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醒了,随手一摸,她不在身边。
我立马做了起来,发现她坐在床边,慢慢地在穿衣服,我用手支撑着自己移了过去,双手从她的双肩上方穿过,就这样从后面抱住了她,脸慢慢靠近,接着细嗅着她的头发。
“醒了?”
“怎么,要出去吗?”
“预报说,再过几天就会是大风大雪的天气了,也许和你来的那年一样。”她感受着我的异样,是的,我沉默了。
我松开了双手,然后躺了下去,静寂的空气在蔓延着。
“又要去打猎了吗?”我率先去寻找突破口。
“食物的储备量可能不足了,要撑过去的话,就得多去弄一点。”她说着便往房间门口走去,接着一声闷响,她关上了房门,把我继续锁在这里面。
“食物不足吗?”我重复了一下,便打了一个冷颤。
之后再次坐了起来,这次我移向了床边,透过它,看见了在大风中摇曳着的那棵老树,它离的很远,大概四五百米吗?也许吧,我从来没到那边去过,不,我到了这里就没有出过这个家门,只能在房子里来回挪动着这该死的身体。
有时我真想也在那时死去,但现在却一直懦弱的苟活着,愧疚一直在心中滋长着,日复一日地折磨着我。
“叮!”
“诶。”是什么?什么声音?好耳熟,是幻听吗?
“叮!”
第二声响了,我终于知道不是幻听了,因为我看到了源头,是那一个红点,距离是如此遥远,但它的声音却如此的响亮清脆,由远及近,它来了。
“它来了,是它来了,那个红色的希望,还是血色的恶魔,它一直在这里,它从没消失过,它只是嘲笑你时才会出现。”记忆中的某句诗就这么跳了出来,我是在哪看过来着。
二
我醒了,有点晕乎乎的,全身还有点酸痛,怔怔的坐在那儿,才回忆起,自己现在算是个遇难者。
检查了一下的自己的包裹,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真是悲剧,难道是一些原住民以为我死了,就把东西全拿走了?但我的自行车还在,居然还是完好的,只是摔下山坡时剐蹭掉了一些漆而已,真是难得。
整理了一下有些复杂的心情,开始沿着下面的路往回走,记得那儿是有一户人家的,之前路过时有见到,但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可不想在野外待着,而且帐篷什么的都没有了,一个女孩子在晚上是很难熬的。
慢慢地推着车子,往回走着,一瘸一拐的,左脚也许是有点伤到筋骨了,真想休息呀。
这时,那棵树出现在了远处山坡上,我记得山坡下就是那户人家了。
暂时得到了希望的填充,并且知道到达了那儿,就可以休息了,全身上下就奋力再挤出了些力气。
一步两步往前移动着,屋子的轮廓也渐渐清晰化了,它并不破败,甚至在屋子侧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栅栏,隐约能见到里面是有一些活物的。
这就代表着,屋子里面是有人在的。
我在欣喜的同时,却也在担心着一些事情。
不知不觉脚步有点被放缓了下来,但还是往那边移动着的,只不过比起刚才慢了不止一点点。
还在盘算着对策的我,却已然走到了大门口。
举起了手,放下了,然后再次举起,接着又是一次放下。
在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几秒之后,手刚碰到门时,它被打开了,出现的是一张总觉得熟悉的脸。
在哪见过她呢?
三
我醒了,又是一个重复的一天,只不过今天需要去弄点食物回来,家里的那些家禽牲畜们其实并不多了,我不是很擅长饲养,但我也许是个不错的猎手。
要快一点,之后会出现前几年那种一连十几天的暴风大雪的天气,就像他出现的那天。
将一件件的装备装在自己的身上,过程缓慢而肃穆,这是一种传下来的仪式,传承它会给我们在打猎中带来不错的收益。
全部妥当之后,打开门那的一刹那,却发现了门外的那张脸,恐惧慢慢地从心里的某个角落爬了出来,身体有些止不住颤抖。
“请问下,是不是打搅你了?”
“没事,你也是一个人出门在外挺不容易的,不是吗?”让她进门之后,发现她并不是她,也许只是有点像而已,再看一下后面的发展?
“抱歉,我和朋友失散了,请问这里有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吗?”
“这,这可能有点对不住了,这方圆几十里都是没什么人的,所以铺设电话线之类的,政府就没打算去弄。”我和她继续聊着,有些情况,我还是想在多问问的。“你和你朋友走散多久了?他们居然没去找你吗?”
“不清楚,可能他骑太快了,在前面等我,一下子就看不见他了,然后我就发力了,却不小心骑错方向了,更不幸的是,我还摔倒晕了一会。”
“真是不幸,那个他是你男朋友吗?”
“是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了?唉,早知道就该让他一起晃悠着骑的,而不是比赛什么的。真想早点找到他。”
“他大概也很想见到你吧,真可怜。”我慢慢地起身走向了她的背后。
“什么?可怜什么?”她停下了喝茶的动作,有些疑惑。
“再见一面也许是个奢望吧。”我趁她还没转过弯来时,就把手里的斧子砍进了那段雪白的肌肤里。
这下子食物的储备可能够了吧。
四
“它来了,是它来了,那个红色的希望,还是血色的恶魔,它一直在这里,它从没消失过,它只是嘲笑你时才会出现,深夜是它的起床铃,在黑夜中狂欢,它来时空着手,归时满载而归。”
他在外面,念叨着这句诗,不停地念叨着,一遍又一遍。
我很烦躁,他的锁还有他脚上的镣铐被打开了,而我却没有注意过这些,一直以为我掌控着他,却不知他在暗中谋划了这么久。
这出“越狱”令我很不解,为什么要现在?为什么是这时?
他的衣服随风狂舞着,还有点点雪花的舞落,这都在说明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差了。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到气温的下降。他穿的很薄,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装备袋,刀斧什么都在其中,这也是我无法破门而去的原因,该死的,他居然还从外面把门卡住了。他没有我的帮助,在之后恶劣的天气里,是活不下去的,他不知道吗?
他突然笑了,眯着眼,微微的翘起了嘴角,真帅气,和几年前见到他时一样。
反身的一斧劈在外面的发电机上,火光四起的瞬间,我的视线也一下子黑了。
将斧子扔在一旁,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远方,朝着那棵大树走去,他当年的女友就是被我埋在了那里。
黑暗中,我摸索着,我记得家里还是有蜡烛之类道具的。
视力慢慢适应了黑暗中的环境,找起东西也快了一些。
“嘻嘻索索”的,那是什么声音,我愣住了。厨房?前门?仓库?几个地方都响起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那是爬行的声音吗?
我只得加快进程,以求找到蜡烛去一看究竟。
找到蜡烛了,那个声音也停止了,在仓库的方向。我立马点起了蜡烛,然后往那边移动。
“嗒-嘶,嗒-嘶,嗒-嘶。”那是什么声音?仓库里除了一些那些储备食物就没有其他的了。
我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的声音,那是她走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