了溪水,没有了欢快的节奏,没有了清澈见底的沙石,只有墨绿的青苔拉得一丝丝顺着水流,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都种上了沙兰杨,地上的小草绿绒绒的,入眼望去满目苍翠心旷神怡。
这些草地又成了天然牧场,谁家大群羊儿在悠闲的吃吃草旁边小溪里喝点水,阳光透过树叶洒照在羊身上,母羊咩咩,小羊咩咩,牧羊人偶尔一声响鞭打破了午间的宁静,似在告诉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驾驭了时光谁又辜负了时光?
小时候感觉偌大的操场如今觉得那么小了,是人长大了还是操场变小了?
邻居阿姨大伯相见不相识,曾经那么帅气的大伯一个大肚子和佝偻的背把一切都遮掩了,阿姨凹下去的嘴唇告诉我她牙齿全无,当她找到义牙套上时我仿佛又看到她年轻时俊俏的样子,只是皱纹里没有了红润,华发更稀疏了。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面对我们的正常谈话他们面无表情,耳聋衰老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当夕阳西下,嫂子已在借宿的院子里为我们烧好了黄黄的糁汤,拌好了各种野菜荟萃,在这古朴的灶台上烧好的汤是清香的,野菜是清新嫩绿的,这久无人住的乡野村居有了烟火味,有了人声它便不寂寞。我们也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亲情只能浓不能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