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择一城终老,搬一张小板凳,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空云卷云舒,也许我会选择大理。
一宿的火车转公交,到达大理古城已是清晨7点多。微凉的风扑面而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我似乎看到了满身的灰尘在空中飞舞。第一次独自出门长途旅行的我,把自己折腾得有些脏兮兮,狼狈不堪的不仅外表还有那颗迷茫的心。
然而,我庆幸我遇见了大理。这方孤寂又鲜活的古城。
沿着笔直的石路往前,我登上了古城的五华楼。近有鳞次栉比的房屋,远有苍茫连绵的苍山十九峰。
我沉默地眺望着,思绪飘回了前人的时代。五华楼是个有故事的楼,它最早是南诏王的国宾馆。明朝初年,五华楼在战乱中被烧毁。明洪武年间得以重修,可惜的是规模格局已远不如南诏时期。
鲜艳的彩漆见证了它的辉煌,剥落的红柱诉说了它的历史。
悬挂的风铃,你听过战争的号角,听过胜利的鼓点,听过城陷的哀乐。风过无痕,时光无印,只有你于此去经年中摇晃着身体,于檐角中叮铃出亘古不变的清脆曲调。
听说人民路变化很大,以往这儿是地摊一条街,摊主的身份各不相同,有当地居民、有学生、有游者......摆摊的品类更是五花八门。整改后,这里的地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列整齐有序的屋内摊面,在里头逛了一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经意间抬头,在中庭看见了盛开的纸伞。染成淡蓝色的布条扯在架子上,没兜住的阳光就这样撒了下来,掉落在伞里跳跃出或晦涩或明亮的光圈,映出了池塘里的荷花、水草、鲤鱼.......活色生香。
陈旧的陶罐里插着新鲜的百合,火红的灯笼点缀土褐的木窗,黄色的南瓜给冰凉的石台添了一分可爱的情趣。
我不知道主人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拐到了哪条巷子,明明是普通的物什,却无声碰撞着一种新旧的气息,不见突兀反而让我有些欣喜,好久没看到这般相辅相成的摆设了。
作为一方古城,大理永远不缺乏音乐。
我交叉着双手,依在一旁的柱子上,站在街头听他们演奏,一曲听罢又一曲。除了喜欢他们的音乐与那不知名的乐器,也喜欢他们的故事。一个新加坡、一个香港,脚丫上蹬着拖鞋,及肩的头发大约有段时间没修剪过了,寻个瞧着顺眼的地方就停下,把包往路边一放、乐器一吹。
开奏,收钱,旅行。
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这种随心所欲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去尝试。
傍晚,我慢悠悠地晃回客栈。伙伴在灶房里忙碌,我踢掉小白鞋盘腿窝在椅子上看着他们闹腾。半响过后,饥肠辘辘的胃终于得到慰藉,能在异地吃上一顿家常菜真是件幸福的事。
饭后,我自动自觉地承包了那杯盘狼藉的清理工作。待我把那堆叠的锅碗盆瓢刷完,夜色渐黑,几个人围在一起闲聊。
昏黄的灯光、墨黑的树影、悄然攀爬的红丝草、扇动翅膀的小虫子、若隐若现的摇滚曲。我忽然有种久违的放松,人也越发地慵懒起来,嘴角淡笑的弧度不曾消失。
我在大理古城晃悠了三天,幸好它是座四四方方的古城,对于像我一样的路痴而言实在是个福音,所以我无数次走街串巷,终归还是能绕得出来。
临走前一天,我又走了一回城门。抚摸着那方墙,感觉有些粗糙、有些斑驳,带着一种冰凉。我知道这是因为这方墙里深深刻着摧毁与重建后淡定的从容。
所以它不会焦躁、不会傲娇、不会失落。
它屹立着、守护着、沉默着。
大理呵, 一写再写。
从洱海写到美食最后写到古城,
只因我喜欢它, 所以它在我眼里总有各种模样。
不知道下次再去是什么时候和什么人,有什么故事。
最后,送一首歌给大家:
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
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路程有点波折空气有点稀薄
景色越辽阔 心里越寂寞
不知道谁在何处等待
不知道后来的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