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和儿子一起回家，陈也已经睡了。儿子玩了一天，累极了，抱着他妈妈的胳膊睡着了。一张床上占了两个人，柳长平自然只能睡客房。

陈也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桌面上保留着QQ聊天界面。柳长平当然能够意会到这是留给他看的。是和一个网名叫“avenger”陌生男人的聊天。一开始随意地聊，最后渐渐地聊起了家庭。都是些平常的话，但是陈也的话看起来平淡，细品起来实在是怨气颇深。

“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公出轨了。”

“他出轨是家常便饭，要不是想要个孩子，我要让他碰我见鬼了！”

“你以为是因为我不好，他才会出轨？呵呵，如果生活太平淡可以作为出轨的借口，那估计全中国没有一个男人是干净的！”

“借口，他用爱我的借口去睡别的女人，简直令人恶心。”

“是的，他喜欢挑战。挑战他的人生，挑战别人的人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回事，竟然为了他前赴后继。”

“以前也撒过泼，现在年纪大了，觉得丢人。”

“我对他已经死心了，所以我不想再因为他撒泼。他给我钱，帮我养儿子就好了。他有罪恶感，他拼命地赚钱，而且还是不情愿地，这对于他来说，不也是惩罚吗？”

柳长平一阵的恶寒。没有想到他和陈也已经到了这么一地步。他与陈也也曾是美满的。年轻的时候她也是个美人，他追求了很久。后来有了孩子，她变了，不修边幅，不再像以前一样漂亮，完全都没有以前财院系花的影子。尤其是她辞职照顾孩子之后，整天疑神疑鬼……他与任何女性的一两句过分的玩笑话，她都会无限地放大，大做文章。再后来，他就真的和其他女人有了纠缠不清的关系，陈也差点闹到公司里去。再后来，次数多了，她也不闹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要说错，他并不知道错在了哪里。难道有猫不偷腥的吗？尤其是像他这种有地位的男人，饭局酒局上身边要是没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不好意思开口劝酒。他年轻的时候也觉得这种风气不好。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又改变不了，改变不了自然就得适应呐。

他懒得跟陈也争辩，于是将鼠标摆回了原位置，到客房里去睡了。不过上了年纪，心事多，入睡也不比以前那样容易了。他拿起手机，给姜意发：“吃完了吗？回去了没？”

“柳老师，下雨了。他说要送我，我不想。”

柳长平下了床看外面，果然是下起了蒙蒙细雨。于是说：“打个车吧。我在陪儿子……”

“这一块儿没有车，那我就让他送吧。柳老师晚安，放心，我不会让他去家里的。”

她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兔子，为了讨好他所以做事情小心翼翼。柳长平最近烦恼的事情很多，对这个答复很满意。

“回去早些休息。明晚去看你。”发完这句，柳长平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倒像是皇帝对久盼甘霖的嫔妃说的话。女人还是要靠哄得。明天正好是周末，看来还是要花点心思才行。

柳长平晚上到的时候，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一片暗黄色。他走到卧室，见姜意正盘腿坐在床上写着什么。柔软温暖的灯光照着她安静的脸庞，看起来十分温婉动人。他走过去，她并没有惊倒。他问：“宝贝儿，在写什么？”

姜意一把捂住，说：“先不许你看，你去洗澡，我一会儿给你看好东西。”

小女生的把戏。柳长平依照她的意思去了，几乎是只冲了一遍。等他再次进卧室的时候，姜意却不见了。柳长平擦干头发，惬意地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薄薄一层毯子。他在等着姜意的小把戏。

约莫几分钟后，姜意的身影从旁闪出来。她几乎一丝不挂，当然也不是一丝不挂——重要部位穿着透明的蕾丝内衣——那比不穿的诱惑更大。她问柳长平：“洗好了？”

他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说：“洗好了。”

姜意眨眼：“那你等我一下哦。”我的睡眠面膜还没有涂。说完便坐在梳妆台上开始一点点地涂抹面膜。她一点儿都不着急，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涂。身上的那捉襟见肘的内衣随着她的移动，飘忽来飘忽去，柔软雪白的肌肤呼之欲出。好一片春光，柳长平只觉得自己愈发的燥热起来。他正要行动，却见姜意已经涂好了。

她踩着轻缓地步子过来，跪着爬上床，不怀好意地看着柳长平：“呀，柳老师，你看你……”边说一边用纤纤玉指点着被顶起来的那一块，像是在玩弄一只小鸟。柳长平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一个清纯极了的女孩子猛然来这么一招，任谁也经不住挑逗。他心中的虎狼催促着他起身。姜意却轻轻地揭开了毯子，妖冶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地坐了下去……

柳长平忍不住呻吟一声，几乎语无伦次：“小妖精……骚货……”

柳长平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他一整夜连一个梦都没有做。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踏实了。几丝阳光从纱帘中透进来，今天又是个艳阳天。姜意也很累，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很恬静。

桌上放了一张折叠着的纸，是姜意昨天晚上偷偷写的。柳长平伸手去够，却弄醒了姜意。她把脸在他胳膊上轻轻地蹭了一番，才懒懒地问：“干嘛不多睡会儿……人家好累。”她撒娇的口气，还有声音，让柳长平又难以自控。他已经四十岁了，欲望却还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他都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他拿到纸，问：“这是什么？”

姜意转过身，用手点着他的胸膛，说：“你自己看看不知就知道了……”说完又贴着他胸前睡着了。柳长平打开看，是一张清单。她的字体娟秀，有一股子学生的认真劲儿。上面的第一句话是：一定要和柳老师一起做的事情。

1、一起去种一颗爱情树。

2、一起去蹦极。

3、柳老师教我学游泳。

4、听柳老师唱歌。

5、一起去海边。

6、一起看日出。

7、一起做饭。

8、手牵手踩马路。

9、一起去大理。

“怎么会想着去大理呢？”柳长平手肘撑在床上，低头问她。姜意仰起头，似是十分向往：“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去过一次洱海，好美。总觉得缺点什么。现在发现了，原来缺的是你。”

柳长平挠她。这小丫头现在也学会说情话了，也不晓得是不是他调教的好？他点点头：“好，有时间就去。”

“我不！”姜意撅起嘴，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用手点着他的鼻子，嗔道：“没有时间也要去！答应不答应？快点说嘛，答应不答应？”

柳长平举起双手，说：“好好好，我答应，行不行？”