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是一部让人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静的小说,是一部让人看完想哭却没有眼泪的小说,是一部每个人都正在经历却要用一生去解读的小说。
《活着》用极其冷静的笔调的叙述一个人沉重的充满血泪的一生。作家余华通过一位中国农民的苦难生活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难;讲述了眼泪的丰富和宽广;讲述了绝望的不存在:讲述了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
《活着》是一次残忍的阅读。余华像是一个手术高明医师,它把人生中最血腥最悲惨的一面赤裸裸解剖在众人的面前。当我们在为人物波澜起伏的命运纠心不已时,当我们似乎看到一丝温情和希望的灯火时,死亡却像一波又一波冰冷的巨浪朝我们袭卷而来,让人黯然神伤到无法喘息。
每一个人都对有“活着”不同的解读,我想,这本书留给我的最大的两个思考,那就是“苦难的承受”和“活着的意义”。
一、苦难的承受
余华说:“《活着》还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难,就像中国一句成语:千均一发。让一根头发去承受三万斤的重压,它没有断。”这句话很自然联想到主人公福贵的命运,令人唏嘘不已。
《活着》描述最多的是死亡,这个在常人看来是最大的苦难根源,而在主人公的命运中却像喝水一样平常。除了福贵的父亲、母亲、妻子家珍的死存在合理的因素,其他人物的死亡无不处于偶然:儿子有庆死于抽血过多,女儿凤霞死于生孩子,女婿二喜死于建筑事故,外孙苦根吃豆子撑死。
然而,尽管人世间极限的苦难已强加于福贵一个人身上,但他依然能够坚强豁达乐观地活着。“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福贵对自己这样评价。无论这世间留给他的是无尽的黑暗,他都相信生命的下一个路口会有曙光;即使生活给他的痛苦远远大于他那微乎其微的幸福感,他依然坚毅的活着。
《活着》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悲剧,但细细品来,这悲剧里又始终透着一股乐观。这种乐观便来自于人物对苦难的承受,对接踵而来的死亡的平静,对时代动荡与变革的从容。
这样的承受,这样的平静,这样的从容,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呢?
我一直认为“福贵”这个名字具有极强的讽刺意味,一个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那么多悲惨的人,有何福可言?又贵在何处?或许,与所有的死亡相比较,活着本身便是一种福气,一份珍贵吧!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将经历这样或那样的苦难,苦难都大同小异,但面对苦难的态度却千差万别。有些人只是受了一点点挫折,便哭天喊地悲愤不已,抱怨命运的不公,痛恨不幸的降临,甚至一度有轻生的念头。这样的人与福贵相比,怎么能不自惭形秽呢?
承受苦难,是人生必修的一堂课。孟子有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大凡取得过杰出成就的人,都是经历过苦难和承受过苦难的人。
而纵观历史,许多皇皇巨著也是在苦难中诞生的:昔周文王拘菱里推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明失明厥《国语》,孙膑截膝而论兵法,司马迁遭腐作《史记》等等数不胜数。
苦难渗透在一切事物当中:种子在苦难中萌芽、婴儿在苦难中分娩、飞蛾在苦难中蜕变、雏鹰在苦难中展翅……生命只有在挫折和磨难中茁壮,意志只有在残酷和无情中坚强。没有苦难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苦难是人生一笔丰厚的财富。——我想,这便是《活着》这本书所展现给我们的价值。
二、活着的意义
余华说:“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不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福贵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是从容平静的,谈笑风生地叙述他的一生:纨绔过,风流过,惨败过,悲伤过,爱过,也恨过……人生所有应该尝试的事他都尝试过了。从福贵跌宕起伏的个人命运中,我们似乎能感受到一点:活着的意志,是福贵身上唯一不能被剥夺走的东西。
可我们还是会禁不住问自己:人究竟为什么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些年,我也目睹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的逝去,内心像刀剜一般难受,可现实又感觉无能为力。特别是这些年,回想起那些曾经那么鲜活、年轻的生命,却脆弱得像一块薄冰,我常常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们都那么的年轻,有些甚至没有经历过爱情和婚姻,他们又都那么的有才华,出口成章,琴棋书画。可他们却都没能好好的活着,他们残酷地被死神带走,除了一堆让人望洋兴叹的骨灰,什么也没有留下!
是啊,什么也没有留下!难道他们的活着就是来人世间匆匆忙忙地走一遭吗?难道他们的死去又是为了让我们空自喟叹和无限惋惜吗?这样的活和这样的死,都太轻,轻若鸿毛,轻到如一粒沙子掉进了汪洋大海。
死了固然一了百了,万事皆空,可活着呢?活着难道仅仅是为了活着,什么也不留下,什么也不带走吗?不,不,不,绝计不能!我们如今所处的时代,与小说中福贵的时代大有不同,正因这个时代的不同,所以,生命的意义便该有不同。
这是一个相对安逸和幸福的时代,但同时也是一个充满功利与浮躁的时代。“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活着不成功。”如果你活着,但又不是成功的活着,那将会比死了还难受。生命不再是苟延残喘,也不是逆来顺受,生命是为不断地奋斗,不断地突破,不断地超越,去追求自己向往的幸福和成功。
活着,就是要带着勇气、带着底线,带着信仰,带着对世界的一点点好奇,带着自己闪烁的梦想,不断进步的活着,哪怕面对命运摧残,哪怕面对苦难折磨!正如断臂钢琴达人刘伟所说:“要么赶紧去死,要么精彩的活着。”正如乔布斯所说:“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勇敢的追求梦想,追求自己热爱的东西”……
是的,活着,不需要任何理由。活着,傲视在俗世上,活得精彩。
(自由撰稿人危笑天,2017年,愿陪你一起读50本书籍,看50部电影,听50首歌曲,写50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